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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两岸,灯火如昼。这场轰动东京的花魁决赛,就在汴河举行,而主戏台则搭在一艘巨型画舫之上 —— 舫身雕梁画栋,五彩绸带缠绕其间,“花魁赛” 三个鎏金大字高悬舫首,在河风里轻轻晃动,与水面倒影交相辉映,引得两岸万人空巷。

画舫正前方的临水雅座区,是东京城最具分量的观众席:一张张梨花木案几整齐排列,铺着素色锦缎,案上清茶袅袅、鲜果陈列。

座中之人皆着常服或儒服,青布、素绸、暗纹锦缎不一而足,虽无官袍玉带彰显身份,却个个气度不凡。

懂行的百姓私下议论:“那穿月白儒服的是周邦彦先生,文坛泰斗!”“青布袍那位看着朴素,可是户部的张郎中!”

“还有西边那位,是富可敌国的盐商李掌柜,连宫里都常向他采买!” 这里不分官商文野,只以兴致相聚,却无形间透着东京城的权力与财富格局。

南岸及两岸回廊、石阶上,是密密麻麻的普通百姓。老幼妇孺挤在一起,有人踩着板凳踮脚张望,有人提着灯笼照亮前路,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嬉闹,人声、笑声、河水潺潺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所有人的目光,都越过粼粼汴河水波,聚焦于中央的画舫戏台与前方雅座区。

画舫两侧立着两大木榜,红底金字,分别标注 “献花榜” 与 “诗文榜”,吏员手持毛笔实时更新成绩,每一次落笔都引得两岸宾客齐声惊呼。

二楼的贵宾画舫内,帘幕低垂,隐约可见人影晃动,皆是朝中重臣与皇室宗亲,虽不露面,却让整场赛事更添几分庄重肃穆。

武松与王成才、赵小乙坐在雅座区的角落,身前摆着清茶,静观场内局势。潘金莲虽未到场,却早已意味深长地叮嘱武松:“苏姑娘当初帮过鲜味居,若她需要助力,你尽可出手。”

此时的献花榜上,局势已然分明:李嫣然以三百八十朵花遥遥领先,柳轻眉三百二十朵,陈妙音二百八十朵,而苏小小仅二百朵,差距悬殊。诗文榜上,评审团尚未统分,但几位文坛名士已陆续献诗,气氛愈发热烈。

“快看,是周邦彦先生!” 雅座区有人低声惊呼,声音瞬间传遍四周。

只见前排正中,一位身着月白儒服、面容儒雅的老者缓缓站起,正是着名词人周邦彦 —— 虽无官衔在身,却因才名满天下,起身时满座皆静。

他手持诗笺,目光越过汴河水波,落在画舫东侧的陈妙音身上,朗声道:“妙音姑娘嗓音空灵,如空谷幽兰,老夫赠《苏幕遮?燎沉香》一阕,为姑娘助兴!”

话音刚落,他便吟道:“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词句清丽,意境悠远,恰好贴合陈妙音空灵的嗓音特质。雅座区的文人雅士当即抚掌叫好,有人起身拱手致敬,手摇折扇的动作骤停,屏息聆听;

几位身着常服的官员也颔首称赞,低声与身旁人探讨 “一一风荷举” 的炼字精妙;盐商李掌柜虽不懂诗文深意,却也笑着吩咐仆役:“送二十朵赏心花,周先生赏脸赠诗,姑娘配得上这份赞誉。”

两岸回廊的百姓踮脚张望,有人高声喊 “听得懂听不懂,这调子就醉了!”,孩童们模仿诗句节奏叽叽喳喳跟着念叨,连河水似乎都放慢了流速,静静聆听这文坛泰斗的佳作。

陈妙音闻言,连忙起身敛衽致谢,眼中满是欣喜。评审团诸位名士纷纷颔首称赞,诗文榜旁的吏员即刻将诗作誊抄上榜,标注 “周邦彦赠陈妙音”,两岸掌声雷动,连二楼贵宾画舫的帘幕都微动了几下。

“周先生这首词,怕是要为陈妙音拉不少分!” 赵小乙抚掌道,“不愧是文坛泰斗,出手便是佳作,这下诗文榜的差距要拉开了!”

武松点头附和,心中却清楚,这只是开始。果不其然,片刻后,另一位身着青布儒服的中年文人起身,正是与苏轼、黄庭坚齐名的王寀。

他目光投向画舫中央的李嫣然,手中诗笺一挥,朗声道:“嫣然姑娘琵琶技艺超群,余音绕梁,某赠《水调歌头?自述》,以表赞赏!”

