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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九年十一月,漠南草原的寒风卷着雪粒,兀良哈部的求援信使连人带马栽倒在夏军军镇外时,嘴里还在嘶吼:“脱脱不花……带着三万大军……杀过来了!”扩廓帖木儿刚巡完城防,看着信使冻僵的脸上凝结的血痕,心头一沉——脱脱不花是也先的长子,收拢了乃蛮、克烈等六部残余势力,还联合了漠北叛逃的乞儿吉思部,这股力量比伯颜帖木儿当年更难对付。

几乎在同一时刻,北平城的烽火台燃起狼烟。脱脱不花的先锋部队已袭扰燕云以西的云州卫,抢走粮草两千石,斩杀明军百余人。朱棣看着斥候送来的战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脱脱不花比他父亲更狠辣,知道咱们与夏军有嫌隙,故意两边挑事。”副将张玉忧心道:“咱们虽有一万燕云铁骑,但脱脱不花有三万之众,若他集中兵力攻燕云,怕是难以支撑。”

两日后,夏军与燕军的探马在土剌河上游再次相遇。这次没有对峙的紧张,扩廓帖木儿直接带着脱欢和论钦多策马出营,远远就看到朱棣的“燕”字大旗在风雪中飘动。“燕王,脱脱不花的大军已过斡难河,不出五日就会抵达土剌河,你我若再各自为战,只会被他逐个击破。”扩廓开门见山,风雪吹得他的玄甲泛起白霜。

朱棣勒马立于雪中,身后的燕云铁骑队列严整,他盯着扩廓的眼睛:“扩廓将军有何良策?”“临时同盟。”扩廓一字一顿道,“你我合兵一处,先破瓦剌,再凭战功划分漠南疆界。夏军出两万骑兵,燕军出一万铁骑,粮草各自承担,战后俘虏与战利品均分。”

张玉立刻上前:“漠南本是大明故地,何来‘划分’之说?若要结盟,夏军需承诺战后退出漠南!”脱欢当即反驳:“兀良哈部早已归附大夏,夏军在漠南设镇驻军,凭什么退出?”双方将士瞬间拔刀相向,雪粒打在刀刃上噼啪作响。扩廓抬手按住刀柄:“眼下不是争疆界的时候,脱脱不花若胜,你我都要丢了性命,何谈疆土?”

朱棣挥手让张玉退下,目光扫过夏军阵中装备精良的火铳营:“本王信得过将军的战力,但需立盟约为证。第一,战后瓦剌占据的漠南土地,以土剌河为界,河东归大明,河西归大夏;第二,同盟仅针对脱脱不花,瓦剌平定后即刻解散,双方不得相互偷袭;第三,若一方违约,另一方有权联合漠北部落共讨之。”

扩廓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可以。但需加上一条,同盟期间,双方军队统一指挥,轮流担任主帅,今日我为主帅,明日便由燕王执掌令旗。”朱棣笑道:“将军倒是公允。就这么定了,今日便歃血为盟,让草原诸部见证。”

夏军士兵很快在土剌河畔筑起简易祭台,台上摆着牛羊祭品,一把青铜匕首插在供案中央。扩廓让人取来两碗马血,走到祭台前:“我扩廓帖木儿,以大夏漠北都护之名起誓,与大明燕王朱棣结为临时同盟,共破瓦剌,若违此誓,死于乱箭之下,不得善终!”说罢将马血一饮而尽,抬手用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供案的白帛上。

朱棣紧随其后,同样划破掌心滴血为誓:“我朱棣,以大明燕王之名起誓,与大夏扩廓帖木儿同心破敌,盟约为证,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断子绝孙!”两碗马血饮尽,白帛上的两摊血迹在风雪中渐渐凝固,脱欢与张玉上前,分别将双方的令旗插在祭台两侧,夏军的玄色大旗与明军的红色大旗第一次并排飘扬在草原上。

结盟当日,扩廓便制定了作战计划:“脱脱不花的大军虽多,但各部人心不齐,乃蛮部与克烈部素有嫌隙。我率夏军主力攻其中军,用连发火铳撕开缺口;燕王率燕云铁骑绕至其后方,专攻乞儿吉思部的粮草营——那是脱脱不花的软肋,粮草一失,他的大军必乱。”朱棣补充道:“我已派人通知云州卫的明军,若脱脱不花溃败向西逃窜,让他们在长城沿线设伏。”

三日后,脱脱不花的大军抵达土剌河南岸。他看着对岸夏军与明军的联军阵列,不禁大笑:“扩廓与朱棣竟联手了?不过是强弩之末的同盟,不堪一击!”他下令乃蛮部攻夏军左翼,克烈部攻明军右翼,自己亲率中军直冲联军主营。

“放铳!”扩廓一声令下,夏军的火铳营立刻齐射,密集的弹雨如暴雨般落在乃蛮部的骑兵中,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落马。乃蛮部首领阿古拉吓得勒住马缰,不敢再往前冲。脱脱不花见状,亲自挥舞弯刀督战:“退后者斩!”乃蛮部士兵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

