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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揣着戴宗画的徐宁府地图,像只夜猫子般潜入东京城。三更时分,月黑风高,他借着檐角阴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徐宁府的后墙。这府第不算阔气,却处处透着禁军教头的严谨——墙头上插着碎瓷片,墙角有巡逻的家丁,连窗棂都比寻常人家的结实。

“倒比祝家庄的防备还细。”时迁心里暗笑,指尖扣住砖缝,像壁虎般往上爬。他早打听清楚,徐宁的卧房在东厢房,那副雁翎圈金甲,就挂在床头的木架上。

绕过后院的石榴树,他摸到东厢房窗下,用细铁丝轻轻拨开窗闩。屋里只点着一盏小油灯,徐宁夫妇睡得正沉,鼾声均匀。床头果然立着个乌木架,架子上罩着个红绸袋,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去,隐约能看见袋里的甲片闪着冷光。

时迁屏住呼吸,像片落叶般飘进屋。他知道这金甲贴身,徐宁夜里常醒来看一眼,不敢耽搁,伸手便去解红绸袋。谁知那袋子系得极紧,他刚解到一半,床上的徐宁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金甲……可别丢了……”

时迁吓得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待徐宁重新睡沉,他才敢继续动手,指尖发颤地解下绸袋,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往外掠。刚到窗边,忽听徐宁妻子迷迷糊糊道:“当家的,窗好像没关紧……”

时迁心一横,索性故意碰掉窗台上的瓷瓶,“哐当”一声脆响,趁徐宁夫妇惊醒的功夫,翻身跃出窗外,时迁怀里揣着那副雁翎圈金甲,只觉沉甸甸的,甲片摩擦着衣襟,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刚跃出徐宁卧房的窗户,身后就传来徐宁的喝问:“谁?!”

不敢回头,时迁足尖一点,借力窜上院墙。墙头上的碎瓷片划破了他的裤脚,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墙外那条窄巷——戴宗说过,这巷子里有棵老槐树,是最好的掩护。

“来人,抓贼!”徐宁的吼声从院里炸开,接着是家丁们的脚步声、呼喊声,火把的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时迁像只受惊的狸猫,贴着墙根疾跑。他知道徐宁是禁军教头,功夫定然不弱,若被追上,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自己断无胜算。奔到巷口那棵老槐树下,他猛地矮身,从树洞里摸出个早就备好的粗布包袱——这是他和戴宗约定的“换装处”。

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换上一套粗布短打,又往脸上抹了把锅底灰,瞬间从个精瘦的贼变成了个灰头土脸的挑夫。那副金甲被他用破棉絮裹紧,塞进包袱底层,上面再盖些烂菜叶,乍一看,就像个收泔水的。

刚收拾妥当,巷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迁连忙挑起墙角那副空担子,低着头往巷外走,与几个举着火把的家丁撞了个满怀。

“见过爷~”他故意哑着嗓子,弓腰作揖,担子上的烂菜叶晃了晃,一股酸臭味飘了过去。

为首的家丁捂着鼻子,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滚开!看见个黑影跑过去没?”

“黑影?”时迁挠着头,装傻充愣,“小的刚从茅房出来,就看见只野猫窜过去了,没见啥黑影啊。”他指了指巷子深处,“要不爷您往那边找找?那野猫往墙根钻了。”

家丁们本就急着找贼,被他一糊弄,果然举着火把往巷子深处追去。时迁等他们走远,挑起担子,脚步不快不慢地走出巷子,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清晨,徐宁发动家丁找了一晚,都没能找到那偷甲的贼人。那金甲是他徐家祖传的宝贝,不仅刀枪难入,更关乎家族脸面,他当即告假,继续带着几个家丁满城寻找。正急得团团转时,汤隆“恰好”从城外路过,见他焦躁,故作惊讶道:“表兄这是咋了?失了啥宝贝?”

徐宁见是他,一把抓住胳膊:“汤隆!你怎么在这,我那雁翎甲被偷了!你常在江湖上走动,可知哪路毛贼敢在东京作案?”

汤隆捶着大腿叹气:“哎呀!那甲可是表兄的命根子!俺前几日在梁山,听宋头领说,近来有伙盗匪往山东方向流窜,莫不是他们干的?”

他见徐宁眼神一动,又道,“表兄别慌,俺陪你去山东找找。那梁山宋头领是个义士,说不定能帮上忙。”

徐宁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当下就点头:“好!你我这就动身!要是找不回金甲,我这条命也不用活了!”

两人快马加鞭往山东赶,汤隆一路上不住嘴地夸梁山弟兄如何义气,高唐州治理得如何清明,又“无意”间提起呼延灼要带连环马征剿梁山,叹道:“听说那连环马无人能破,不知得死多少弟兄……”

徐宁听得眉头紧锁。他在禁军多年,深知连环马的厉害,更清楚朝廷官员的腐败,若梁山真如汤隆所说,倒比在东京看高俅脸色强。只是他祖上世代受朝廷俸禄,一时难以决断。

这日,路过一个集镇,两人在酒铺歇脚,忽听邻桌两个汉子闲聊:“听说梁山得了个宝贝,是副雁翎甲,红绸子裹着,甲片比鱼鳞还密……”

徐宁“噌”地站起身,攥着汤隆的胳膊道:“快!带我去梁山!”

汤隆心里暗笑,面上却故作焦急:“表兄别急,如果真在梁山手中,也不确定就是他们偷的,咱们先去见宋头领,问个清楚,想来他知道是表兄你丢失的,他定能还你金甲。”

一路往梁山去的路上,徐宁看着沿途百姓提及梁山时的笑脸,听着住在高唐州有多么安稳的传闻,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期待所取代。他隐隐觉得,这趟山东之行,或许不只是为了寻回金甲那么简单。

梁山西山酒铺前,白胜早已等着,见他们来,笑着迎上前:“徐教头一路辛苦,公明哥哥已备下酒菜,就等您了。”

徐宁没有答话,望着水泊梁山的巍峨壮阔,又摸了摸腰间的枪杆,忽然问汤隆:“你说的那破连环马的法子,当真能成?”

汤隆拍着胸脯:“表兄去了就知道,保准让你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