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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百官已等候多时,却迟迟不见魏晔的身影,窃窃私语之声渐起。

魏晔勤勉,登基多年从未误过早朝。

韩太傅终是耐不住,上前向守殿的内侍询问。那内侍态度极尽恭谨,却只道是上头并未传下话来,竟是一问三不知。

宋鼎见状,面上露出几分了然:“诸位不必猜了,说起来倒是喜事一桩。昨日我与崔尚书进宫面圣,听闻昭充媛正值临盆,想必是因此事,皇上才延误了早朝。”

宋鼎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崔徵,更有那反应快的,已凑上前去,满面笑容地拱手道贺。

早就听闻昭充媛简在帝心,不想如今皇上更是为她生产误了早朝,若是诞下皇子……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啊!

韩太傅面色一沉,冷声道:“为一己私事而废朝廷公务,成何体统!崔家自诩诗礼传家,怎的教出的女儿却是如此不识大体?崔尚书,此事,你难道无愧吗?”

贵妃曾多次传信提起过崔家这位充媛,前些日子更是要韩太傅寻个法子扳倒崔徵,令昭充媛在后宫孤立无援,贵妃好将她除之而后快。只那时韩太傅正全力争夺余党留下的空缺,并未十分上心,如今看来,这崔家女倒是个麻烦。

崔徵神色不变,从容一揖:“太傅此言差矣。天家子嗣绵延,乃是事关国本的大事,何来私事一说?皇上勤政多年,今次迟延必有深意。我等为人臣者,当谨守‘君为臣纲’之本分,妄加揣测圣意,恐非臣道。宋尚书所言不过推测,事情未明之前便下论断,只怕也有失公允。至于真相如何,圣驾一到自有分晓,太傅不如待会儿亲自向皇上求证?”

“你!”韩太傅胸中怒气翻涌,却心知在此事上纠缠于己不利。他硬生生压下火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见气氛陡然紧张,宋鼎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赔笑道:“皆是宋某失言,恕罪恕罪。”

三声净鞭脆响,由远及近。

百官迅速整理衣冠,归班肃立,垂首躬身以待。

早朝方散,昭充媛诞下七皇子与金鳞池“鲤跃龙门”的祥瑞之事一并传了出去。

魏晔坐在御案后,瞧着安福踮着脚走进殿中,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如何?”

安福恭敬道:“回皇上,奴才已命人将拱辰桥水里岸边都细细搜了一遍,确实未曾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没有?魏晔指尖在御案上轻叩,莫非真是他多心了?可若真是巧合,淑妃又为何会出现在金鳞池?

淑妃并没有去仙客轩,而是从金鳞池径直回了芙蓉宫,一入内殿,她便吩咐紫绡,寻两个不起眼的心腹内侍,分别往凤仪宫与仙客轩报信。

七皇子降生,金鳞池异象,再加上自己恰巧现身池边……

方才虽以好奇为由搪塞了过去,可她与昭充媛交好后宫众人皆知。皇上难保不会疑心她此去并非看热闹,而是为了替昭充媛善后!

也正因想到此节,她才没有直接去仙客轩。

淑妃将报信宫人唤至跟前盘问,方知他是在路上被一个生脸的小内侍撞到,从对方口中听来了“金鳞池祥瑞”的消息。

她一拍桌子:“本宫这是叫人算计了!”

否则那样宽的宫道,怎么会撞到自己宫人的身上?只怕是掐着时辰,引她到皇上面前呢!

紫绡忙宽慰道:“娘娘这是关心则乱。眼下最要紧的,是得想个应对的法子才好。”

淑妃咬牙道:“那人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她费这样大的心思,定然还有后手!眼下只能等着皇后娘娘与崔妹妹那边的消息了,崔妹妹这才刚刚生产完,如何经得起……”

冯氏得了消息,心知事关重大,丝毫不敢耽搁,狠下心来将崔琇唤醒。

崔琇自昏沉中醒来,朦胧间见冯氏、孙瑞和青玉都围在床边,神色严峻,第一个念头便是孩子出了事,惊得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牵动浑身一阵酸痛,强忍着追问:“孩子怎么了?”

十个月日夜相伴,血脉相连,崔琇怎么可能不爱他?

冯氏按住她的肩膀,连声安抚:“娘娘别急,七皇子好着呢!眼下睡得正香,红钏寸步不离地在偏殿守着。”

听闻孩子无恙,崔琇强撑着的力气瞬间泄去,跌回了锦被之中。

冯氏担心她再胡思乱想,忙将事情细细道来:“……淑妃娘娘那边还等着你的回话,看此事该如何应对?”

崔琇只觉得头脑混沌一片,思绪如同乱麻。她对着自己的下唇便咬了下去,尖锐的痛感袭来,让她涣散的精神勉强集中起来。

冯氏瞧在眼里,心如同被刀绞一般。她的女儿方才从鬼门关挣出一条命来,如今连片刻安宁都不得,便要强打精神去应付这些魑魅魍魉的算计!

崔琇沉吟片刻:“孙瑞,你即刻去寻季安,叫他设法到拱辰桥探听消息。你与江顺一同约束好宫人,无令不得擅动。再将仙客轩内外仔细排查一遍,但凡有不合规制之物,即刻处理掉,七皇子那里尤其要留心。动作务必要快,赶在圣驾来临之前办妥。记住,我产后便一直昏睡未醒,宫中上下无人知晓金鳞池之事。”

“是,奴婢明白!” 孙瑞利落应下,转身疾步而去。

“对方既要将‘祥瑞’强加在七皇子身上,拱辰桥必然查不出什么。如此一来,皇上就该询问天象了,司天监那里一定还有后手。母亲,我既已平安,您明日便依制离宫。转告父亲,务必暗中留意司天监动向。另则,两个月后乃皇上万寿,上苍既降祥瑞以贺,又岂能独现于金鳞池?该当另有‘吉兆’相继而来,方显天命所归。”

冯氏郑重点头:“好,我都记下了,事不宜迟,不如我即刻请辞离宫?”

崔琇微微摇头:“不可。依着规矩,母亲需待我情况安稳后方可离宫,最快也是明日。此时匆匆离去,反倒徒增猜疑。”

她产后原可再留母亲三日,但崔琇恐幕后之人会对冯氏下手,自己眼下精力不济,无力护其周全,只得借带信的由头让她提前离宫。所幸她产后情况平稳,加之长嫂孕中需人照料,母亲提早回去倒也合情合理。

支走冯氏后,崔琇看向青玉:“局势未明,需做万全准备。为防万一,你替我悄悄备下一剂药。”

青玉眼底闪过一丝惊骇:“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