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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风云南洋 > 第80章 滇—缅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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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深秋,彩云省恐龙府镇南县薄雾还未散尽,一辆挂着滇军标识的福特卡车便碾过滇缅公路的碎石路面,停在镇南县楚子营楚氏庄园外。车厢里,通过兵变已经掌控云南军政大权的龙云,应楚阳邀请,身着熨帖的中山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象牙柄手枪——此行他要与老友老同学楚阳敲定以后的滇缅相处模式,既是为稳固云南统治寻助力,也是为理清与这位“缅北新主”的边界。

庄园议事厅内,楚阳已备好滇中特产的普洱茶,茶案上摊着两份草拟的协议。两人落座时,没有多余寒暄,十年袍泽情谊与现实利益的权衡,让对话直奔核心。“志舟(龙云字),你在云南站稳脚跟,我在缅北谋得自治,如今我邀请你前来一为叙旧,二则想谈一谈‘滇缅”如何相处。”楚阳将一杯茶推到龙云面前,其实我并不是想霸占镇南县保安团的一亩3分地,以及非要放着镇南县的工业园区不放,你我皆清楚,英国人的实力,我想要在缅北发展的安心,我自己就要有一条退路。你我既是彩云省云南讲武学校的同期同窗,又是相交十余年的过命交情。不说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说兄弟,我现在的处境,一步踏错,那将万劫不复。所以小弟我只能厚着脸皮将你请到我楚氏庄园,一为情感,我不想因为你,我的意见不合导致你我之间兵戎相见,那不说对你我的处境会是怎样的结果?单说你我兴十万余万,那造成的经济损失以及造成人员损失,致使我彩云省战火纷飞之后,民众落难。到那时你我将是历史的罪人。兄弟我我以前和唐督军谈过。唐督军应该是考虑到为我华夏人民,华夏百姓去探索更为宽大的生存空间,那是每一个有能力或者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应该去做的,小弟,我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发展,也基本已经在缅北地区打开了基本的条件以及局面。为了我镇南县徐子营楚氏家族上千号人的性命,以及为了能够让我有一丝的退路,所以兄弟我拟定了几个条件,请你过目,目光落在协议第一条,“镇南保安团团长的位置,我想续任,但其他的云南的军政事务,我绝不插手。”

这是楚阳抛出的第一个“定心丸”。自1912年两人在云南陆军讲武堂同窗,到1913年龙云帮他解围运械、举荐他任保安团团长,再到护国战争中共赴沙场,彼此早已是知根知底的挚友。但如今龙云兵变上位,云南局势未稳,楚阳主动和谈,既是避嫌,也是划清“滇缅分治”的界限——他的重心在缅北,不愿因云南内部权力更迭分散精力。龙云闻言,紧绷的肩线稍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映阶(楚阳字),你懂我难处。云南这些年军阀混战,我要的是安稳,你不伸手,咱们就好谈。”

楚阳随即指向协议第二条,语气笃定:“镇南的工业体系、云南全省的商业网络,我要保留。纺织厂的棉布、化肥厂的硫酸铵、农具厂的铁器,还要通过‘沪-嘉-桂-滇’商道运进云南;楚记货栈在云南得照常运营。”这是缅北自治的“生命线”——镇南的民生工业为缅北提供基础物资,云南的商业网络则是缅北与内地贸易的桥梁。龙云对此早有预期,他清楚楚阳的工业与商业对云南民生的助力,当即点头:“商道畅通、工厂运转,我派滇军护商队沿途护卫,绝不允许土匪或地方势力刁难。”

真正的核心博弈落在第三条——大红厂铜矿的处置。“大红厂的股份,我百分之30的股份全部转给你,护矿的600人,我撤去缅北。”楚阳手指敲了敲协议上的条款,眼神锐利,“但有一个条件:铜矿产出的铜、铁矿,所有军工用矿石,必须按市场价优先供给缅北兵工厂,断供一次,咱们的协议就作废。”大红厂铜矿是1915年楚阳清剿土匪后按后世记忆发掘的的战略资源,多年来为缅北军工厂提供核心原料,如今他将股份相让,既是对龙云兵变的“支持”,也是用资源绑定确保缅北军工不被卡脖子。龙云深知铜矿的价值,更明白楚阳的底线,当即应下:“矿石供应我亲自盯着,你自行和大红厂铜矿对接,我云南没有军工厂,卖谁不是卖,绝不误你事。”

