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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瞬,恶心和眩晕反而被逼退了几分。

本能压过了神魂的刺痛。

她猛地拧身,动作比思维更快,匕首由下至上斜撩。

“铛!”

匕首的锋刃架住了粗糙的骨斧。

一股蛮力顺着兵器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

若是平时,这一下足以震飞对方的武器,甚至将人带倒。

但现在,她只是勉强架住,脚下踉跄了半步。

那敌兵见她身形不稳,眼中红光更盛,嚎叫着再次举起骨斧。

江无花眼神一厉。

不能退!

她不再试图去驱散脑中的针刺感,而是强行催动丹田。

那滞涩的气流被粗暴地驱动,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再次奔涌起来,比之前更狂暴,更不顾一切。

匕首上的黑芒再次闪现,虽不耀眼,却透着一股吞噬一切的凶戾。

她不架不避,迎着再次劈落的骨斧,匕首直刺。

后发,先至。

匕首的黑芒先一步没入那敌兵的胸口。

没有声音,那敌兵高举骨斧的动作僵住,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转为死灰。

他健壮的身躯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和水分,迅速干瘪、萎缩,皮肤失去光泽,仿佛一瞬间走完了数十年的光阴。

“噗通。”

干尸倒地,摔成一滩朽木。

周围几个正要扑上来的敌兵,脚步硬生生刹住,看着那具诡异的干尸,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恐惧的神情,下意识地后退。

江无花没看他们。

她拄着匕首,微微喘息,额角有冷汗渗出。

强行运转气流对抗那神魂攻击,负担极大。

天上的“针”还在往下扎,而且更密集,更狠。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燃烧的帐篷和混乱的人影,死死盯住那片漆黑的夜空。

云层后面,有什么东西。

就是他们在搞鬼!

一种明悟在她心中升起。

这不是凡俗的战争。

这些敌兵的疯狂,天空那针对她的无形攻击,都是为了某种东西……

他们,在拿人命当材料!

怒火压过了神魂的刺痛。

她想起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战场上堆积的尸骸,想起那些被空寂尸体。

原来背后是这些藏头露尾的渣滓!

“滚下来!”

她朝着夜空嘶吼,声音因愤怒和对抗压力而沙哑。

云层之上。

“咦?”

施展惊魂咒的修士轻咦一声,面露诧异,“这凡俗武夫,神魂竟比寻常士卒坚韧些许,还能抗住?”

“垂死挣扎罢了。”

为首那名筑基修士,马脸,眼神淡漠,透着不耐烦,“惊魂咒既效果不佳,便直接打发了。莫要再浪费我等时间,耽误了收取气血。”

在他眼中,下方那浴血奋战的身影,与那些疯狂或麻木的敌兵并无本质区别,都是材料,或者妨碍收集材料的障碍。

“刘师弟,你去。”

马脸修士对身旁一人吩咐道,“速战速决,莫要沾染太多因果气息。”

那被点名的刘师弟是个矮壮汉子,闻言咧嘴一笑,带着几分残忍:

“师兄放心,一个炼气期都未圆满的武夫,能翻起什么浪花?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他并未将下方那女子放在眼里。

炼气期?

在凡俗或可称雄,在他们这些正统宗门筑基修士看来,不过是强壮点的蚂蚁。

功法粗陋,不懂术法,空有几分蛮力与那古怪的匕首罢了。

刘师弟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穿过云层,径直向下坠去。

他并未全力出手,觉得不值当。只是随意并指如剑,一道锐利的金色剑气脱离指尖,如箭矢般射向江无花头颅。

在他看来,这一击,足以将那凡俗武夫连同她那点微末道行,一同碾碎。

剑气破空,带着嗤嗤锐响,速度极快。

死亡的阴影骤然笼罩。

江无花瞳孔猛缩。

这一击,比之前所有的刀枪剑戟,比那无形的神魂针刺,都要危险百倍!

速度快到她几乎来不及反应。

躲不开!

她全身的汗毛都在那一刻竖起。

一年多苦修,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磨练出的本能,让她做出了选择。

不躲!

