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照片还攥在手里，边角一碰就碎成灰。沈知意站在医院走廊尽头，没进去，也没回头。她知道谢临渊不会醒，至少现在不会。他说“有些事不能说”的时候，眼神不是虚弱，是警告。
她把残片塞进旗袍夹层，转身就走。
半小时后，她蹲在废弃军火库的焦土里，指尖翻出一块扭曲的金属板——无人机残骸，UAV-07，程野去年拍到的那架，编号刻在主板边缘，和照片背面的蚀刻一模一样。
她从袖中抽出解码器，插进主板接口。这玩意儿是程野给的，说是“专治各种不听话的电子设备”，她一直当玩笑话收着，现在派上了用场。
屏幕亮起，跳出一行加密提示。
她输入“Lx-7”。
系统顿了半秒，弹出乱码：“SYNc: cERVIcAL chIp → ARmoRY”，随即自动清除。
她盯着那串字，没眨眼。芯片，军火箱，同步信号。三点一线，中间那个点，是活体。
江晚舟。
她站起身，拍了拍旗袍下摆的灰，掏出手机，开了直播。
标题一挂：《姐妹们，今晚教你们拆卸人体零件》。
弹幕瞬间炸了。
“知微姐？这标题是不是太刑了？”
“刚刷到热搜，江晚舟发声明说要起诉你非法拘禁！”
“你背后是军火库废墟吧？警察没拦你？”
她端起翡翠茶盏，喝了一口冰美式，冷笑：“拘禁？我连她脖子上的芯片都还没拆呢。”
弹幕静了一瞬。
“什么芯片？”
“楼上装瞎是吧，江晚舟后颈那颗痣，早被扒出来是微型植入物了。”
“知微姐不会真要上手吧？”
她没解释，只把镜头转向天空。
“看见那架无人机没？炸成渣了，但它最后传的数据，指向一个人体信号源。”她顿了顿，“现在，我要去验证一下，这颗‘痣’，是不是比她的良心还值钱。”
说完，她关掉定位，把直播推流切到匿名节点，然后拨通一个号码。
“帮我传句话，”她说，“就说沈知意今晚八点，去江氏大厦拿回属于她母亲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疯了？江晚舟已经报警了。”
“让她来。”她挂了电话，把峨眉刺别进腰带夹层，“直播事故，谁也拦不住。”
八点整，江氏大厦地下停车场。
三辆黑色SUV围上来，保镖下车，动作整齐划一。
她站在车灯前，旗袍被风吹得微动，手里拎着一个银色工具箱。
“让开，”她说，“不然我直播拆的是你们的饭碗。”
保镖没动。
她叹了口气，突然抬手，将工具箱砸向最近那人膝盖。对方一偏，她趁机冲进缝隙，指尖一弹，峨眉刺滑入掌心，顺势划过侧颈——不是致命位，是耳后动脉上方两指。
血溅出来，她早有准备，袖口一抖，一片透明贴膜盖上去，伪装成血迹。
实际上，微型读取器已经顺着伤口边缘贴了进去。
三秒后，手机震动。
数据回传：芯片型号c7-Neo，内存压缩包，命名“谢父-罪证档案”，加密层级与军方绝密文件一致。
她笑了。
直播镜头对准自己，她举起沾血的手术刀：“姐妹们，看到没？这就是高科技——假千金的后颈，藏着真千金的命。”
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她真动手了！”
“江晚舟脖子流血了！视频疯传了！”
“等等，那颗‘痣’下面……是不是有纹身？”
她把镜头拉近。
芯片被读取器干扰，短暂弹出表皮。 beneath it，一块蝴蝶状胎记清晰浮现，边缘锯齿状，和沈母遗照颈部标记完全重合。
她对着镜头，一字一句：“这才是真正的红蝎标记——不是纹身，是血脉。”
弹幕炸了。
“dNA！必须验dNA！”
“沈母当年是被顶替的吧？这胎记根本就是继承的！”
“江晚舟完了，这要是伪造身份，得判十年起步！”
她关掉直播，把芯片取下，装进证物袋，直奔警局。
技术科加班破译，两小时后出结果。
内存文件解压，三份器官交易协议弹出，签署人：谢临渊父亲，时间：1998年6月11日、12日、13日——沈母车祸前三天。
协议内容清楚写着“S-3实验体供体优先权”，交易对象是境外医疗集团，收款账户经追踪，最终指向L医生名下空壳公司。
警局内部炸了锅。
“这证据要是属实，谢家老爷子得进去。”
“问题是，这芯片怎么来的？程序合法吗？”
“她直播划人脖子，这算非法获取生物信息。”
局长亲自打电话，要求她立刻到警局说明情况。
她去了，没带律师，只带了一份检测报告复印件。
“你们可以质疑程序，”她说，“但不能否认内容。这三份协议，用的是谢家内部密钥签署，不是伪造。而且——”她翻开最后一页，“Ip溯源显示，这些文件最后一次上传，是从谢临渊父亲的军方终端发出的。”
局长沉默。
她把证物袋放在桌上：“现在，你们是要压下它，还是让它见光？”
走出警局时，天快亮了。
她没回家，打车去了江宅。
江晚舟不在，据说是“配合调查”，实则躲进了私人安保基地。管家守在门口，拦她。
她没硬闯，只从包里取出一枚军功章，沾着谢临渊的血，递过去。
“放进去。”她说，“保险箱第三层，金库坐标残码对应的暗格。”
管家皱眉：“小姐不会见你。”
“我不是来见她的。”她转身就走，“我是来还东西的。”
深夜，江宅书房。
管家打开暗格，放进军功章。刚要合上，发现勋章内侧多了行小字，像是新刻的：
“双生契未灭”。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发抖。
同一时间，沈知意坐在出租屋的床上，手机弹出一条匿名消息：
“胎记位置对了。”
她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她把解码器拆开，主板上多了一道划痕，是刚才强行破解时留下的。她用镊子夹起一片碎金属，对准灯光。
底下压着一行极小的代码：Ip-8841。
她记下号码，打开暗网入口，刚输入一半，手机震动。
医院来电。
“沈小姐，谢临渊醒了，但他说……不想见你。”
她盯着屏幕，手指停在发送键上。
Ip-8841的追踪请求，还差最后一步。
她按下确认。
页面跳转，显示连接中。
进度条走到97%，突然卡住。
屏幕底部，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反追踪信号。来源：军方加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