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斩星剑锋鸣,暗金色的剑身在无垠星辉映照下,拖曳出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毁灭轨迹。龙昊的身影已化作一道在星空中跳跃穿梭的紫金流星,独斗四名神意境影殿长老,非但不落下风,反而隐隐占据了主动。
这便是“遗光星穹”的加持,亦是“星龙斩元”初成的威能。
那名浑身笼罩翻滚黑雾、只露两点鬼火的神意境长老,号称“幽影老鬼”,此刻最为狼狈。他擅长的阴魂鬼道、幻术侵蚀,在这片至阳至正、星力磅礴的空间中被压制得厉害。他祭出的“百鬼夜行图”刚刚展开,图中涌出的无数厉鬼幽魂,还未靠近龙昊十丈,便被无处不在的纯净星辉灼烧得“嗤嗤”作响,冒出滚滚黑烟,形体飞速淡化、哀嚎消散。龙昊甚至无需专门应对,只是战斗时自然逸散的星龙斩元与星辉余波,便让这老鬼的拿手本事威力大减。
“小辈!休得猖狂!看老夫‘九幽蚀骨爪’!” 幽影老鬼恼羞成怒,厉啸一声,不再依赖外物,干枯如鸡爪的双手自黑袍中探出,十指指甲幽蓝发亮,瞬间暴涨至尺许,带着刺鼻的腥臭与蚀骨阴毒,化作漫天爪影,如同九幽地狱探出的鬼手,抓向龙昊周身要害。爪风凄厉,所过之处,连无形的星力似乎都被染上一丝阴霾。
“雕虫小技,也敢近身?” 龙昊眼神冰冷,面对笼罩而来的鬼爪,不闪不避,只是简简单单一剑横扫。“斩星剑诀·横扫千军!”
融合了斩星剑魂锋锐意志的星龙斩元奔涌而出,斩星剑划过一道半圆形的暗金色弧光。弧光凝练无比,内部仿佛有微缩星河流转、巨龙摆尾的虚影。鬼爪虚影与暗金弧光稍一接触,便如同冰雪遇骄阳,那幽蓝的毒光、蚀骨的阴气瞬间被斩灭、净化!幽影老鬼怪叫一声,十根幽蓝指甲“咔嚓”断裂大半,指尖鲜血淋漓,更有一股堂皇炽烈的剑气顺着手臂经脉逆袭而上,让他半边身子都一阵酸麻,骇然暴退。
另一侧,那名手持白骨招魂幡、擅长驱魂役鬼的“鬼骨上人”,眼见幽影老鬼吃亏,连忙摇动手中惨白的骨幡。幡面上用不知名生物鲜血绘制的万鬼朝宗图血光大放,一股极其阴寒、污秽、专门针对生灵魂魄的诡异波动弥漫开来,化作无形的波纹,试图绕过龙昊的剑光防御,直接冲击他的识海神魂。同时,幡中飞出三具气息堪比化境巅峰的“铁尸”,浑身泛着金属光泽,力大无穷,悍不畏死地扑向龙昊,干扰其剑势。
“邪魔歪道,也敢撼我剑心?” 龙昊冷哼一声,识海中,融合了斩星剑意不屈意志与自身坚定道心的灵魂壁垒稳如磐石,那无形的神魂冲击撞在上面,只激起一圈细微涟漪便消散无踪。他左手并指如剑,凌空一点,“星痕指·破邪!”