协议的“硬实力”支撑在第四条与第五条。楚阳将一份武器清单推到龙云面前:“1万支李-恩菲尔德步枪、500万发7.7毫米子弹、100挺马克沁重机枪(每枪配1万发子弹)、200挺哈奇开斯轻机枪(每枪配5000发子弹)、24门德制m1904式75毫米山炮(每门配200发炮弹),一周内从缅北运到昆明;另外,500万银元军费,现在就可以让你的人去楚记货栈支取。”这是楚阳为龙云准备的“掌权礼包”——兵变后的滇军急需武器稳固统治,500万银元更是解了云南财政的燃眉之急。龙云看着清单,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感激:“映阶,这份情我记着。云南以后就是缅北的‘后花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阳最后指向第六条,也是关乎缅北未来的“人口根基”:你也知道我在域外发展,域外都是其他族人,我需要同宗同族以及我华夏民族的人口,所以“云南的部分民众,我要继续往缅北迁。自愿去的,不许拦;有军阀或官员刁难,你得帮我解决。1930年后每迁一人,我给云南补2块银元;你要是能额外从其他地方移民我每人补8块,我感激你。但有规矩:30岁以下的要占六成,不许强迫,发现一起,扣200块银元补偿移民。”1917年以来,楚阳已从云南迁走几万移民,如今缅北自治需要更多劳动力,而龙云掌控下的云南,恰好能提供稳定的移民来源。这既是利益交换,也是楚阳为缅北“民族融合”铺路——年轻移民既能充实缅北工业与军队,也能更快融入自治体系。龙云深知移民对缓解云南人口压力的好处,更明白楚阳“不强迫”背后的民心考量,当即拍板:“我让民政厅下文,全省各县配合移民,谁敢拦,我撤谁的职!”

夕阳透过议事厅的窗棂,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协议签字时,龙云握着楚阳的手,语气郑重:“映阶,云南与缅北,以后就是唇齿相依。你在缅北挡着英国人,我在云南稳住后方,咱们谁也不亏。”楚阳笑着点头,目光望向窗外镇南工业园区的高炉——那里的钢火与缅北兵工厂的轰鸣,正共同勾勒出滇缅协同的新格局。这场对话,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只有老友间基于现实的格局共识:龙云得云南稳固的助力,楚阳保缅北自治的根基,滇缅之间,从此多了一份超越私交的战略契。。。。。。

大红厂铜矿,楚阳指尖夹着张矿区地图,红笔标注的采矿点、冶炼厂与运输路线清晰分明。这是他经营十多年年的战略资源,如今要以股份相让的方式完成交接,他指尖在“冶炼厂”三个字上轻轻划过,眼底藏着对这片土地的熟稔与考量。“志舟兄,再走几里路就到了,这铜矿虽比不得国际大厂,却也是缅北军工的底气所在。”

车队抵达矿区时,两座德国克虏伯产的冶炼高炉首先撞入眼帘,炉体上“楚记矿业”的字样虽蒙了层薄灰,却依旧透着工业的厚重感。矿区负责人楚金山——楚阳的同族兄长,正带着600名护矿队在门口列队,队伍着装齐整:灰色棉军装袖口绣着“楚”字,腰间别着毛瑟步枪,站姿如松,与普通矿警的松散截然不同。

“这600弟兄,大多数是徐子营楚氏宗亲,也有阿木阿其彝族村寨和周边村寨姻亲,”楚金山上前介绍,声音洪亮,“每天除了军事训练,还得学三小时文化课,算术、识字、看设备图纸,都是楚司令要求的——守矿不仅要能打仗,还得懂技术。”龙云点头,目光扫过队伍,见不少人手里握着磨损的笔记本,显然是真真切切学过东西的。

楚阳引着龙云往采矿区走,脚下的水泥路面平整坚硬——这是1922年从德国引进的筑路技术,虽受限于滇中物资,却比本地土路耐用数倍。采矿区里,机器轰鸣声此起彼伏,2000多名矿工正操作着美国产电动采矿机,将铜铁矿石从矿脉中剥离,矿石顺着传送带源源不断运往分拣厂,整个流程井然有序。

“现在用的是‘深层钻探+电动采矿’技术,搭配轨道运输,效率比传统人工高不少,”楚山跟在一旁补充,手里递过份产能报表,“都是实打实的数,您放心看。”龙云接过报表,目光落在数字上:

- 原矿产能:依托电动采矿机与轨道运输,2000名矿工年均开采铜铁共生原矿4.04万吨(,其中铜矿占比25%,约1万吨;铁矿占比70%,约3万吨;剩余为无法利用的杂质;

