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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河在武松的舍内已养伤多日,得益于潘金莲准备的金疮药药效极佳,再加上她本身内力深厚、恢复力惊人,如今已能自如下地行走,胸口的伤口虽未完全愈合,想来也无大碍了。

这些日子,武松每日按时去上课,课后便带回饭菜,两人虽话不算多,却也渐渐熟络起来。

陆山河待在屋内无事,便翻起了武松放在案上的《西厢记》手稿。

起初她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可越看越入迷,被崔莺莺与张生冲破礼教束缚、追求真爱的故事深深吸引。

她出身边境,自幼见惯了刀光剑影、生死离别,从未读过这般缠绵悱恻的文字。

看到佛殿相遇的怦然心动,她会嘴角微微上扬;

读到月下传书的情愫暗生,她会忍不住屏息凝神;

翻到两人被迫分离的桥段,她那双总是带着凌厉的眼眸中,竟泛起了淡淡的水汽。

“这崔莺莺,倒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一日,武松回到舍内,正巧看到陆山河捧着《西厢记》出神,便笑着说道。

陆山河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怅然,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她敢冲破世俗礼教,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这般勇气,实属难得。”

她顿了顿,看向武松,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没想到你这么一个魁梧的汉子居然会是一个读书人,更想不到你竟能写出这般细腻动人的故事。”

“喂喂喂,你再看看,再看看,看不到我身上的斯文气吗?”武松夸张得说道。

然后拿出藏在背后的菜篮,“猜猜今天吃什么?嘿嘿,你有口福了,今日书院的伙房做了红烧肉,我特意多打了一份,你尝尝”

陆山河接过碗筷,看着碗里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这些日子,武松待她始终温和有礼,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举,也未曾追问她过往的细节,只在她伤势未愈时默默照料,这份坦荡与真诚,让她心中的戒备彻底消散了。

吃饭间,两人偶尔会聊起云漠寨的事。陆山河也不再隐瞒,细细说起了寨子的情况:“云漠寨世代扎根宋辽边境,如今寨子里还有三百多口人,大半是老弱妇孺。

加上周边大概还有几个寨子的百姓还在苦苦挣扎。

前些年辽国骑兵南下‘打谷草’,抢走了我们大半的粮食和牲畜,不少青壮年为了保护寨子,都战死了。”

她放下筷子,眼神中满是沉重:“本以为朝廷会派兵驰援,可那些官兵非但不抵抗,反而把我们这些边境百姓当成邀功请赏的工具。

他们趁着夜色突袭附近的村子,把村民的头颅割下来冒充辽兵,上报军功,我们寨子里好几个猎户外出打猎,都被他们误杀,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

武松虽然已经听陆山河大概说过朝廷官兵杀良冒功的事情。再次从陆山河嘴里说出来还是气愤不已。

她拿起一块馒头,慢慢嚼着,声音低沉:“这些年,我们只能靠着打猎、耕种勉强糊口,可边境土地贫瘠,收成微薄,再加上辽国的劫掠、官兵的欺压,寨子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好多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我这次出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武松沉默了,他能感受到陆山河心中的痛苦与无助。在这个乱世,底层百姓的命运如同草芥,任人践踏,而朝廷的腐败与黑暗,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依旧如此相处,陆山河的伤势日渐好转,心中的归意也越来越浓。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书院,寨子里的人还在等她回去,生辰纲的事也迫在眉睫,她必须尽快启程。

这日清晨,武松刚上完早课回到舍内,就看到陆山河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她换上了武松的长衫,只是肩头的伤口还缠着布条,腰间挂着短剑,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武兄,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料,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便要辞行了,这件长衫就借我了,夜行衣实在不适合白天穿。”

陆山河看着武松,语气诚恳,“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

武松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你要走了?”

“不过话本小说里一般遇到救命之恩,要是男子生得俊俏,被救女子不都是说以身相许吗?要是男子生得丑陋,被救女子就说来世衔草结环报答。我生得也不丑吧。”武松胡言乱语道。

“你再胡说,小心....”陆山河红了红脸,这段日子武松偶尔胡言乱语,倒是能让她忍俊不禁。

“寨子里的人还在等我,生辰纲的事也不能再拖延了。”她沉默片刻说道。

听到“生辰纲”三个字,武松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陆寨主,我还是那句话,生辰纲护送严密,押送的官兵都是精锐,还有武艺高强的教头随行,

你孤身一人,即便武功高强,也未必能成功。一旦失败,不仅你性命难保,整个云漠寨都可能受到牵连。”

“我知道其中的凶险。”陆山河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决绝,“可我没有选择。寨子里的粮食只够支撑半个月了,

若是不能劫取生辰纲,购买粮食和兵器,寨子里的老弱妇孺都会饿死,要么就会被辽国的骑兵掳走,或是被官兵屠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武松看着她,语气凝重,“这不是放手一搏,这是自寻死路!梁中书为了护送生辰纲,做了万全准备,沿途还有官兵接应,你根本没有胜算。”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别的办法吗?”陆山河忽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辽国的铁蹄在门外虎视眈眈,朝廷的官兵在背后捅刀子,寨子里的人快要饿死了,我除了劫取生辰纲,还能怎么办?你倒是给我指一条活路啊!”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肩头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隐隐作痛,她却浑然不觉。

这些日子积压在心中的压力、痛苦与无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武松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知道,陆山河并非嗜杀成性的恶徒,她只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陆寨主,你先冷静一下。”武松放缓了语气,声音沉稳,

“劫取生辰纲并非唯一的出路,只是你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陆山河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更好的办法?除了劫生辰纲,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寨子里的人活下去?”

这些年,她试过耕种、打猎,试过向官府求助都毫无作用。

她也试过与其他寨子结盟,可其他寨子的要求是她陆山河嫁给寨主或寨主儿子。

她能想到的,只有劫取生辰纲这一条险路。

武松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心中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