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从杂货铺里出来的是卡卡西。
刚出来他就看到鸣人在看报纸,目光顺势定格在鸣人手中的书上。
“收起来。”
卡卡西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还没等鸣人做出反应,小李、天天、宁次和凯等人也纷纷“买完东西”,前来汇合。
他们的视线,同样立刻被鸣人手中那本毫无遮掩的书和展开的报纸吸引。
“鸣人,你把书放起来。”
“藏好。”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意思相近的话。
但当几人对上鸣人不明所以的眼神时,几人又一时语塞。
像刚才在那条街被摊主针对一样,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鸣人从众人紧张的神情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默默将书和报纸收了起来。
一路走来,他已经发现了,大家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接下来回村的路程其实并不算长,但众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放缓了脚步。
森林里静谧幽深,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出这份安静。
当队伍缓缓进入森林的时候,卡卡西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些报纸和书在村子里都是违禁品,回村之后不要放在明面上。”
其他人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听见,专心赶路。
“违禁品?”
鸣人疑惑地问道:“卡卡西老师,一本书而已,还有这张报纸,为什么会被禁止啊?”
他刚才看过了,没觉得有什么啊?
要说违禁品,也应该先禁了好色仙人的《亲热天堂》才对。
卡卡西解释道:“这些书和报纸都与忍界通缉犯‘繁星’有关,村子禁止忍者接触一切与‘繁星’相关的物品。”
鸣人挠了挠头,还是不太理解。
“可是,我们只是看看,又不会做什么坏事啊。”
宁次忍不住插嘴道:“鸣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高层担心这些思想会传播开来,影响到村子里的秩序和人们的观念。”
凯小队和卡卡西的目光“唰”地一下朝着他看了过来。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小李,此刻也觉得他这番话说得过于直白了。
但不可否认,宁次确实一针见血,事情的本质就是如此。
之所以被禁止,归根究底不过是高层的担忧罢了。
自“繁星”在《忍界时报》上连载文章的时候,宁次就被那些新颖的观点和独特的思想深深吸引,一直密切关注着。
村里关注这些读物的人不少,只是出于种种顾虑,大家从来不会聚在一起讨论这个话题。
……
交了任务后,鸣人回到家中。
一进门,他便将那份藏在怀里的报纸轻轻放在桌面上。
纸张与桌面触碰,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鸣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报纸,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宁次等人谈及这份报纸时那复杂的态度。
好奇心作祟,鸣人深吸一口气,继续看起了之前的文章。
【……
只是想到那些“克亲”的谣言。
我之前的忍耐就都白费了。
我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
看到我这般,母亲的声音随即响起。
“哭能帮你提取查克拉吗?”
我竭力平稳情绪,泪水却愈发汹涌。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母亲每说一句,我便越难以自控。
手不停在脸上乱糊,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连带着声音开始颤抖,话也说不清楚。
可是啊母亲,我也不想哭的。
母亲……让我哭一会就好了。
最终,深感无法沟通的母亲起身离开。
房间内。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几秒。
待能控制自己小声呜咽后。
我便熟练地蜷缩在床上。
用被子蒙住了头。
空气被一丝丝剥离。
窒息的感官终于遏止了哭泣的本能。
……
那之后,母亲通知我改练体术。
她的话总是那么不容置疑。
瘦小的身躯站在木桩前来回摆弄。
训练结束时,我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起初我还能感受到疼痛。
但日子久了,伤口反复结痂也就没那么痛了。
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忍忍就过去了。
于深夜缩在被子里的我,像个舔舐伤口的幼犬。
任凭其他的狗在窝外狂吠。
我也只是将头埋在毛里,固步自封。
我总想着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
但渐渐地,也有些习惯了。
……
母亲总是在出门做任务。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任务要做。
没有同龄人愿意和我玩。
我的生活里只有母亲还有训练。
每日用的木桩浸透了我的血肉。
它们就立在那里,永远不会离开。
同样没有远离的是村民的闲言碎语。
那些尖酸刻薄话依旧在耳边萦绕。
像一根根细小的针。
时不时刺进我的皮肤,刺进我的骨髓。
在村民眼里,平安长大的我是个命硬之人。
但不知何时起他们又有了新的说辞。
“没被克死,那就肯定会克别人。”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
原来他们说我像母亲是这种像。
他们从来都没变。
我却已经不是那个哭着告状的小孩了。
如果这是母亲特意留给我的历练。
那么她成功了。
……
母亲归来时,带回了一身风尘与冷漠。
没有问我练得如何。
也没有看我手上的伤痕。
只是淡淡说道:“体术练得再好,也不过是凡人之躯。”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习惯了母亲的冷漠。
习惯了村人的嘲讽。
习惯了疼痛与疲惫。
习惯了这一切,也就习惯了忍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长大。
村人依旧在背后议论,说我命硬,说我克人。
可他们不再敢当面指指点点。
因为我的拳头已经足够硬,足够让他们闭嘴。
但记忆深处被人指着骂的那一幕仍挥之不去。
母亲依旧接任务,依旧出门,依旧对我冷眼相待。
可我不再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忍耐。
直到那一天,母亲倒在了一次任务中。
被村子通知后,我被带着去看了母亲的遗体。
她的身体被敌人的苦无贯穿,身体残破不堪。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泪水却迟迟没有滴落。
我仿佛看到母亲的眼神依旧冷漠,对我说:
“记住,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母亲的葬礼上,村人依旧在窃窃私语。
他们说,母亲终于被自己的命运克死了。
他们说,下一个就是我。
我站在母亲的坟前,听着他们的唏嘘。
我知道,他们的议论永远不会停止。
就像我的忍耐,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