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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下的种种罪行,怎么可以让你轻易的死啊?

你让我们人族同胞流了这么多血,现在就该还多少回来。

你将是我杀的第二位魔子,但绝不是最后一位。”

在奎山一声声咒骂与哀嚎中。

叶雪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次次将长刀刺入他的心口。

可即便这般折磨,也无法平息叶雪心中的寒意。

那么多战士白白牺牲,那么多生命消逝在这场无谓的侵略中。

再怎么折磨他,都无法让时间倒流,让那些死去的人复活过来。

“噗……”

龙渊刀带着血线抽出,温热的魔血溅上叶雪的脸颊。

奎山头部以下的身躯剩下骨架,骨架下的脏器清晰可见。

叶雪将异能凝聚在刀尖,这一刀,会直接击碎奎山的心脏。

“不…不要。”奎山也感应到了生命的威胁。

他虽然口口声声让叶雪杀了他,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又害怕了。

他是尊贵的第九魔子。

是预言中注定要重登神位的存在。

怎能……怎能如此狼狈地死在一个人类少女手中?

他有望成为魔神的。

“不该是这样的……”

“我还没有……恢复荣光……”

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消退。

奎山迟迟不愿合上眼睛。

“杀人者,人恒杀之。”

雪雨纷飞中,第九魔子奎山,陨落。

叶雪立在深坑里,踩着魔族魔子的尸骸

“人族从来不是待宰的羔羊,我们是敌人。是与你们深渊不死不休的敌人!”

这是一个人类对魔族的宣战。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反抗!

张贺与王萌怔怔地望着那个站在血泊中的身影,既为她那番宣言感到震撼,更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真的斩杀了一位魔子。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人族在漫漫长夜中燃起的一道耀眼的,曙光!

叶雪轻盈地跃出深坑。

她的目光落在坑边。

苍邪魔君正像一条蛆虫般艰难蠕动,周身缠绕着血色丝线。

那些丝线正缓慢地抽取着他残存的生命力。

“诡丝?”叶雪眼神一亮,‘筱筱在附近?’

她猛地抬头望向天空,感知到空间中传来极其细微的波动。

“这丫头,还真是……”

手起刀落,龙渊刀划过一道寒光,终结了苍邪的性命。

这时张贺和王萌互相搀扶着走来。

张贺的金属化正在消退,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

王萌脸色苍白,显然异能消耗过度。

“叶小姐。”两人满眼的感激。

“你们怎么样?”叶雪转身,目光扫过他们身上的伤势。

“还撑得住。”张贺勉强挺直腰板,“多亏您及时赶到。”

王萌看向叶雪的眼神中充满敬畏:叶小姐,您已经是突破到半神级了……

“是借用神明的力量,”叶雪平静地解释,“我是一位神明的使徒。”

她这么说也没有毛病。

她借用的确实是凕夜的力量,只不过需要付出系统积分作为代价。

“原来如此……”两人恍然大悟,却也对叶雪能承载神明之力感到震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雪望向远方愈发不稳定的空间波动,“你们先撤离吧。虽然魔子已死,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威胁。”

“那你呢?”

“我?”叶雪顿了顿,“我要去找我堂哥。”

这句话让张贺与王萌的脸色瞬间苍白。

叶雪的堂哥,正是他们小队的队长,叶无心。

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寻找失踪的队长,才冒险深入这片区域。

可如今,人没找到,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于婷婷、王杰、方勇、赫任城、何晓星……他们都永远留在了这片战场上。

也许……队长他也……

叶雪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他还活着。”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张贺与王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重新燃起的希望。

他们就知道,那个总是能创造奇迹的队长,绝不会这般轻易陨落。

“那我们先行返回安全区。”

张贺他们何尝不想随叶雪同去,但此刻重伤之躯只会成为拖累。

更重要的是,他们必须追上状态明显不对劲的东方青木。

临行前,王萌担忧地看了眼仍被困在机甲里的任东流:“叶小姐,需要我们带他一起走吗……”

“不必。”叶雪轻轻摇头,“他自有保命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

任东流若是离开了,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小姑娘,恐怕会失控吧。

那可是……一个,小哭包。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不远处的空间泛起涟漪。

任筱筱从虚空中显现出身影,她一身红裙艳丽如火。

此刻紧紧盯着任东流的方向,眼眶通红。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里水光潋滟,她却倔强地仰起脸,不让泪水滑落。

“咔嚓。”

任东流终于撕开扭曲的机甲舱门,从残骸中利落地翻身跃出。

他随手抹去脸上的油污,抬眼便对上了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

任东流望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容颜,缓缓张开双臂。

“筱筱……欢迎回家。”

任筱筱的唇瓣剧烈颤抖,红裙在空中划过一道艳烈的弧度,如同归巢的倦鸟般猛然撞进任东流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

“哥……”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任东流耳边响起,压抑了太久的思念终于决堤:

“我好想你……”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浸湿了任东流肩头的衣料。

在外人面前,她是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衣血使。

可在哥哥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会缠着他买糖吃的小丫头。

她不是什么魔神的使徒,她只是梦都小县城里的,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如果没有那场惨绝人寰的入侵,她不会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不会被迫在深渊之中,与仇人为伍。

“筱筱……”任东流的声音哽咽。

他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害怕一松手,怀中的人儿就会如泡影般消散,“你怪我吗?”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没能及时赶回,怪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