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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苗疆秘史:巫蛊源起 > 第4章 暗流涌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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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如同鬼魅般在茂密的雨林中穿行,脚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腐殖质。林远打头,借助便携式热成像仪在密林的间隙中扫描前方。

突然,他举起右手,握拳示意停止。

屏幕显示,左前方三十米外,一棵巨大榕树茂密的板状根丛中,蜷缩着一个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形热源。那并非静止的哨兵,其头部有规律地微微转动,如同潜伏的蜘蛛,监视着它编织的死亡之网。

“树冠暗哨,呼吸悠长,是个高手。”林远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细若游丝。

几乎同时,石蛮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右侧。

那不是一根,而是纵横交错的数条“骨鸣警戒线”,细如发丝,在微弱月光下偶尔反射出寒光。线上系着的风干颅骨和鸟喙,其空洞的眼窝和微张的喙部。

“不止一线,是个复合陷阱。硬闯会同时触发物理报警和精神冲击。”石蛮低语,他的手已探入腰间皮囊。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宛如玉雕的“引路蜉蝣”。这种蛊虫生命极短,但对能量流动异常敏感。蜉蝣颤巍巍地飞向丝线网络最稀疏的一个节点,其身体散发出的特殊信息素,暂时“迷惑”了附着在丝线上的恶念。石蛮趁机用特制的鹿骨镊子,精准而轻柔地在节点处下压,形成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临时缺口。

脚下传来的阴冷触感让昂杜眉头紧锁。

“地下……埋着‘怨念蛊’,”他闭着眼,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数量很多,像沉睡的毒蛇。它们的怨气彼此交织,形成了一张覆盖我们前方路径的 ‘感应网’,任何带有强烈情绪波动的活物经过,都会瞬间唤醒它们。”

昂杜缓缓跪地,将双手掌心轻轻按在潮湿的泥土上。他将自己的意识如同清泉般缓缓渗透进去,模仿着大地本身频率。他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但地下那躁动不安的怨念,竟真的在他的引导下,暂时陷入了更深沉的“假寐”。

就在林远准备示意继续前进时,异变陡生!

树冠上的暗哨似乎因蚊虫叮咬或直觉使然,毫无征兆地猛然转头,目光直射三人藏身的灌木丛!

时间仿佛凝固。石蛮的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吹箭,林远的肌肉紧绷,准备暴起发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昂杜维持着地下的安抚,却猛地向上方树冠方向释放出一缕极其微弱但精纯的“自然生机”气息——这是他模拟出小型夜行生物活动的生命特征。

几乎同时,一只夜行狐蝠扑棱着翅膀从那个方向的树冠中飞起。

树冠暗哨的目光立刻被狐蝠吸引,警惕地注视了片刻,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终于缓缓转回了头。

三人心中巨石落下,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三人以近乎蠕动的速度,依次从石蛮开辟的缺口匍匐穿过,昂杜则始终维持着对地下怨念网的安抚,直到最后一人安全通过。他们的行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三人本就是这雨林夜色的一部分。

穿过最后一片纠缠的藤蔓,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一条早已干涸的石砌引水渠,隐蔽在高大的树丛与坍塌的围墙之间。

这引水渠是吴哥时期水利系统的典型构造,由巨大的砂岩块垒砌而成,渠宽约一米五,深两米有余,底部铺着经过打磨的石板,如今已被落叶与淤泥覆盖。

渠壁上方原有石雕水兽装饰,多数已风化破损,仅存几处残迹。根据建筑结构判断,它原本用于在雨季将雨水从护城河引导至寺庙区域的蓄水池,或在旱季作为仪式前的净水通道使用。

如今渠道多处坍塌,形成数个可供藏身的凹陷,三人选择了一处结构相对完整、头顶有石梁遮挡的区段伏下,既能隐蔽身形,又便于观察远处的“搅拌乳海”仪式区。

石蛮伸手摸了摸冰凉湿润的渠壁,低声道:“这石头里还残留着古老的水脉气息,虽然微弱,但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现代电子设备的探测,对我们有利。”