一道凝练的、带着淡淡月华清辉的紫金色指劲脱手而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当先一具铁尸眉心。指劲中蕴含的星龙斩元至阳至正,更带着斩星剑意的锋锐,那铁尸坚逾精铁的额头如同豆腐般被洞穿,指劲在其颅内爆发,蕴含的净化之力瞬间将其体内阴煞邪气驱散一空。铁尸眼眶中跳动的鬼火熄灭,动作戛然而止,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真正的枯骨。另外两具铁尸也被龙昊反手一剑的余波扫中,东倒西歪。
“点子扎手!结‘三阴戮魂阵’!” 最后两名神意境长老,是一对孪生兄弟,面容枯槁相似,分别手持一黑一白两柄哭丧棒,号“阴阳双煞”。他们见龙昊如此难缠,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同时挥动哭丧棒,身形交错,一左一右,隐隐与受伤的幽影老鬼、鬼骨上人呼应,布下一个简易却歹毒的四象阴阵。四人气息相连,阴煞之气大涨,竟暂时扛住了部分星辉压制,形成一片翻滚的黑雾区域,将龙昊隐隐困在其中。黑雾之中,鬼哭狼嚎,无数阴雷、毒火、冰锥、魂刺,从四面八方、刁钻角度,连绵不绝地攻向龙昊。
“负隅顽抗。” 身处黑雾中心,龙昊神色不变。他缓缓闭上眼睛,并非放弃抵抗,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手中斩星剑,沉入这片浩瀚星穹,沉入体内那奔腾不息、日益圆融的星龙斩元之中。
他“看”到了,那四名影殿长老组成的阵法轨迹,看到了他们力量流转的节点,也看到了这“遗光星穹”中,那无处不在、对他亲近无比的星辰之力脉络。
“无瑕三式·天痕……” 他心中默念,手中斩星剑开始以一种奇异的韵律、缓慢却坚定地划动。剑尖过处,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淡金色的、凝而不散的剑痕,这些剑痕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契合着某种至高的星辰轨迹与天地法则。
“斩星剑意·碎辰……” 斩星剑魂的毁灭锋芒,融入这天道轨迹之中,使得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斩断一切阻碍的决绝。
“星龙斩元·化龙……” 体内的新生真元奔涌咆哮,仿佛要化作真正的星龙,顺着剑痕轨迹腾飞。
三者融合,以剑为笔,以星穹为卷,勾勒一幅……属于他龙昊的剑道之图!
“剑域·星龙天痕狱!”
龙昊骤然睁眼,双眸之中,星海倒悬,龙影沉浮!他手中斩星剑,对着笼罩周身的黑雾阴阵,对着那四名气息相连的影殿长老,对着这片星空,悍然刺出最后一笔——亦是此“剑域”的阵眼核心!
“嗡——!”
以龙昊为中心,方圆百丈的虚空,骤然凝固、变幻!那四名影殿长老联手布下的“三阴戮魂阵”黑雾,如同被投入烈焰的纸张,瞬间被无形却更加磅礴浩瀚的力量撕碎、驱散、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由无数淡金色、暗金色、月白色交织的剑痕构成的、缓缓旋转的立体牢笼!牢笼之中,星光璀璨,龙吟隐隐,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凌厉无匹的剑意与镇压邪祟的星辉,更隐隐与整片遗光星穹的星辰之力产生共鸣,使得这方寸之地,仿佛自成一片以剑为法则、以星为根基的微型领域!
领域之内,龙昊为主宰!四名影殿长老,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动作瞬间迟滞了十倍不止,体内阴邪功法的运转变得无比艰难,更有一股无孔不入的锋锐剑意与净化星力,从四面八方侵蚀着他们的护体真元、肉身、乃至神魂!
“剑……剑域?!这不可能!他才化境,怎能凝练领域?!” 幽影老鬼发出惊恐的尖叫。领域,是神意境中期乃至后期强者,对自身“道”领悟到极深境界,与天地法则初步交融,才能形成的特殊力量场域,是质变的标志。眼前这龙昊,修为分明未至神意,怎么可能施展出如此完整、如此强大的剑之领域?
“是这片星穹!是那柄剑!还有他诡异的真元!” 鬼骨上人脸色惨白,拼命催动白骨幡,却只能勉强在身周布下一层薄薄的鬼气护罩,抵挡着无处不在的剑意切割与星辉净化,护罩摇摇欲坠。
阴阳双煞兄弟更是闷哼连连,他们心意相通,联手防御,但在“星龙天痕狱”的压制下,黑白哭丧棒的光芒急速黯淡,两人嘴角溢血,显然已受内伤。
“此域初成,便以尔等之血,祭我剑锋!” 龙昊声音冰冷,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宣判。他立于剑域中心,手持斩星剑,心念微动。
“剑狱·绞杀!”
“嗤嗤嗤嗤——!”