她猛地将匕首横在身前,体内那狂暴的气流不再用于攻击,而是疯狂地注入匕首,同时竭力收缩,护住周身要害。

黑芒在匕首上凝聚,不再闪烁,而是形成一层薄薄的暗色屏障。

“嗡——”

江无花如遭重锤,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撞穿了一顶燃烧的帐篷,重重砸在后方一辆堆满兵器的辎重车上。

“哐当!”

木制的辎重车瞬间散架,兵器哗啦啦落了一地。

她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持匕的右臂软软垂下,臂骨裂开般剧痛。

眼前阵阵发黑。

那层暗色屏障碎了。

匕首上的黑芒也黯淡下去。

但,她没死。

她扛住了筑基修士随手一击。

天空中的刘师弟轻“咦”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他本以为这一指足以让对方形神俱灭,没想到只是重伤?

那匕首,果然有点门道。

他落下身形,悬浮在离地数丈的空中,俯视着从废墟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江无花,眼神里多了点猫捉老鼠的戏谑。

“蝼蚁倒挺顽强。”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战场喧嚣,传入江无花耳中,“交出你手中那柄匕首,自废修为,可留你一具全尸。”

江无花用没受伤的左手撑地,吐掉嘴里的血沫,一点点站了起来。

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神魂的刺痛也并未消失。

但她站得很直,抬头看着那悬浮空中的身影。

这就是筑基修士?

这就是“山上的人”。

她看着对方那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看着周围因修士降临而暂时停止厮杀、匍匐在地或瑟瑟发抖的敌兵。

一种极致的愤怒,和清醒,同时在她心中交织。

他们不怕杀人,但他们怕“麻烦”,怕“不值得”。

“想要?”

她举起左手,晃了晃手中黯淡的匕首,声音嘶哑,却带着嘲弄,“自己下来拿。”

刘师弟脸色一沉:“不知死活!”

他失去了耐心,抬手便要再次攻击,这次,他决定用上五分力,彻底将这碍眼的蝼蚁抹去。

就在他抬手的同时,江无花动了。

她猛地将匕首往地上一插!

仅存混乱狂暴的气流毫无保留地顺着匕首涌入地面。

“轰!”

以匕首为中心,方圆数丈的地面猛地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爆开。

泥土混合着碎石冲天而起,一股混乱、暴戾、带着吞噬气息的力场瞬间扩散。

这不是术法,这是她凭借无名功法强行催动匕首和自身全部力量,制造出的一个短暂的、混乱的能量区域。

刘师弟的术法被打断了。

他感觉周身灵气微微一滞,虽然影响微乎其微,但确实存在。

更让他皱眉的是,那股混乱暴戾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

也就在这瞬间的停滞和不适中,江无花的身影从弥漫的尘土中猛地窜出!

冲向旁边那些因为修士降临而呆立原地的敌兵!

她左手如爪,直接扣住一个敌兵的脑袋,无名功法疯狂运转。

那敌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血气顺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快速修复着伤势,补充着近乎枯竭的气流。

“魔功?!”

刘师弟眼神一凝,终于收起了最后一丝轻视。

这女子,不仅兵器古怪,功法更是邪门!

竟能直接吞噬他人气血精华!

他不再留手,筑基期的威压彻底释放开来,周围空气都变得沉重。

他双手结印,一道比之前粗大数倍的金色剑罡开始凝聚。

江无花扔掉手里的干尸,感觉手臂的剧痛缓解了些,丹田内重新汇聚起一股力量,虽然驳杂混乱,却带着勃勃生机。

她抬起头,看向那即将成型的金色剑罡,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和。

筑基期吗?

炼气伐筑基?

她不知道能不能成。

但她知道,退,就是死。

跪地求饶?

不可能,更何况,他们又何尝会给她活路?

那就,打!

她深吸一口气,将刚刚吞噬尚未完全炼化的血气与自身残存的气流强行融合,全部灌注到左臂。

右臂暂时废了,她还有左手!

匕首插在地上来不及收回,她便握紧了左拳。

拳头上,一丝比之前更加凝实的黑色幽光,开始浮现。

她看着空中那威严的筑基修士,看着那即将斩落的金色剑罡,咧开嘴,染血的牙齿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