林远调整着微型耳麦的频道,里面传来滋啦的电流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人语。陈明的声音时断时续:“……干扰太强……只能捕捉片段……小心……”

石蛮用肘部碰了碰林远,指向远处“搅拌乳海”浮雕区域。即便隔着近百米,借助月光和零星火把的光晕,也能看到那片区域人影幢幢,正在忙碌着。

“看东角,”石蛮压低声音,气息喷在林远耳侧,“那几个在埋东西,看动作,不是挖坑就是打桩。”

林远顺着望去,只见三四个人影正围着一处地面,其中一人手持类似镐头的工具,正在奋力挖掘,另外两人则从旁边的藤筐里取出长短不一的物件,小心地放入坑中。

“那是‘镇桩’,”石蛮眯着眼,努力分辨,“湘西老法子,用特定年份的桃木或者浸过黑狗血的阴沉木,打入地脉节点,用来锁住或者引导地气。看他们埋的深度和方位,像是在布一个很大的‘缚灵阵’的边角。”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困惑:“但又不全像。你看他们埋下去的东西,外面好像还裹着一层东西,反光不对,不像油布,更像……蜡封的壳子。”

“蜡封?”林远追问。

“嗯。我们打镇桩,求的是木料直接接触地气,导引最快。他们这样裹一层,像是怕里面的东西太快接触地气,或者……像是在保护里面的东西,让它慢慢‘化’开。”石蛮摇头,“这手法有点邪门,像是黑苗的路子,但又掺了别的东西。阿雅要是在这儿,或许能认出那蜡壳里掺了什么料。”

昂杜闭着眼,双手微微按在身下冰凉的石块上,眉头紧锁。“气……很乱。古老的基石在哀鸣,贪婪的东西像藤蔓一样缠上来,正在抽吸。”

林远将目光投向更远处。整个“搅拌乳海”长廊区域,原本宏伟的浮雕被大量新刻画上的符文和线条覆盖、连接。那些符文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在火光下隐隐发亮,蜿蜒扭曲,将原本描绘天神与阿修罗搅动乳海、争夺不死甘露的神圣场景,切割得支离破碎。无数粗细不一的绳索和藤蔓从周围的古树树干上延伸下来,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法器——有风干扭曲的动物尸体,有雕刻着诡异人脸的小型石像,有捆绑着羽毛和骨头的铃铛,还有一些看不出材质的、表面布满孔洞的黑色罐子,正缓缓逸散出淡灰色烟气。

“那些罐子,”石蛮指着其中一个,“我在缅甸那个工厂里见过类似的,是养蛊的容器,但这里的更大,邪气也更重。”

一些身着黑色或深紫色服饰的黑苗人员,与另一些穿着柬埔塞传统“山民”服饰、皮肤黝黑、脸上涂抹着白色纹路的降头师混杂在一起,分工明确。有人负责刻画符文,有人埋设法器,有人则在特定的位置摆放着盛放鲜血或其它不明液体的陶碗,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了血腥、草药腐烂和某种刺鼻矿物的怪味。

“他们人太多,明哨暗岗分布得很密。”林远收回目光,低声道,“我的无人机不能放,声音和信号在这种环境下太显眼。”

石蛮闻言,轻轻解下怀中的皮囊伸手进去抚摸了一下。黑隼的脑袋探了出来,眼神锐利,比起在蒲甘时的萎靡,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羽毛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哑光色。

“这里的‘地气’比蒲甘干净点,它适应得快。”石蛮一边说着,一边从林远递过来的小盒子里,取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黑色物体。他捏开黑隼喙部上方的一小簇绒毛,露出下面紧贴皮肤的肌肉,小心翼翼地将那粒微型窃听器按了上去。窃听器表面有强效生物粘合剂,立刻牢牢附着。

“老伙计,看你的了。”石蛮拍了拍黑隼的脖颈,低语道,“飞过去,绕着那片人多的地方,低点,慢点,别靠太近,听听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