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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终于降临,气温慢慢降了下来。

凌晨两点多,士兵长通过对讲机下达了出发命令。

幸存者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互相帮着爬上卡车。

引擎重新启动,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光柱,像在荒芜的大地上劈开一条路。

一路还算顺利,也没碰到劫匪。天快亮的时候,小王突然指着前方,激动地喊起来:“长官,看!是灯光!”

士兵长立刻坐直身体,顺着小王指的方向望去,远方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片点点的灯火。

那不是篝火的跳动,而是有规律排列的光点,是电灯!只有省城安全区,才有足够的电力供应,能在夜里亮起这么多灯。

希望像颗种子,瞬间在队伍里生根发芽。

卡车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车斗里的幸存者相继醒来,看着远处的灯光小声欢呼,还有人擦起了眼泪。

士兵长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

安全区被一圈高大的围墙围着,围墙顶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哨塔,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来回扫动。

围墙外是大片被清理过的空地,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遮蔽物,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靠近,也能抵御匪帮的突袭。

可当他的目光移到安全区入口前方约一公里处时,眉头突然皱紧了,那里搭着一片临时帐篷,还有用铁皮焊成的简易棚屋,隐约能看到有人在帐篷外走动,手里似乎还拿着东西。

他的心放下了一半,又提了起来。放下的是,终于看到了安全区的影子;提起来的是,他早就听说,围绕省城各个方向的安全区外,都有一段 “真空地带”。

这里没人管,聚集着一群不想靠自己干活生存的流民,他们自称 “守关人”,专靠勒索新来的迁徙者过活。

“减慢速度,保持警惕!”

士兵长立刻通过对讲机下令,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士兵们说,“前面就是安全区,但入口外有‘守关人’。老人、妇女和孩子都集中到中间的几辆车上,青壮年跟我们一起,拿上家伙守在外围。我们直接往入口冲,不跟他们纠缠,要是有人拦着,先警告,警告没用再展示武力,尽量别伤人。”

队伍很快重新调整了队形,中间的几辆卡车装满了老人和孩子,外围的卡车里,青壮年幸存者拿起了铁锹、铁棍,还有几个士兵把步枪上了膛,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紧张,还有藏不住的期待。就差最后一步了,谁也不想在这里栽跟头。

天色渐亮,安全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当队伍距离安全区还有两公里时,前方的废墟里突然冲出一群人。

大约六十来个,衣衫褴褛,有的光着脚,有的穿着破洞的鞋子,手里拿着铁棍、砍刀,还有人扛着改装过的猎枪,乱糟糟地拦在了道路中央。

为首的是个高大男人,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疤,他手里攥着根手腕粗的铁棍,往地上一砸,吼道:“停!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套的台词,在天灾过后的废墟上,却带着真实的威胁。

士兵长注意到,男人的裤腿上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红肿的伤口,他身后的流民里,有个瘦小的孩子正拽着他的衣角。

士兵长心里一沉。

他知道,这些 “守关人” 未必都是天生的坏人,或许他们也曾是普通的幸存者,只是在饥饿和绝望里,选了条最省力的路。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让他们抢了队伍的物资,这是所有人的命。

他深吸一口气,从车上跳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是正规迁徙队伍,有去安全区的通行证。我们的物资不多,都是给老人和孩子留的,要是你们真的困难,我们可以分你们一点干粮,但是想抢,不行。”

疤脸男人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通行证?那玩意儿在里面好使,在这儿,老子的铁棍就是通行证!还一点干粮?你打发要饭的呢?最少分一半物资,不然谁也别想过去!”

他身后的流民跟着起哄,有人举起砍刀在空气中虚劈,发出 “呼呼” 的声响;有人把改装猎枪的枪口抬了抬,对准了最前面那辆卡车的挡风玻璃,气氛像拉满的弓弦,一触即断。

没人知道,疤脸男人此刻心里正打着自己的算盘。

几天前,他就从其他 “守关人” 嘴里听说,这段时间陆续有迁徙队伍要往这边来。这几天他特意把人都撒出去盯梢,没想到还真等到了。

天灾过后,普通流民手里哪有什么像样的物资?要么是啃剩的草根树皮,要么是从废墟里捡的破铜烂铁,只有这种跟着军队走的迁徙队伍,才会带着给老人孩子留的干粮、药品,甚至可能有干净的水。

他摸了摸裤腿里藏着的半块发霉的窝头,胃里一阵反酸。那是他们这群人昨天一天的口粮,分下来每人只有指甲盖大小。

身后拽着他衣角的孩子叫小石头,是半个月前在废墟里捡的,当时孩子爹娘都没了,只剩一口气,他心一软就带在了身边。

可这半个月,他看着小石头从能勉强走路,到现在连站都站不稳,眼里的光一天比一天暗,心里就像被钝刀子割。

“不抢他们的,小石头撑不过明天。” 这个念头像根毒刺,扎在他心里。

他知道这队伍里的人也难,看那些老人孩子的模样,也像是熬了好几天的,但他没办法,他身后跟着几十号流民,一半是老弱,一半是和他一样没了活路的人,要是今天抢不到物资,再过两天,说不定就得有人饿死在这帐篷里。

他眼神沉了沉,手里的铁棍握得更紧,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少跟老子废话!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身后藏着的两个人,那两人手里抬着根粗木杠,木杠上绑着个简易的炸药包,虽然看着简陋,却足够让这支疲惫的队伍忌惮。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那炸药包是从废弃的工地里挖出来的,能不能响他心里也没底,但只要能唬住对方,就有机会拿到物资。

他盯着士兵长,等着对方妥协,以往遇到的迁徙队伍,只要看到这炸药包,大多会乖乖交出一半物资,毕竟没人愿意拿命赌。

士兵长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他身后的几个士兵立刻把枪口对准了那两个抬炸药包的流民,手指扣在扳机上,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疤脸男人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对方露出忌惮,事情就有转机。

他又瞟了眼身后的小石头,孩子正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前方,嘴唇干裂得比他的还厉害。

他咬了咬牙,继续施压:“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