- 提炼效率:采用德国克虏伯冶炼设备,铜矿纯度可提炼至88%,铁矿纯度92%,年均产出纯铜0.84万吨、纯铁.2万吨

铜铁两项年均产值约1493.14万银元

龙云看着报表上的数字,指尖微微发紧——这几乎是云南全省四个月的财政收入。他终于明白,楚阳愿意让出30%股份,却坚持“军工矿石优先供应”,这般庞大的产能,足以支撑缅北军工厂持续运转,是楚阳在缅北立足的关键底气。“映阶,这设备、这产能,云南境内找不出第二家。”龙云语气里满是认可,目光扫过采矿机,眼底藏着对工业实力的羡慕。

办公室里,木桌上摊着大红厂铜矿的股权文件、账本与设备清单,楚阳将文件推到龙云面前:“志舟兄,这是矿区产权证明,我已签好字,把我持有的30%股份转给你。”他指着账本,“10年间,矿区投入960万银元引进设备,目前账面盈利累计640万银元,你接手后,每月能分到16万银元红利,足够补贴滇军部分军饷。”

龙云拿起产权证明,逐页翻看,确认没有隐藏条款后,拿起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落下的瞬间,他抬头看向楚阳:“映阶,你就不怕我断了缅北的矿石供应?”楚阳端起桌上的普洱茶,递过去一杯:“我信你,更信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再说,缅北要矿石造武器,云南要红利稳民生,咱们是互相搭台,不是互相拆台。”

交割的核心,除了股份,还有600名护矿队的撤离。楚金山将一本厚厚的花名册递过来,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个队员的姓名、籍贯、军事技能与文化水平:“这些弟兄都是老兵,会操枪、能识字,还懂矿区安全管理,按你的命令,一周内撤回缅北,交接期间,会帮滇军熟悉防务。”

这些这些年跟着我出生入死,是信得过的自己人楚阳如此说到。”龙云抬头:“要是他们愿意留在云南,滇军随时欢迎,待遇从优。”

楚阳摇了摇头:“他们是缅北自治的骨干,得跟我回去。不过你放心,我会留下10名老兵,帮你训练新矿警队——他们熟悉矿区的安全隐患,也懂怎么跟矿工打交道,能帮你少走不少弯路。”龙云没有再坚持,他知道,楚阳这是在平衡情谊与需求,确保交接平稳。

当天下午,护矿队的交接仪式在矿区广场举行。600名士兵列队站得笔直,楚金山将一枚铜质的矿区防务印章交给滇军军官,转身面对队伍,声音铿锵:“弟兄们,咱们在这守了这么多年,任务完成了,现在——回家!”士兵们齐声应答,声音震得山间的落叶簌簌作响,没有丝毫混乱与不舍,因为他们知道,缅北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

仪式结束后,不少矿工围了上来,手里拿着自家种的土豆、玉米,往士兵手里塞:“楚长官,你们走了,以后还能用上便宜的农具不?”楚阳拍了拍老矿工的肩膀:“放心,新矿主会接着供应,你们好好种地,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老矿工点点头,眼里泛着光,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土豆。

夕阳西斜时,楚阳带着龙云来到矿区货运站,20辆德国产重型卡车与50辆骡马大车整齐停放着,卡车车斗里还残留着矿石的碎屑,显然刚完成运输任务。“志舟兄,矿石要运到缅北果敢,得走两条路,”楚阳指着地图,“一条是公路,从大红厂经新平、玉溪、昆明,再走滇缅公路到果敢,全程600公里,卡车每天能走100公里,6天能到;另一条是水路,从新平装船,经戛洒江、元江进红河,再转陆路,成本比公路低三成,适合运大宗矿石。”

他顿了顿,补充道:“按缅北军工厂需求,每月要纯铜470.4吨、纯铁1276.8吨。公路派20辆卡车,每天运320吨,水路派10艘货船,每艘运192吨,这样能保证供应不中断。”

龙云看着货运站里忙碌的景象,心里满是感慨——楚阳不仅建好了铜矿,还打通了从开采到运输的完整链条,这份远见,远超云南其他军阀。“运输的事你放心,”龙云承诺,“我让滇军护商队沿途护卫,不管是土匪还是地方势力,谁敢刁难,我直接派兵清剿。”

卡车驶离矿区,渐渐消失在山间暮色里。大红厂的高炉依旧冒着青烟,新的矿警队已上岗巡逻,矿工们扛着工具往家走,嘴里哼着滇南的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