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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晔起身的时候,皇后仍沉在睡梦中,他仔细地将帐幔拢得严严实实,回头向安福递了个眼色,示意伺候的人不要惊醒了她。

出了凤仪宫,魏晔忽然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一声啼哭。

他脚步微顿,侧首向身后的安福道:“你去殿中省那边走一趟,尽快请慧明禅师入宫做一场祈福法会,叫他们先拟个章程出来给皇后过目。”

安福应了声,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便往殿中省的方向赶去。

待到晨省时,皇后便将欲请慧明禅师入宫举办法会一事,告诉了众人。

贵妃眼波流转,笑道:“皇上当真是疼昭充媛得紧,不过是孕中些许不适罢了,竟要劳动慧明禅师入宫举办法会。这样的恩宠与福分,到底不是谁都能有的,着实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昨日皇上才去了仙客轩探望崔琇,转头又歇在了凤仪宫,今晨皇后便说要办祈福法会——若说这里头没有崔琇的撺掇,她是断断不信的。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清楚记得当年帝后情深的光景。如今皇上这般行事,皇后心中……当真就毫无芥蒂么?她可不信。

而且这般明晃晃的荣宠,在座的又有几个能不介怀?可别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若用得巧了,未必不能化作一柄最利的刀。

贵妃的话音一落,郭御女便接口道:“前几日妾头疼得厉害,不过是想请皇上来瞧一眼,谁知竟被狠狠训斥了一番……说到底,终究是妾没本事。”

可她的话说完,众人或是盯着裙摆上的绣纹,或是端起茶盏啜饮,竟无一人应声,福充容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嫌恶,狠狠剜了她一眼。

这个蠢货,仗着自己中那块肉,竟也敢背着她三番两次往皇上面前凑,这笔账,她迟早要算个清楚!若她腹中的孩儿也同她一般愚笨不堪,那还能给自己招来孩子吗?她这些时日不知灌下了多少偏方,却一个顶用的都没有,肚子里还是半分动静也无。

皇后目光掠过贵妃:“贵妃你误会了,举办法会一事,原是本宫向皇上提议的。这两年来,宫中子嗣或小产、或夭折,即便是已经立住的皇子公主,也屡有灾恙。本宫心中实在难安,这才恳请皇上恩准,延请禅师祈福,惟愿佛祖庇佑,让孩子们皆得平安康健。”

贵妃眉尖微微一挑:“原来是娘娘的提议……娘娘慈爱之心,当真叫妾这个生母都自愧弗如呢!”

哼,祈再多的福有什么用,这宫里的孩子终究没有一个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皇子公主们有您这样慈和的母后,实在是他们的福气呢!”淑妃闻言站起身来,朝着皇后方向深深一福,“妾替四皇子谢过娘娘,若法会筹备有何处需妾效劳的,但凭娘娘吩咐。”

贵妃听了这话,唇边那抹尚未敛去的笑意倏然凝住。

待出了凤仪宫,淑妃扶了侍女的手,扬声吩咐道:“去仙客轩,昭充媛身子不适,本宫也该去瞧瞧她。正好,将祈福法会这事与她说了。”

仙客轩的前院里,几株桃树已鼓出了密匝匝的花蕾,点点嫣红缀在枝头。

青玉搀着崔琇在院中缓缓踱步,杏雨和梨云落后两步跟着,目光却片刻不离前头的主子。

杏雨瞧了一眼那满树繁密的花苞,轻声叹道:“今年花蕾生得这样好,不知要开出多少桃花来!等到花开了,咱们定要多采些,多做几坛子桃花酿!”

崔琇闻言不由轻笑,侧过头看向杏雨,带着几分戏谑:“倒没瞧出来,咱们杏雨原是个喜好杯中之物的。若依着你,把满树的花都摘去酿酒,夏天我们可就只能对着光秃秃的枝子,半个桃子也尝不到。 ”

梨云捂着嘴笑:“主子您可别听她嘴上念叨桃花酿,要奴婢说呀,杏雨心里头真正惦记的,怕是御花园的那棵柚子树呢!”

这话一出,几人都笑了起来,杏雨自己也臊红了脸,作势要去拧梨云的嘴。

“主仆几个说什么呢?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淑妃含笑的声音自宫门处传来,“妹妹莫不是早知道我要来,特意在此迎我?”

崔琇含笑上前,款款一礼:“方才在殿内觉着有一阵香风过庭,惹得妾心痒,便出来走走。谁曾想,原是风送贵客至,专程引妾来迎姐姐的。”

青玉见状退至一侧,淑妃自然地伸手扶住崔琇的手臂,引着她缓步往殿内行去:“妹妹告假这几日,我心里总惦记着。早想亲自来瞧瞧,又恐扰了你静养。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崔琇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仍带着几分倦色:“胸口总还是闷闷的,堵着一口气似的。倒是比前两日略松快了些,许是连日抄经祈福的缘故。”

淑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今日我来,正为告诉妹妹一桩喜事。皇后娘娘已请旨延请高僧入宫,不日便将举办一场法会,专为宫中子嗣祈福。有佛祖庇佑,妹妹这一胎定能平安康健。”

“皇后娘娘如此费心安排,妾感念不尽。”

二人说着话慢慢步入殿内。

淑妃目光轻轻一扫,见四下皆是心腹,这才略倾过身,将声音压得极低:“法会之事已然定下。依着往例推算,约莫在十日后。这十日……可够妹妹将人安排妥当?”

崔琇沉吟片刻,方才缓缓点头:“妾这些时日闭门不出,那人自然寻不到机会再下手,必会设法联络幕后的主子,否则时日一长,先前所下的功夫,就都要前功尽弃了。”

因中了此药之人,往往会下意识寻求通风之处以缓解体内不适,再者为了腹中孩子康健,即便告病,也会外出行走散心。只要仍需借助轿辇代步,那便有再次接触的可能。

可如今她既已知晓他们下药的门路,只需避用轿辇,便是断了最便捷的路子。时日稍长,那人无从下手,自然要去请示他背后之人,另寻其他法子。

淑妃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样阴毒的法子,每每想来就让人心惊肉跳。若不是慎婕妤恰好认识此药,只怕真要教她瞒了过去,留着此人在宫中,实在是叫人寝食难安。妹妹放心,后头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你将人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