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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武松身着通判常服,端坐在值房内,案上摊着昨夜整理的王怀安罪证卷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 王怀安被拿下后,刑狱司推官一职空缺,这位置掌管济州刑狱审讯,堪比如今的市公安局副局长。

这个位置必须拿下,武松也有足够的信心范维不会和他争!

辰时刚过,衙役便来通报:“大人,城郊县尉苏有道求见,说有城郊治安事宜要向您汇报。”

武松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这苏有道是寒门出身,考中功名后守在城郊县尉任上三年,办案利落、为人正直的名声早有耳闻,只是缺了背景,一直没能提拔。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县尉制服、身材挺拔的青年大步流星走进来,面容刚毅,眼神亮得惊人,进门后规规矩矩躬身行礼,动作标准沉稳:“下官苏有道,见过武通判。” 他的目光扫过案上卷宗,没有丝毫闪躲,反而带着几分敬佩与急切,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憋了半天。

“坐吧。” 武松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城郊近来治安如何?你特意来府衙,想必是有要紧事。”

苏有道坐下后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双手按在膝上,憋了片刻,终是直截了当地开口:“回通判,城郊近来治安尚可,上月破获两起劫掠案,涉案人犯已关押待审。今日前来,一是向通判禀报案情,二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二是想向通判表个态!”

“哦?什么态?” 武松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目光直视着他。

“通判整顿司法、为百姓翻案的举措,下官打心底里敬佩!” 苏有道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少年人的锐气,“王怀安那厮草菅民命、勾结奸邪,下官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之前人微言轻,无力抗衡。如今推官一职空缺,刑狱司正是用人之际,下官在城郊办案三年,从未冤过一个好人,也从未放过一个坏人!”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神坚定得发亮:“下官知道,济州府衙水深,整顿司法定会得罪不少人,甚至可能惹祸上身。

但下官出身寒门,无牵无挂,既不图富贵,也不攀权贵,就想跟着通判这样的官,做些实事!不管是复查旧案,还是审理新案,下官都愿打头阵,赴汤蹈火,绝无半分退缩!”

这番话来得又急又直,像是憋了许久终于脱口而出,没有半分拐弯抹角。武松看着他眼中的炽热与坚定,心中暗自点头 —— 这苏有道是个直性子,有话藏不住,立场也摆得明明白白,是真心想跟着自己做事,而非贪图职位本身。

“你有这份心,很好。” 武松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城郊的案子你办得不错,百姓对你的评价也高。司法整顿确实任重道远,需要你这样敢说敢做的人。你先回去,城郊的治安仍需多费心,后续若有需要,我会让人通知你。”

苏有道脸上瞬间露出喜色,连忙起身躬身:“多谢通判信任!下官定守好城郊,随时听候调遣!” 走出值房时,他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 自己这番直来直去的表态,看来是说到了武松心坎里。

送走苏有道,武松刚翻了两页卷宗,衙役又来通报:“大人,府衙主簿于谦求见,说有刑狱文书归档事宜需向您请示。”

“让他进来。” 武松放下卷宗,神色平静。这于谦在府衙待了五年,为人圆滑世故,见谁都笑嘻嘻的,左右逢源的本事不小,今日借着文书的由头来,心思定然不在归档上。

于谦身着锦缎长衫,面色圆润,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迈着小步走进来,先是对着武松拱手作揖,语气热络得像是老友相见:“武通判早啊!您刚到济州就雷厉风行,拿下王怀安这等奸贼,真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武松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于主簿客气了。文书归档有既定流程,你今日特意来请示,想必是有特殊情况?”

