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晚走了一会？
井野忽然攥紧了缠着绷带的拳头，声音里满是不甘：“是飞段！他用了个叫‘死司凭血’的咒术，明明是他的胸口被那把镰刀直接贯穿，受伤的却是鹿丸，血根本止不住……”
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看着鹿丸倒在血泊里，自己的医疗忍术却连伤口都缝不住，那种无力感至今还在啃噬着她，“那样的致命伤，我救不了他，丁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闻言，丁次的眼眶通红得几乎要滴血。
鹿丸胸口喷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算是纲手大人来了，恐怕也难逆转。
他不敢往下想，却控制不住地揣测，鹿丸会不会已经……
听到这些，鹿久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他没料到儿子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木叶。
当初他选择放任鹿丸离开，是觉得以儿子的智谋能应对风险，可现在看来，这份“放任”究竟是对是错，连他自己都没法判断。
“我要去找那个飞段！”刚被纲手用医疗忍术稳住伤势的丁次突然挣扎着要从担架上坐起，绷带摩擦着新鲜的伤口，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仍死死攥着拳头，“还有千手右树！我要为鹿丸和阿斯玛前辈报仇！”
纲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的话直白得像把钝刀，瞬间戳破了丁次的冲动：“我耗着查克拉治好你们，不是让你们转头就去送命的。”
丁次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声音，井野躺在病床上，眼眶酸涩，她何尝不想报仇。
在两人断断续续的叙述里，纲手已经理清了脉络——火之寺住持之死、飞段诡异的咒术、晓组织毫不掩饰的恶意，每一条都让她对这个组织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更别提来医院的路上，她刚收到暗部的密报：云隐村的人柱力已被晓组织抓走，加上之前风影我爱罗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劫，晓的行动越来越高调。
“现在不是谈报仇的时候。”她放缓了语气，不想再加重两个孩子的负担，“放心，情报里说，右……树手里有特殊的治疗术，‘繁星’费尽心机把鹿丸带走，总不会只想要一具尸体。”
她转头看向鹿久，奈良一族靠智谋立足，若“繁星”只是图血继限界，大可找族里其他忍者，没必要冒险带走鹿丸这个“麻烦”的家伙。
至于“繁星”和晓的关系，她和自来也早有过猜测：晓是明火执仗的掠夺，毁村、抓尾兽，从不在乎留下痕迹，至于“繁星”，行事作风和晓完全不同，如今看来，确实不是一路人。
鹿久轻轻点头，声音平稳：“我相信鹿丸不会做背叛木叶的事。阿斯玛上忍说他‘叛逃’，想必是昏迷前没说清前因后果，才造成了误会。”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仍悬着，希望能为鹿丸和族里争取一些时间，总归不能因这一件事，把山中、秋道两族也拖进来。
病房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井野抬手抹掉眼泪，绷带蹭得脸颊发疼，声音却透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好好养伤，等痊愈了，一定要把医疗忍术练得更厉害。”
她想起鹿丸倒在血泊里时，自己连止血都做不到的无力，攥着床单的手又紧了紧。
丁次也跟着用力点头，变强的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
等纲手、鹿久和静音离开，护士推着担架，把丁次送回了自己的病房。
白色的天花板光秃秃的，映得他心里也空落落的，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脑子里乱糟糟的。
鹿丸是那个意思吗——他是不是故意说了那句话，给他透露信息。
前段时间好像还偷偷跟他说过一句“平时多帮着井野点”，当时他还以为是鹿丸又在说“麻烦话”，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鹿丸是不是早就料到会出事？
还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又想起井野，自从跟着纲手大人学医疗忍术后，井野就忙得脚不沾地，和鹿丸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他们俩出任务时，还能像以前那样凑在一起吃烤肉。
可自己不一样，他和鹿丸总是在一起各做各的事，鹿丸会一边下棋一边吐槽“麻烦”，会在他吃太多薯片时无奈地摇头。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聚在一起的也时间越来越少，鹿丸在图书馆查资料，他又不会去那里吃东西。
朱鹿蝶从来都是三个人，现在少了鹿丸，他又想起村里的其他人——佐助和小樱虽然走了，但鸣人还在拼命找他；天天和小李也一直想着把宁次带回来；可鹿丸和他们不一样，鹿丸“出村”的理由是什么？
就算是在心里想，丁次也说不出“叛村”这个字，好像只要想了，说了，三个人就再也凑不齐了。
刚才在病房里，井野也说“要报仇”，她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没说“要把鹿丸带回来”，只说要为他报仇。
翻了个身，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