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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寻洞九千九百九十九 > 第152章 跳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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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井边回来,我索性补了一个觉。

直到第二天,我才被祠堂里以及水井边发生的怪异事情催促,赶紧起床,想办法解开这一道道谜题。

寨子里的人,与鬼怪打交道的不多。

平时人们要是中了邪,或总觉得自己背,大都是去找邻寨的刘佐化老先生解决。我们这里称干这一行的为武教先生,大约属于道士这一行。喊命、招魂、退煞这些事,是他们的专干。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称为文教先生的。

文教先生俗称唱南摩,就是人死后,请他们去诵经念佛,超度逝者登仙界,上天堂。这一类先生大概归属于佛教。

我们寨里就有一帮这样的先生,住在我家门前的成海哥,就是其中之一。

成海哥是这帮先生中见识最广的人,因为他去山东当过工人,回来后还在生产队里组织了一帮人演戏,他是导演又是教练,我何不把我这几天遇到的事找他聊聊,求解一下呢?

捋清头绪后,我揣着那把从祠堂里带出来的牛角梳,还有井边那邪物喊出的“骗子”和“承诺”,准备去找成海哥。

我推开成海哥家的门,他正割草回来,刚吃完稀饭。

见我进来,他赶紧招呼我坐。

坐下后,我“阿土”一番,手舞足蹈地比划,又从怀里掏出那把牛角梳,又十分不解地告诉他“井边……东西……缠我……”成海哥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重新坐定,直挺起腰,打起精神,若有所思地开始解答我的疑惑。

成海哥首先把眼睛定在牛角梳上。

他接过梳子,仔细地看了一番后,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他比划着问我:“这梳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指了指南边祠堂的方向。

他脸色沉了下来,把梳子递还给我,拿过靠在桌子旁的“包包烟杆”(长且粗的烟管),一边思考一边裹着烟。裹完后装进烟斗里,用火钳从火里夹起一个火炭,把烟点燃,猛吸了几口,又把烟杆放回原处,才把头转向我。

他再次挥舞着手,辅助着地上用树枝划拉的几个简单符号,跟我“讲”。

“桥洞娅那口井……邪性,不是一天两天了。”然后,又拿回烟杆吸了几口烟。

“老辈子人都说,那井通着阴河,不干净。早年……好像是公社挖渠那会儿,井里淹死过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失足,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的?

我心里一紧。

成海哥继续比划,同时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跳井的人是个女的。好像……是隔壁寨子嫁过来的,叫……叫什么名字记不起来了,但听说,是因为……唉,是因为他家男人跟外面来的‘货郎’跑了,把她撇下了,她想不开……”

货郎?跑贩运的?人贩子?男人还跑?还贩男人?我心里咯噔一下。

成海哥没有解释我的这一番疑惑,而是继续说道:“那女的死了后,井就不太平了。老是半夜听到井里有女人哭,有人还看到井口坐着个穿白衣服的影子……后来,就很少有人去那边挑水了。那个井也被废弃了。”

“那……杨二妞呢?”我急切地比划着问。

“井里那东西,现在看着像杨二妞!”我补充道。

成海哥摇摇头,用力在地上划了个“x”。

“杨二妞活得好好的!天天在地里干着活呢!井里那是个‘替身’!是那跳井女人的怨气,附在了井里,年头久了,成了精,会幻化!一下变成杨二妞,一下可能又变成了别的人。”

听成海哥的一番解释,我的疑惑一下子解开了一半。

但我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消解。既然那女的是因为男人负心才这样,那他要叩问,要报复的应该是那位负心郎,可为何她却盯上了我。

成海哥明白了我的疑问,于是表情严肃地对着我。

“老弟,你老实说,你去井边,是不是……动了啥不该动的东西?或者……答应了啥事,没做到?”

我惊恐地摇头,委屈地比划。

”没有!我就是去找我娘!突然碰上,那天差点被她拉下井了。后来还抢了我娘的顶针和写了我娘八字的那张纸!“

听到“娘的八字和顶针”被抢。

成海哥脸色“唰”地变了,猛地站起来,赶紧拿回烟杆又猛吸几口,焦躁起来。

然后,愤怒地比划道:“胡闹!你真是胡闹!那井里的东西,是几十年的老怨灵!你用你娘的八字去引它,它……它现在认上你娘的气息了!抢了顶针和八字,怕是……怕是要拿去作凭据,以后缠得更凶!”

他把烟杆再次放好。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里前所未有劝道:“老弟,听哥一句,那井,再也别靠近了!那东西,你惹不起!它说的‘承诺’‘骗子’,是它生前的事,跟你没关系!它现在是怨气蒙了心,逮着谁就缠谁!你越招惹,它越来劲!”

“那我娘的顶针和八字……”我比划着,心里发慌。

成海哥重重地叹口气。

他站起来,蹲下身,在地上又开始划拉。

“难办了……东西到了它手里,想拿回来,除非……除非能化解它的怨气,或者找个道行更高的,硬抢回来。”

“化解?谈何容易!硬抢?这方圆百里,谁有那本事?”略停一下后成海哥补充道。

说完,他看着我苍白的脸,怕我实在难受,又语气缓了缓地比划道:“你先回去,最近夜里门窗要关死,别再单独出门。我……我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先帮你挡一挡。”

我失魂落魄地站起身。

听完成海哥的这番解释,不但没有消除恐惧,反而恐惧比先前更深。此刻,我就像冰水浇头,本以为能问出点线索,没想到情况更糟,娘的遗物不但被抢,那邪物还可能因此缠上娘的气息?

走到门口,成海哥又拉住我。

再次用严肃的表情叮嘱我:“老弟,还有件事……井那事,别往外说,尤其别提那梳子和我跟你说的这些。寨子里……有些旧事,提了犯忌讳,惹麻烦。”

我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牛角梳。

这梳子,看来也不简单。

回家的路,我脚步沉重。

从成海哥家出来,阳光虽然照在身上,可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成海哥的话在我脑子里打转——跳井的女人、私奔的货郎、替身怨灵、认错人的纠缠……

等等,等等等。

还有他最后那句“犯忌讳”。这井里淹死的,真的只是一个被抛弃想不开的女人吗?那个“货郎”,到底是什么人?

我摸了摸怀里的牛角梳。

祠堂牌位下,为什么偏偏藏着这把梳子?它和井里的怨灵,又有什么关联?

问题一个接一个,答案却藏在更深的迷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