随即吟道:“有客泛轻舟,迤逦过江城。沙鸥点点,云水悠悠楚天阔。何处烟帆挂雨,有个汀洲冷艳,招引欲狂行。遥想岸旁柳,憔悴几清明。客何为,沾袖湿,笑尘缨。人生行乐,且须痛饮莫辞频。坐待烟霞散后,行看风波定处,一叶泛通津。何必怀归隐,鱼鸟亦相亲。”

诗作洒脱豪迈,又暗含温婉,与李嫣然的琵琶曲风相得益彰。雅座区不少人当场掏出纸笔快速誊抄,口中念叨 “‘人生行乐,且须痛饮’,好句!”;

富商周老爷更是当即挥手,吩咐下人再送五十朵 “赏心花”,献花榜上李嫣然的数字瞬间跳到四百三十朵。不少富商低声议论 “李姑娘背后有周老爷撑腰,还有王寀先生赠诗,这花魁怕是稳了”,也有人摇头道 “苏姑娘可惜了,清雅是清雅,就是没这般人脉”。

轮到苏小小登台时,她身着月白罗裙,怀抱古琴,立于画舫中央,清雅依旧,却难掩眉宇间的焦灼。她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平沙落雁》婉转而出,琴音清越,如雁鸣长空,却因缺少重磅诗作加持,两岸反应平平。

几位文人虽有赠诗,却皆是寻常之作,难及周邦彦、王寀的水准,诗文榜上苏小小的名字旁,仅寥寥数首,显得格外单薄。

雅座区不少支持苏小小的文人面露急色,有人搓手叹息 “没重磅诗作压阵,诗文榜要被甩开了”,有人低声提议 “不如咱们再凑几首?”,却没人敢站出来与周邦彦、王寀抗衡 —— 毕竟,这两位皆是文坛泰斗,寻常文人怎敢班门弄斧?

几位富商见苏小小献花数停滞不前,原本犹豫的纷纷转向李嫣然,有人吩咐下人 “也送十朵花给李姑娘”,私下议论 “苏姑娘虽好,可没后台,夺冠难咯”;

两岸回廊的百姓面露惋惜,有人低声议论 “苏姑娘唱得真好听,怎么没人帮衬?”,也有知晓内情的人小声说 “李姑娘是周侍郎的远亲,周老爷又是东京首富,苏姑娘一个孤女,斗不过的”,不少人摇头叹气,觉得赛事已然没了悬念。

“完了,苏姑娘这下怕是真要输了。” 赵小乙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敲击案几,眼神里满是焦虑,“周、王二位先生的诗作珠玉在前,谁还敢出手?诗文榜跟不上,献花榜又差这么多……”

王成才急得跺脚,频频看向武松,嘴型无声催促 “快上啊!”,压低声音道:“武兄,你快想想办法!苏姑娘当初可是帮咱们鲜味居宣传,不然哪能那么快火起来?现在她落难,咱们不能不管啊!”

武松眉头微蹙,目光落在画舫上周旋的苏小小身上。琴音渐歇,苏小小对着两岸深深一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那模样让武松想起当初鲜味居开业时,苏小小义无反顾前来助兴的场景。念及这份相助之情,又看不惯这般权势裹挟的不公,武松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就在评审团准备统计首轮诗文得分,吏员拿起毛笔正要记录时,武松缓缓站起身,朗声道:“苏小小姑娘清雅脱俗,才貌双全,琴音更是余音绕梁,在下不才,愿赠诗数首,为姑娘助兴!”

此言一出,全场骤然死寂。

雅座区的宾客齐刷刷转头,目光聚焦在角落那个身着素色常服的年轻男子身上。有人低声惊呼 “那不是新科武状元武松吗?”,

有人满脸疑惑 “武状元也会作诗?没听说过啊!”,周老爷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一个武夫,也敢来凑文人的热闹?”;几位官员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好奇 ——

两岸回廊的百姓却炸开了锅,有人高声欢呼 “武状元!是打虎的武状元!”,孩童们蹦跳着喊 “武状元作诗!快听听!”,原本沉寂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比之前周邦彦、王寀献诗时还要热闹。

画舫上的苏小小也愣在原地,手中的古琴险些滑落,眼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评审团的诸位名士面面相觑,有人面露好奇,有人带着审视,纷纷看向武松,想看看这位以勇武闻名的状元郎,究竟能吟出怎样的诗句。

二楼贵宾画舫的帘幕猛地掀开一角,一道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武松身上,正是前来观赛的高俅。他看着武松的身影,脸色阴沉,低声对身旁人道:“一个武夫也敢在花魁赛上出风头?看他能闹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