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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熬到散了宴,崔琇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青玉替她揉着肩,杏雨和梨云则一人一边,为她捶着腿。殿内熏香袅袅,崔琇紧绷了一日的神经渐渐松弛,眼睫缓缓垂下。

孙瑞从外间进来,扫了一眼屋内情形:“你们怎么还未伺候主子梳洗?一会子皇上就要来了,误了时辰可怎么好!”

行了册封礼,崔琇德妃的位份才算是名正言顺。按着宫中惯例,嫔妃晋位当夜,魏晔都会过来留宿,以示恩宠。

崔琇被人半扶半架着送进了净室,心中腹诽不已。

这规矩到底是谁定下的,天不亮就顶着那样沉的行头来回奔波,回来还要应付来往恭贺的嫔妃,笑得她脸都僵了,到了晚上竟还要她打起精神接驾!

这哪是什么恩宠,这分明是在熬鹰!

这情形像极了她前世连轴转开完一整天会,身心俱疲地以为终于能下班时,一摸手机却被告知要立刻准备一场汇报方案,还是明早就要。

好在泡完热水澡,又紧赶着让人给她按了按,崔琇总算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深吸了一口气,待魏晔踏入殿门时,她条件反射般地扬起了明媚笑颜。

“欢迎光临!”她在心中默念。

晋位的旨意一出,殿中省早就将规制的衣裳首饰都赶制出来,送到了崔琇宫中。但在册封礼成之前,她一直谨慎地收而未用,直至今夜,才真正名正言顺地穿戴起来。

位份上来了,衣饰的用料与华彩自然远非昔日可比。若说从前的崔琇是明珠内敛,温婉如水,此刻便是宝光尽显,明艳不可方物。

魏晔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底掠过一丝惊艳。这是他第一次见崔琇身着妃位华服,雍容尽显的模样。

他摩挲了一下玉扳指。殿中省这回的差事倒是办得不错,这身衣裳裁剪得宜,将她衬得恰到好处。魏晔心下满意,预备着明日吩咐人看赏。

崔琇将魏晔迎入比仙客轩更为宽敞的内殿,亲自执起玉壶,为他斟了一杯茶。

瞧着她眉眼间掩不住的欣喜,魏晔眼底也染上些许笑意,心情松快几分。

他缓声道:“这昭宁宫瞧着可还顺意?若有何处不合心意,只管吩咐殿中省按你的意思重新布置。”

崔琇轻轻放下茶壶,眉眼弯弯:“妾只觉得这昭宁宫处处都合心意。东偏殿尤其敞亮,妾想着,待七皇子再长大些,正好可以在那儿安心学步。”

提及七皇子,魏晔的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说来小七的百日宴快到了。你若得空,不妨亲自去殿中省看看章程,若有添减,也由你做主。”

崔琇从容应道:“是。”

两人围着七皇子闲话了几句,魏晔忽而话锋一转:“朕听闻,今日福充容又在你跟前失仪了?”

崔琇蹙了蹙眉,无奈道:“还是那起子流言惹得祸,福充容一心认定妾这里有什么助孕秘方,实在是……”她轻叹一声,“不过,说到底福充容也是想着替皇上衍育子嗣,其心可鉴,其情可悯。妾今日已经规劝过她,皇上便怜她这片心,莫要再怪罪了。”

她面上恭敬温婉,心却猛地一沉。

此事竟真传到了御前,可见今日人多眼杂,这事落入了有心之人眼里。幸而她当时留意过周遭,并无闲杂人等,且她与福充容交谈时皆压低了声音。只要她守口如瓶,福充容自然也不会蠢到把实情告诉皇上,此事倒是不难遮掩过去,思及此,她才稍稍定神。

魏晔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案上,眉宇间透出几分不耐:“宫中这些谣言实在叫人厌烦,也难怪皇后要放人出宫,是该好生整治一番了。哼,福充容行事更是荒唐透顶,此等虚妄之言竟也能深信不疑。”

崔琇柔声劝解了几句,魏晔面色稍霁,便也顺势揭过此事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崔琇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片刻都不得闲。

先是重阳宫宴,紧接着便是七皇子的百日宴,最后便是宫人恩放的事宜,桩桩件件让她连喘口气的工夫都难得。

待这一连串的大事终于落定,崔琇与皇后、淑妃坐在凤仪宫里,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随即相视而笑。

淑妃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整个人如释重负:“阿弥陀佛,总算都忙完了。该送出去的人都顺顺当当送出去了,一个不落。”

皇后了然一笑:“贵妃这些时日也未曾闲着,听闻朝霞殿的瓷器都换了两套。只可惜,终究是白费力气,她费心安排的人,到底还是被清了出去。”

各宫能作主的,无非是自家宫里那几个人。至于宫中其余各处的,她们根本无权干涉,只能是从暗处想些办法,比如使些银子,买通管事的行个方便。

然而这些终究是徒劳。

崔琇她们手中早有一份名单,管事的瞒报与否根本无碍大局,但她们却故作不知,任由贵妃上下打点。直到最后才以雷霆手段直接按手中的名单点名放人。贵妃不仅没能保住人,反倒白白赔进去大把银钱,甚至有些她们原本并不知道的暗桩,也因贵妃的动作暴露了出来。

贵妃宫中的人虽然没能解决,但她将名单一递,这留下的自然都是她信得过的人,便就等于是将心腹尽数亮到了明面上,日后再慢慢料理了就是。

思及此,皇后心头一阵畅快。

她端起茶盏,向崔琇与淑妃一举:“如今宫内之事已了,只等着宫外的好消息了。”

眼见大把银子撒下去,心腹却仍被逐出宫去,贵妃勃然大怒,将多宝阁上的花瓶尽数扫落在地,她心头火气却丝毫未减,甚至越烧越旺,翌日唇边便起了细小的燎泡。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尚未来得及将宫中变故传回家中,韩太傅的密信便抢先一步送到了她的案头。

信上内容映入眼帘,贵妃脸上血色尽褪,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猛地一晃,全靠扶住身旁的桌角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