与此同时,朱棣率燕云铁骑从侧翼疾驰而出,避开克烈部的锋芒,直扑后方的粮草营。燕军铁骑的速度极快,瓦剌的哨兵根本来不及反应,粮草营就被攻破。朱棣下令纵火,熊熊大火瞬间冲天而起,粮草被烧的噼啪声与瓦剌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脱脱不花看到后方的火光,心中一慌,联军趁机发起总攻。扩廓亲率夏军骑兵冲破瓦剌中军,破虏刀挥舞间,脱脱不花的亲兵纷纷倒地。朱棣也率军杀回,绣春刀与马刀配合默契,瓦剌军的阵型彻底大乱。乃蛮部与克烈部见大势已去,各自率军溃逃,乞儿吉思部的士兵更是丢下武器投降。

脱脱不花带着残部向西逃窜,刚到长城脚下,就遭到云州卫明军的伏击。他拼死突围,身边只剩不到百人,最终被夏军的斥候追上。当脱脱不花的首级被送到联军大营时,扩廓与朱棣正在帐内查看舆图,两人同时起身,目光落在土剌河的位置上——盟约中的疆界划分,该兑现了。

“燕王,土剌河东岸的云州卫、蔚州卫本就是大明疆土,河西的兀良哈部归附大夏,这疆界划分还算公允吧?”扩廓指着舆图说道。朱棣却摇头:“将军,兀良哈部在洪武年间曾向大明称臣,只是后来被瓦剌逼迫才归附大夏。战后他们若愿重回大明版图,夏军不应阻拦。”

双方的谈判陷入僵局,脱欢与张玉再次争执起来。就在此时,兀良哈部首领亲自来到大营,对着扩廓与朱棣躬身道:“两位将军,我们兀良哈部只想安稳度日,谁能护我们周全,我们就归附谁。夏军在漠南设镇,帮我们抵御瓦剌,我们愿继续归附大夏。”

朱棣见状,知道再争无益,只能点头道:“既然兀良哈部心意已决,本王不再强求。但夏军不得越过土剌河向东进军,否则同盟即刻破裂。”扩廓笑道:“燕王放心,大夏向来信守承诺。”双方当场签订疆界文书,各自率军回撤。

扩廓返回哈拉和林后,立刻将结盟破瓦剌及疆界划分的情况奏报长安。林瑾接到奏报时,正在与周越商议西域通商事宜,他看着文书笑道:“扩廓做得好,既平定了瓦剌,又稳住了漠南,还没与大明撕破脸。”周越道:“陛下,朱元璋得知结盟之事后,怕是会对朱棣有所猜忌。”林瑾点头:“这正是咱们想看到的,传旨嘉奖扩廓,让他在漠南加强防务,同时与兀良哈部联姻,巩固关系。”

南京的御书房内,朱元璋看着朱棣送来的奏报,脸色阴沉。刘基在旁进言:“陛下,朱棣与扩廓结盟虽属权宜之计,但毕竟与夏军联手,恐会引起诸将不满。不如召他回京述职,借机削弱他的兵权。”朱元璋却摇头:“朱棣在燕云根基深厚,贸然削权恐生变故。传旨嘉奖他平定瓦剌之功,封他为燕王兼北平都督,同时派锦衣卫前往北平,监视他的动向。”

朱棣返回北平后,立刻接到了朱元璋的圣旨。他看着“监视”二字,心中清楚父亲的猜忌,却也无可奈何。张玉道:“王爷,夏军在漠南修筑军镇,还与兀良哈部联姻,日后必成燕云大患。咱们应加快火铳仿制进度,同时训练新兵,增强战力。”朱棣点头:“火铳仿制已近成功,再过一个月,燕军就能装备新火铳。”

漠南的夏军军镇内,扩廓正在主持婚礼——夏军守将与兀良哈部首领的女儿喜结连理。婚礼上,兀良哈部的百姓载歌载舞,夏军士兵与部落牧民举杯同庆。脱欢对扩廓道:“将军,联姻之后,兀良哈部彻底归附咱们,漠南的防务更稳固了。”扩廓望着热闹的人群,心中却很平静:“这只是开始,朱棣不会甘心,朱元璋更不会,咱们还要时刻提防大明的动向。”

天启九年腊月,长安传来旨意,命扩廓在漠南推行与漠北相同的屯田制和学堂制度,促进夏汉与草原民族的融合。扩廓立刻着手实施,组织士兵和牧民开垦荒地,修建学堂,漠南草原渐渐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

北平的军工坊内,第一千支仿制的连发火铳终于造好。朱棣亲自试射,看着弹雨密集地落在靶场上,满意地点头:“有了这东西,下次再与夏军相遇,咱们就不会落于下风了。”他让人将火铳分发给燕军士兵,开始加紧训练新的战术。

天启十年的钟声敲响时,漠南的雪已停,土剌河的冰面下开始涌动着春的气息。扩廓帖木儿站在军镇的城楼上,望着河东的燕云方向;朱棣站在长城的关隘上,望着河西的夏军军镇。临时同盟虽已解散,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双方博弈的短暂停歇,土剌河的疆界,终有一天会再次成为争夺的焦点。而瓦剌的覆灭,不过是为这场更大的较量,扫清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