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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僰人悬棺(下)·意外与警示

整个上午,考察队都在悬崖下方相对平坦的河谷台地区域进行工作。小李操作无人机进行更精细的多角度扫描和高清拍照;王副研究员则带着两名保障员,沿着崖壁底部寻找合适的采样点,小心翼翼地收集崖壁的岩石样本、不同深度的土壤样本以及空气样本,并做好详细标记。林远则一边监控着无人机传回的数据流,一边用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那些悬棺的细节,特别是那些有彩绘或者形状特异的棺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与父亲笔记中符号相关的标记。

老周坐在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默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在他布满皱纹的脸前。他看着忙碌的几人,眼神复杂,既有对现代科技的好奇,也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说的忧虑。他偶尔会抬头望望高耸的崖壁,眼神闪烁,仿佛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中午,大家在崖下找了块相对平坦干燥的石头地休息,吃自带的面包、压缩饼干和罐头。气氛有些沉闷,除了咀嚼食物和喝水的声音,很少有人说话。悬棺群带来的无形压力,以及老周早上讲述的传说,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连活泼的小李也安静了不少。

周师傅,林远走到老周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包能量棒,关于这些悬棺,本地还有什么其他的传说吗?比如...具体到某一口棺材?

老周接过能量棒,道了声谢,揣进兜里,似乎更习惯自己的旱烟。他咂咂嘴,眯着眼看着崖壁:传说多了去了。有说最顶上那口最大的,里面睡的是僰人最后一个、也是最厉害的大巫师,他死了,僰人的魂也就散了。有说东边那片棺材,葬的是古代战败的一个部落首领和他的亲兵,怨气重得很。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林远,带着一丝神秘,还有说...有些棺材,根本就不是人睡的。

不是人睡的?林远追问,心跳悄然加速。

老周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老一辈偷偷讲,有些棺材,特别是那些看起来最旧、颜色最深的,有时候晚上会发出怪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抓挠棺材板。还有更邪乎的,说在特定的晚上,比如月圆之夜或者下雨天,能看到某些棺材缝里冒出幽幽的绿光...所以啊,这地方,晚上是绝对没人敢来的。打猎的、采药的,都绕道走。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远,林教授,你们采样归采样,可千万别好奇想着开棺啊。那里面...东西不干净。惊动了,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林远点点头,表面应承着:我们只做环境采样,不会动棺木的,您放心。他心里却翻腾起来。怪声?绿光?这和他认知的科学现象相去甚远,但却莫名地和他正在追寻的、异常基因表达这些超常事件隐隐挂钩。难道所谓的“不干净”,是一种未知的能量辐射或微生物效应?

他借着休息的间隙,悄悄拿出父亲的日记本,翻到那几页描绘星象和棺木布局的潦草草图。对比着电脑屏幕上无人机测绘出的、精确无比的悬棺三维空间分布图,他心脏猛地一跳,呼吸几乎停滞——草图上那个看似随意勾勒的、模糊的七星连线图案,与屏幕上空间分析出的悬棺核心簇群布局,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代表勺柄指向的那部分,几个关键点的相对位置,几乎完全一致!

父亲怎么会提前知道这里的悬棺排列暗合北斗星象?他从未到过这里!日记里也没有任何关于此地具体位置的记载!难道...父亲当年研究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考古学和民族学,也早已触及到了这些超常的、涉及古代秘传知识的领域?他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疑问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林远感觉自己也仿佛一步步踏入了一个早已布好的、跨越时空的迷局之中,而引他入局的,除了那封匿名邮件,似乎还有父亲未尽的研究和深藏的遗志。

下午,采样工作继续。按照计划,林远决定对几处位置较低、相对容易接近的悬棺进行近距离的环境采样,重点是棺木表面的微生物群落、以及棺木周围微小区域的空气和尘埃样本。这就需要那两名攀岩保障员上场了。

保障员检查好安全绳、头盔和攀岩工具,神色凝重。他们选择了一处岩体相对稳固的区域,利用专业的器械,小心翼翼地开始攀爬陡峭湿滑的崖壁。动作缓慢而稳健,显示出丰富的经验。他们在距离目标棺木数米远的地方停下,寻找可靠的固定点,然后使用特制的、可伸缩的无菌采样杆,轻轻擦拭棺木表面,收集附着物,并将样本放入无菌样本袋中。小李在崖下紧张地通过无线电指挥,并记录采样位置和编号。

