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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日头斜斜挂在天上,却没什么暖意。医院门口的风卷着碎雪沫子,刮在人脸上还是生疼。

秦淮茹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棒梗,怀里的孩子被风呛得缩了缩脖子,小脑袋往她棉袄里钻。

秦淮茹刚走进医院,就看到了易中海和贾东旭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贾东旭裹着件旧棉袄,脸色比早上好看了些,脚步还有些虚浮;易中海的胳膊上挎着个布包,里面是俩人住院时换下来的衣裳,走得稳稳当当,时不时侧头叮嘱贾东旭两句。

“这老东西身体素质这么好。”秦淮茹也感到不可思议!

“东旭,干爹!”秦淮茹赶紧迎上去,棒梗在她怀里挣着要下来,“爸爸!爷爷!”

贾东旭看见儿子,脸上总算松快了点,想伸手抱,胳膊抬到一半又落回去,只摸了摸棒梗冻得通红的脸蛋:“冷不冷?让你妈别带你出来。”

易中海也看到如此听话懂事的棒梗,脸上也露出来笑容。“棒梗真怪,回去了爷爷给你炖鸡吃。”

“吃肉肉,吃鸡肉。”棒梗听到肉嘴里说个不停。

“回家了,回家就不冷了。”秦淮茹接过易中海手里的布包,又帮着扶贾东旭,“干爹,谢谢您了。”

“说这些干啥,棒梗也是我孙子。”易中海摆摆手,“医生说了,回去养着就行,我给你那点钱,你再买点肉我们一起补补。”

正说着,胡同口走过来俩人,是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

二大爷搓了搓冻红的手凑上来:“东旭这就出院了?气色看着还行啊!老易也硬朗着呢!”

三大爷紧跟着点头,胳肢窝还夹着个本子,像是刚从学校K来的:“可不是嘛,这天儿住院最遭罪,回家养着舒坦。东旭啊,这回花了不少钱吧,你这一年进医院的次数可不少啊?”

贾东旭勉强笑了笑,听出了闫埠贵话里的意思:“劳烦二大爷三大爷挂心了,没大事。就是还得养几天,要是有个什么急事,还得麻烦二位大爷。”

“这叫啥麻烦!”二大爷拍着胸脯,“街坊邻居的,有啥难处尽管吱声!缺柴少米的,跟我说一声!”

三大爷在一旁补充:“就是就是,有啥事你就找二大爷,他可是院里最大的官,一定会帮你的。”

秦淮茹听着,心里暗骂俩人,忙道谢:“多谢二大爷三大爷,家里还好,不麻烦你们。”

易中海在一旁说:“行了,天儿冷,先让我和东旭回家歇着。”

几人簇拥着贾东旭和易中海往胡同里走,二大爷跟在旁边,絮絮叨叨问着病情,尽显二大爷的关心,风里飘着几句热乎话,倒把这寒冬的冷意驱散了不少。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院里,秦淮茹早就生好了炉子,家里也没那么冷,院里的人都看到了消失了两三天的二人。

李翠莲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易中海和贾东旭回来了,看着张建军从外面进来,坐在炉子旁烤火。

“建军,你是不是你找人打的易中海他们俩?”李翠莲其实已经可以确认是张建军找人干的,不过还是问出来确认一下。

张建军嘴里吐出白色的雾气,喝了一口炉子上的水才缓缓开口:“是我找人干的,当天晚上我就去了,谁让他们这么搞我们,我是越想越气!”

不过张建军转眼又笑了出来。“这不他们被打两三天了,今天好回院里了,这下我心里舒服多了。”

“建军,没暴露你自己吧。”李翠莲有点不放心,开口问道。

张建军拉着她坐在炉子旁,“放心吧,我都是蒙着脸的,那些人也不认识我,就算他们被抓了,也不可能知道是我干的。”

李翠莲这才放下心来,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随之而去,“你先烤火,我去给你端饭。”

张建军晚上又去了一趟豹哥那里,把剩下的钱给了他,毕竟事情已经做完了。要是不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这些人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自己惹不起。

过了几天大西北这边,贾张氏抱着刚拆开的厚棉被,鼻尖蹭着上面熟悉的肥皂味,眼眶忽然有点发热。被里絮的棉花蓬蓬松松,裹在身上像揣了个小暖炉,比她现在盖的破毡子强百倍。她翻了翻包裹底层,摸到个用油纸包着的硬纸包,打开一看,二十块钱躺在里面,贾张氏仿佛看到了猪肘子一样,咽了咽口水。

可这安稳没持续片刻,她就把钱攥得死紧,心跟着提了起来。这儿的人眼睛都尖着呢,自己刚来就被其他人光顾了。

前阵子周妹子藏了几块钱被发现,转头就被抢了。她这二十块钱要是露了白,怕是半夜就得被人摸进窑里偷去,搞不好还得挨顿打。

她把钱塞进棉袄内袋,贴着肉揣了半天,后背直冒冷汗。藏炕洞里?怕潮坏了;塞墙缝里?又怕被老鼠拖走。琢磨来琢磨去,手指头都快被自己掐红了,忽然想起李主任那天递钱时的样子——李主任看着严肃,做事却公道,上次她被人抢了半个窝头,还是李主任把东西追回来的。

“对啊,顺便还了之前借李主任的钱。”贾张氏一拍大腿,差点笑出声。“李主任是这儿的管事,手里有权,把钱交给他保管,谁敢动?等自己想吃点好的,或者想再发电报,再找他要,这不就稳妥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妙,赶紧把钱重新用油纸包好,揣在怀里捂了捂,又拍了拍身上的土,往李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路上遇见人问她干啥去,她只含糊地说找李主任有点事,脚步却没停——得赶紧把这烫手的钱交出去,揣在身上,她连口气都不敢喘匀了。

土房里生着个煤炉,火苗舔着炉壁,映得李主任脸上暖融融的。他正低头看着报纸,见贾张氏缩着脖子进来,抬头问:“有事?”

贾张氏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往炉边凑了半步,又想起啥似的往后退了退,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先摸出几张毛票递过去:“李主任,上次借您的电报钱,我先还了。”

李主任接过钱,数了数揣进兜里,没多话,只等着她往下说。

贾张氏把那个油纸包往桌上推了推,声音压得低:“主任,这里头剩下的,是家里寄来的。您也知道这儿的情形,我一个妇道人家,势单力薄藏不住东西……您看,能不能帮我暂存着?我用时再跟您要,绝不麻烦您。”

她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李主任的脸,生怕他驳回。这钱是她的救命钱,要是保不住,往后在这儿更难熬。

李主任拿起纸包掂了掂,拆开看了眼,数了数,又原封不动包好,抬眼瞧着她:“你倒是比以前机灵了。”顿了顿,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子,把钱放进去锁好,“放我这儿可以,但有一条——这钱只能用在正经地方,别想着弄些投机取巧的事。”

贾张氏连忙点头,脸上堆起笑:“您放心!我就想买点过冬的东西,再想发电报时用,绝不敢瞎花!”

“嗯。”李主任把钥匙揣进裤兜,“要用钱就来找我,记着,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回去。”

贾张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声道谢,退出场部时,脚步都轻快了些。风还是那么冷,可她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反倒比揣着钱时安稳多了——有李主任这话,这十几块钱总算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