领域之内,那无数道构成剑狱的剑痕,骤然光芒大放,如同活了过来,化作亿万道细微却锋锐无匹的剑气丝线,朝着被困其中的四名影殿长老,疯狂切割、绞杀而去!剑气丝线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斩星剑意的锋锐、星龙斩元的浩瀚、以及星穹之力的净化,对阴邪之力的克制达到了极致。
“不——!”
“联手!破开这领域!”
四名长老惊骇欲绝,再也顾不得保留,纷纷施展出压箱底的保命绝学。幽影老鬼化作一团翻滚的浓缩黑雾,拼命向内收缩。鬼骨上人将白骨幡往地上一插,幡面将自己包裹,形成一颗惨白的骨茧。阴阳双煞兄弟背靠背,黑白哭丧棒急速旋转,形成一黑一白两道光轮护住周身。
“砰砰砰!嗤啦——!”
密集如雨的剑气切割声、护体真元破碎声、惨叫声,在剑域内响成一片。幽影老鬼的黑雾被切割得千疮百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气息暴跌。鬼骨上人的白骨茧上出现道道裂痕,幡面灵光黯淡。阴阳双煞的黑白光轮剧烈震荡,光芒明灭不定,两人口鼻喷血,面容扭曲。
眼看四名神意境长老就要在这剑域绞杀下饮恨当场——
“够了!”
一声阴沉、嘶哑、蕴含着暴怒与无边杀意的厉喝,如同九幽寒风,骤然在剑域之外炸响!紧接着,一股远超四名长老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凶兽彻底苏醒,轰然降临!
是黑渊使!他肩头的伤口依旧冒着丝丝净化白烟,脸色因痛苦与愤怒而扭曲,但那双猩红的眼眸,却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毁灭火焰。显然,龙昊方才那一剑,彻底激怒(也更激发了)这位影殿核心人物。
“小辈!你以为,仗着此地地利与一柄破剑,就能逆天不成?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影殿‘黑渊’一脉的真正底蕴!” 黑渊使声音如同两块锈铁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他猛地撕开胸前残破的黑袍,露出干瘪的胸膛。只见他心口位置,皮肤之下,竟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不断向内塌陷旋转、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诡异晶石——蚀界石!
此刻,这枚蚀界石正散发着不祥的幽暗光芒,与黑渊使体内的阴邪真元产生着某种邪恶的共鸣。
“以我之血,祭献蚀界!引九幽之力,破此伪域!黑渊降临——!!!”
黑渊使厉声嘶吼,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心口的蚀界石上!“噗”的一声,他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本命精血,尽数洒在蚀界石上。
蚀界石骤然黑光大盛,旋转速度暴增百倍!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混乱、吞噬、腐朽、破灭的邪恶力量,自晶石内部轰然爆发,化作一道粗大的、完全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毁灭光柱,冲天而起,狠狠撞在龙昊的“星龙天痕狱”领域壁垒之上!
“轰咔——!!!”
仿佛玻璃破碎的巨响!那由无数剑痕构成的淡金色领域壁垒,在这蕴含着“蚀界”之力的黑暗光柱冲击下,竟剧烈震颤,光芒急速黯淡,表面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领域之内,正在绞杀四名长老的无数剑气丝线,也为之一顿,威力大减。
“噗——!” 领域与心神相连,领域受创,龙昊也闷哼一声,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感觉到,那黑暗光柱的力量层次极高,带着一种侵蚀、瓦解、破坏一切有序结构与能量法则的恐怖特性,正是他这新成领域、乃至这片星穹至阳之力的克星!
“桀桀桀……蚀界之力,乃我主赐予,专破世间万法,湮灭一切秩序!你这小小领域,给我碎!” 黑渊使狞笑,不顾自身精血损耗与蚀界石反噬,再次喷出一口精血,催动黑暗光柱威能更增!
“咔嚓嚓——!”
裂痕迅速蔓延,眼看“星龙天痕狱”就要彻底崩溃。领域内,幽影老鬼四人压力大减,眼中露出狂喜与怨毒,开始奋力挣扎,试图破困而出,与黑渊使里应外合。
危机再次降临!黑渊使竟不惜损耗本源,以蚀界石引动禁忌之力,强行破解龙昊的领域优势!