林远则在下面密切关注着采样过程,同时用便携式高精度环境监测仪持续检测着周围的温度、湿度、气压、环境辐射本底(包括a、β、γ射线)以及电磁场强度等数据。数据显示,此地的辐射本底略高于平原地区,但在正常地质背景波动范围内;湿度极高,接近饱和;温度则相对恒定,变化很小。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除了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压抑感。

然而,当那名姓张的保障员正准备对一具看起来保存相对完好、颜色尤其深黑的棺木进行表面擦拭采样时,一直沉默旁观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林远身后的一个身影,突然开口了。

那具棺,最好不要动。声音清冷,带着一种独特的口音,突然在寂静的山谷中响起,把全神贯注于监测数据的林远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林远猛地回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穿着普通的现代户外运动装,但脖子上挂着一串精致的苗银项圈,耳朵上戴着同样风格的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清秀,眼神却异常明亮和...锐利,像能看透人心。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她的接近?

你是谁?林远警惕地问,下意识地挡在了电脑和设备前。王副研究员和小李也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纷纷投来惊讶和疑惑的目光。

我叫阿雅。女子没有看其他人,目光依旧锁定在那具黑色的悬棺上,眉头微蹙,那具棺木周围的很乱,很脏。动了,会有麻烦。

老周脸色微变,连忙快步走过来,用当地方言对阿雅说了几句什么,语气急促,像是在劝阻和解释。阿雅摇了摇头,也用方言回了几句,语速很快,态度坚决。老周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不再说话,但眼神里的担忧之色更重了。

林远皱起眉。他并不相信什么玄乎的的说法,但阿雅的出现本身,以及老周的反应,都透着古怪。我们在进行正规的科学研究,采集的是环境样本,不会破坏文物。他试图用理性解释,同时仔细观察着这个叫阿雅的女子。

阿雅这才转过头,正视林远。她的目光清澈却极具穿透力,让林远有种被瞬间看穿的感觉。科学?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你身上缠着的,可比这片山里的任何东西都重。你的科学,能解释你活不过四十岁的命运吗?

这句话像一把匕首,瞬间刺穿了林远所有的心理防御和学术冷静。他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去,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震惊万分地看着阿雅,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考察队的其他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瞬间脸色苍白的林远和语出惊人的阿雅。王副研究员推了推眼镜,眼神惊疑不定。那两名本地保障员也停下了动作,紧张地望下来。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张,山谷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上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是小李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恐。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猛地拽向悬崖。只见小李不知何时竟凭借着一股年轻气盛的探险劲头,利用崖壁的裂隙和凸起,徒手攀爬到了离地约七八米高的一具低悬棺旁。他显然是想用长焦镜头更清晰地捕捉棺木表面的纹路,整个人像壁虎般紧贴着潮湿滑溜的岩壁,腰间的安全绳在刚才短暂的休息间隙似乎并未重新牢固系紧,只是松松地垂挂着。

“小李!危险!”王副研究员骇然失色,尖声警告。

但已经晚了。就在小李调整姿势,试图将相机对准棺木底部一道深色痕迹的瞬间,他脚下的一块风化的岩石骤然碎裂!他身体猛地一滑,重心彻底丢失,整个人向后仰倒。那根原本作为最后保障的安全绳,在与岩壁尖锐边缘剧烈摩擦的刹那,竟发出布帛被撕裂的声响,随即应声而断!

小李的身影在空中无助地翻转,那截断裂的绳头空中飘荡。林远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冲去,视线死死锁定了那道急速坠落的身影。就在小李头部即将撞击地面的前一瞬,或许是角度巧合,或许是某种无法解释的异象——林远清晰地看到,小李的后颈发际线下方,一道极细的、形如蜈蚣的荧光纹路骤然闪现,发出一种阴冷非自然的幽光,诡异地亮了一瞬,随即便被飞溅开的温热血迹彻底覆盖、吞噬。

“砰——!”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细微声音,在狭窄的山谷中激起回音。碎石和尘土簌簌滚落。小李的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瘫软在嶙峋的岩石之间,一动不动。山谷重归死寂,只剩下众人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的淡淡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