“通判英明!” 于谦笑着落座,姿态熟稔得像是在自己家,“是这样,王推官出事后,刑狱司的文书归档有些混乱,下官想着,这事儿关系重大,得向您请示后再推进。您也知道,下官在府衙任职多年,对刑狱文书的流程、大宋律例的细则,那都是烂熟于心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而且,下官在济州这些年,跟各方人士也都有些交情,不管是府衙同僚,还是地方乡绅,多少都给下官几分薄面。

如今司法整顿正是关键时候,很多事情需要协调,下官想着,若是能为通判分忧,把刑狱司的事务理顺,让您少操心,也算是下官的本分。”

这番话说得漂亮,句句没提 “推官” 二字,却字字都在暗示自己的资历、人脉和能力,摆明了是想争取这个位置,还想做得两头讨好。武松心中一笑,这于谦的算盘打得真响,既想借着自己的势上位,又不想得罪旧有势力。

“于主簿的能力,府衙上下有目共睹。” 武松语气平淡,话锋却带着一丝锐利,“只是不知,你所说的‘各方人士’,是否包括那些曾经包庇王怀安、纵容冤假错案的人?王怀安在位时,不少有问题的卷宗上,都有你这个主簿的签字,当时你怎么没想过‘协调’一二,还百姓一个公道?”

于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忙摆手辩解:“通判说笑了!那些卷宗都是按流程签字归档,下官只是负责文书工作,并不知晓其中有诈!再说当时范大人也默许了,下官人微言轻,实在不敢违抗啊!”

“文书归档的事,你按既定流程办就好。” 武松语气冷淡下来,“若是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于谦见武松态度冷淡,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圆滑没讨到好,只能讪讪地躬身告退。走出值房后,他暗自盘算:看来武松不吃 “左右逢源” 这套,得先观望一阵子,等局势明朗了再做打算。

第三个来的是刑狱司录事吴秉。衙役通报时说 “吴录事有卷宗整理事宜请示”,武松点头应允。

吴秉年约三十,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秀,进门时脚步有些迟疑,双手攥着衣角,神色拘谨得厉害,躬身行礼时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下、下官吴秉,见过武通判。”

“坐。” 武松示意他落座。

吴秉坐下后,双手依旧紧张地交握在膝上,目光盯着地面,犹豫了半天,才慢慢开口:“大人,王推官出事之后,刑狱司的旧卷宗有些混乱,下官这几日一直在整理…… 整理时发现,有些旧案的记录,似乎、似乎不太对劲。”

“哦?怎么不对劲?” 武松语气微沉。

吴秉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就是…… 有些供词前后矛盾,还有些勘验记录,像是后来补的。下官在刑狱司做录事五年,一直负责记录审讯、整理案宗,这些猫腻,其实、其实早就察觉到了。”

他顿了顿,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与坚定:“只是王推官手段狠辣,又有靠山,之前有同僚稍微质疑了一句,就被排挤得丢了官职。下官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敢冒险。但通判您来了之后,拿下王怀安,为张老实翻案,让下官看到了希望!”

他的声音越说越急,带着几分哽咽:“下官知道自己之前懦弱,但现在想弥补!不管是整理旧案、核对记录,还是跟着您复查冤情,下官都愿意!绝不篡改一个字,绝不隐瞒一个疑点,哪怕因此得罪人,也绝不退缩!”

武松看着他眼中的愧疚与决绝,心中暗自思忖:这吴秉虽曾有懦弱之嫌,但本性不坏,良知未泯,而且熟悉刑狱记录的细节,若是加以任用,倒是个不错的辅助力量。“你能察觉这些问题,又有勇气说出来,已是难得。” 武松语气缓和下来,“后续复查旧案,确实需要你这样熟悉卷宗的人。你先回去把有疑点的卷宗单独整理出来。”

吴秉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连忙躬身道谢:“多谢通判!下官定当尽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走出值房时,他脚步还有些发飘,心中满是庆幸 —— 自己憋了这么久的实话,终究是说对了。

送走吴秉,午时的日头已爬至中天,武松静坐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沿的木纹,脑海中次第回放着三位来访者的言行举止 ——

他心中明镜似的,这些人名义上是 “汇报工作”“请示事宜”,本质上都是冲着刑狱司推官的空缺而来, —— 推官人选的举荐,从来都不只是填补一个职位空缺那么简单。

武松拿过2份空白奏折,想了想。提笔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