龙昊眼神一厉,知道不能让他得逞。一旦领域破碎,四名长老脱困,与黑渊使联手,自己将陷入绝对劣势。
“想破我领域?做梦!” 龙昊长啸,体内星龙斩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他不再维持整个领域的稳定,而是将绝大部分力量,集中于斩星剑之上,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沟通着这片遗光星穹,尤其是……那中央祭坛顶端,那团最明亮的光源,那座微微闪烁的星宫虚影!
仿佛感受到了他血脉的呼唤与绝境中的意志,那星宫虚影的光芒,骤然明亮了一瞬!一道凝练、纯净、蕴含着至高星辰本源法则的星辉光柱,自祭坛顶端垂落,无视空间距离,瞬间降临,加持在龙昊手中的斩星剑之上!
斩星剑发出欢悦的清鸣,剑身之上,那星辰龙鳞纹路光华流转到极致,暗金色与月白色宝石交相辉映。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威严的剑意,自剑魂深处被引动、唤醒!那是属于初代斩星神剑的、斩落星辰、开辟星空的原始锋芒!
“斩星剑诀奥义——” 龙昊双手握剑,将自身意志、星龙斩元、星穹加持、斩星原始锋芒,尽数凝聚于剑尖一点,对着那正在冲击领域的黑暗光柱,以及光柱之后、面容狰狞的黑渊使,倾尽全力,一剑斩落!
“寰宇·星陨!”
剑出无声,却仿佛抽空了方圆百丈的所有光线与声音。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到仿佛能将视线都切割开来的暗金色细线,自斩星剑尖延伸而出,细线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诞生、繁荣、衰亡、爆炸的缩影在演绎,蕴含着一种终结与开端的无上意境。
暗金细线,与漆黑光柱,悍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狂潮的席卷。只有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湮灭”。
黑暗光柱与暗金细线接触的部位,如同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都达到了极致的法则之力在相互抵消、中和、湮灭。黑暗在消融,星光在黯淡。空间在两者碰撞处,无声无息地扭曲、破碎,露出其后一片混乱、色彩斑斓的虚空乱流,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吞噬气息。
“嗤——!”
僵持仅仅持续了一息。暗金细线虽然细小,却更加凝练,更蕴含着斩星开天的原始锋芒与星宫本源的加持。终究,它如同最锋利的锥子,刺穿了那不断侵蚀、却后劲略显不足的黑暗光柱,自其中心一穿而过!
“噗!”
黑暗光柱从中被整齐地剖开,随即轰然崩溃、消散。暗金细线去势稍减,却依旧带着斩灭一切的余威,瞬间掠过黑渊使的胸膛。
黑渊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一道细如发丝、却笔直贯穿了整个胸膛的、边缘流淌着暗金色星焰的裂痕。裂痕中,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丝丝缕缕的黑烟在逸散,仿佛他整个人都在从内部被这剑意焚烧、净化。
“不……可……能……蚀界……之力……” 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茫然,以及对那暗金细线中蕴含的、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力量的恐惧。他心口那枚蚀界石,“咔嚓”一声,布满裂痕,光芒彻底黯淡。
“轰隆。”
黑渊使的身躯,连同那枚碎裂的蚀界石,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塌、消散,最终化为一片飘散的黑灰,被星穹中流动的星辉一卷,彻底净化、湮灭,点滴不存。
影殿黑渊使,陨落!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而随着黑渊使的死亡与蚀界之力的崩溃,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三阴戮魂阵”彻底瓦解,龙昊的“星龙天痕狱”也因力量耗尽而缓缓消散。
但场中形势已然逆转。
剩下的幽影老鬼、鬼骨上人、阴阳双煞四人,刚刚摆脱领域绞杀,还未来得及庆幸,便看到了黑渊使被一剑“蒸发”的恐怖景象。四人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眼中的怨毒与狂喜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连手持蚀界石的黑渊使大人都死了!他们四人,拿什么打?
“逃!”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四人再无战意,甚至顾不得伤势,化作四道黑烟,朝着不同的方向,亡命般朝着来时的入口平台逃去!什么星宫遗藏,什么斩星神剑,此刻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现在想走?晚了。” 龙昊冰冷的声音响起。他虽也因接连大战、施展奥义而气息萎靡,面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剑。他岂会放虎归山?
“晴儿,拦住他们!” 龙昊对一直守在平台边缘、持剑警惕的柳晴喝道。
柳晴早已蓄势待发。她服下了龙昊之前给的丹药,又得此星穹环境滋养,恢复了几分气力。闻声立刻娇叱一声,“揽月”短剑化作一道清冷的月华匹练,瞬间截住了逃得最快的幽影老鬼。
“月满霜天·镜花水月!”
月华剑光展开,化作一片迷离的幻影剑幕,将幽影老鬼笼罩。幽影老鬼本就受伤不轻,心神被夺,猝不及防下,竟被这剑幕所惑,身形一滞。
就在这刹那——
“斩星·瞬狱杀!”
龙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幽影老鬼身后,斩星剑无声无息地抹过其脖颈。一颗满是惊愕与恐惧的头颅冲天而起,随即被残留的剑气绞碎。无头尸体坠落。
鬼骨上人与阴阳双煞听得身后惨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催动秘法,燃烧精血,速度再增。眼看就要冲到入口平台边缘。
然而,龙昊的速度更快!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将最后残存的星龙斩元灌注于双腿,施展出融合了“星挪影移”与对空间新领悟的身法——星痕步!一步踏出,脚下星辉绽放,仿佛缩地成寸,瞬间跨越百丈距离,出现在鬼骨上人身侧。
“死!”
简简单单一剑直刺,蕴含着一丝“寰宇·星陨”的余韵。鬼骨上人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锋锐与死意降临,连惨叫都未发出,护体鬼气与白骨幡便被洞穿,心脏处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身躯扑倒在地。
阴阳双煞兄弟已冲到平台边缘,眼看就要冲入那黑暗入口。两人眼中刚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星龙锁!”
龙昊左手虚空一抓,体内星核龙影发出一声低吼,周遭浓郁的星辰之力受其牵引,瞬间化作两条由星光凝聚、带着龙形虚影的锁链,后发先至,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上阴阳双煞的脚踝!
“不——!”
兄弟二人惊骇欲绝,拼命挣扎,但那星光锁链坚韧无比,更带着镇压与净化的力量,让他们挣脱不得。
龙昊身形再闪,已至两人身后,斩星剑化作两道交错的暗金十字剑芒。
“十字星斩!”
剑芒掠过,阴阳双煞身形僵直,随即自腰间缓缓滑开,分为四截,残躯尚未落地,便被紧随而来的星辉净化之力包裹,迅速消融、湮灭。
至此,闯入遗光星穹的影殿追兵,包括一名黑渊使、四名神意境长老、数十名化境杀手,除了被星龙锁绞杀的那二十余化境,其余高端战力,在星穹压制、龙昊爆发、柳晴配合下,全军覆没,尽数伏诛!
“呼……呼……” 强敌尽灭,龙昊再也支撑不住,以剑拄地,单膝跪倒,剧烈喘息。冷汗瞬间湿透重衣,眼前阵阵发黑。接连催动领域、施展奥义、高强度战斗,对他本就重伤未愈、燃烧生命的身体来说,负担太大了。体内新生的星龙斩元几乎枯竭,经脉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生命的燃烧感更加清晰。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他看向祭坛顶端,那团光源与星宫虚影,在刚才为他降下加持后,光芒似乎稳定了许多,不再闪烁。而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温和、带着血脉呼唤与指引的波动,正从那光源之中散发出来,指向九条星光通道中最靠左的那一条。
“晴儿,带上白伯伯,我们……去那里。” 龙昊挣扎着站起,指着那条通道,声音沙哑却坚定。
柳晴连忙点头,小心地背起依旧昏迷、但气息似乎因星辉环境而稍微平稳了一些的白无瑕,来到龙昊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三人相互搀扶,踏上了那条被星宫虚影指引的星光通道,向着祭坛顶端,向着那最后的希望与秘密,一步,一步,艰难而坚定地走去。
身后,是无垠的星穹与飘散湮灭的敌人残迹。前方,是先祖的遗泽,是救赎的可能,是真相的终点,也是最终考验的开始。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