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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茶系曲神大佬的隐婚小娇妻 > 第228章 银杏叶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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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二的下午,阳光慵懒地铺满客厅地毯。苏茶正盘腿坐在地上,陪珩珩和曲曲搭一堆积木新玩具。木块被阳光镀成暖金色,曲曲正努力把一块拱形积木架在小塔楼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叮咚——”

曲曲立刻抬起头,眼睛一亮:“有人来啦!”

苏茶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快递员,递来一个不大的硬纸箱。她接过时下意识掂了掂——不重。低头看寄件人信息,写着“赵建国”。她微微一怔。

“是赵爷爷寄的!”曲曲已经蹦到门边,踮起脚尖想看个究竟。

“还真是赵老师。”苏茶抱着箱子回到客厅,轻轻放在茶几上,“咱们看看赵爷爷给寄了什么好东西。”

珩珩也放下了手里搭到一半的城堡,安静地挪到妈妈身边坐下,一双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那个纸箱。

苏茶找来剪刀,沿着胶带边缘小心划开。掀开箱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本边角卷起的旧杂志,封面上的明星照还带着八十年代特有的韵味。她把杂志取出,底下露出一本深蓝色布面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发白,四个角都软软地塌下去,一看就经历了漫长岁月。笔记本上面,平放着一封信。

她先拆开信。赵师傅的字迹还是那样,带着点不拘一格的潦草,但每一笔都写得认真:

“茶茶,见信好。上次在你家聚会,听你提起你母亲的事,我回去后心里总放不下。前些日子回老宅收拾旧物,竟翻出了这本笔记——是你母亲沈清予老师当年在音乐学院授课时用的。我想着,该让它回到该回的地方了。

另:箱底有张旧照,是我当年无意中拍下的,想着你或许愿意看看。祝一切都好。赵建国。”

苏茶放下信纸,指尖有些发颤地拿起那本笔记本。翻开扉页,“沈清予”三个清秀舒展的字一下子撞进眼底。她用手指轻轻抚过那墨迹,仿佛能触到三十多年前母亲握笔的温度,这才继续往后翻去。里面是工整详实的教学笔记,每节课的重点、难点、学生反应都记录得一丝不苟,关键处还用红笔仔细标注。

“妈妈,这是什么呀?”珩珩凑近了些,小声问道。

“这是……外婆留下的笔记。”苏茶解释得简单,两个孩子却似乎听懂了。

曲曲伸出小手想摸,苏茶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宝宝要轻轻翻,这本子年纪比妈妈还大呢。”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翻到中间时,一片早已干枯的银杏叶忽然从纸页间滑落,像一只金色的蝴蝶,轻飘飘地落在玻璃茶几上。

珩珩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摊开掌心:“是叶子。”

“嗯,银杏叶。”苏茶接过那片叶子,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如画。她发现这一页纸上写着一小段话,字迹比前面随意许多,像是思绪流淌时的即时记录:

“1983年秋。孕六月。宝宝今日动得格外欢腾。午后带她去公园散步,秋风正好,捡了满捧银杏叶。想着等她出世,便可教她用叶子做书签。愿我的孩子能懂得察觉这世间细微的美好。”

苏茶盯着这段话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光影都悄悄挪了位置。陆沉舟从书房出来,看见她凝坐不动的侧影,放轻脚步走近,挨着她坐下:“怎么了?”

“赵老师寄来了我母亲的笔记本。”苏茶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还有这个。”

她把那片银杏叶递过去。陆沉舟接过来仔细端详,又看了看那页笔记:“箱子里还有别的?”

苏茶这才想起箱底可能还有东西。她将笔记本小心安置在沙发靠枕旁,伸手向箱底探去,指尖触到一个薄而光滑的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苏茶从里面缓缓抽出一张黑白照片。只看了一眼,她的呼吸就屏住了。

照片上,一个年轻女子站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双手温柔地交叠在明显隆起的腹部。她微微垂首凝视着自己的肚子,侧脸的线条柔和,唇角的笑意浅淡却真切,那笑容仿佛能融化整个秋天的清寒。

“这是……”陆沉舟也怔住了。

“我母亲,”苏茶的声音有些发涩,“怀着我的时候。”

曲曲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照片:“是妈妈的妈妈!”

“嗯。”苏茶把照片翻转过来,背面一行娟秀的小字:“清予,孕六月,1983年秋,赵建国摄”。

“是赵老师拍的……”苏茶喃喃低语。

陆沉舟接过照片,就着光线仔细端详:“你母亲看起来……有种很静好的温柔。”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母亲怀孕时的样子。”苏茶轻声说,指尖轻抚过照片边缘,“外婆那里只有母亲少女时期的单人照,都是她结婚前拍的。”

珩珩也靠过来,伸出小手指着照片上女子隆起的腹部:“小宝宝在里面。”

“对,”苏茶把儿子轻轻搂进怀里,声音微微哽咽,“小宝宝在妈妈肚子里。那个小宝宝……就是妈妈。”

曲曲趴在茶几上,双手托腮歪着头端详照片:“妈妈的妈妈,真好看。”

苏茶笑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赶紧抬手擦去,深吸一口气:“嗯,特别好看。”

陆沉舟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要现在给赵老师打个电话道谢吗?”

“晚些吧。”苏茶说,“我想先……好好读读这本笔记。”

她重新捧起笔记本,一页一页,小心翼翼地翻过去。大部分是严谨的教学记录,但偶尔会跳出一些生活片段,像散落的珍珠:

“今日孕吐稍缓,总算能正常进食。宝宝似乎极喜琴音,每当我弹琴,她便安静下来,仿佛在聆听。”

“午后授课毕,忽感腹中明显胎动。那一刻恍然领悟:生命与音乐原是一理,皆有属于自己的节奏与韵律。”

“今日教学生弹奏《摇篮曲》,心中暗想:再过数月,我便能亲自为我的宝宝弹奏此曲了。”

苏茶读着这些零散却真挚的记录,仿佛能透过泛黄的纸页,看见母亲当年坐在灯下,一手抚着日益隆起的腹部,一手执笔备课的模样。陆沉舟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只在需要时帮她轻轻翻页。

“沉舟,”苏茶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原来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一直坚持在教学。”

“嗯,看起来是的。”陆沉舟指向其中一页,“你看这儿写着‘今日连上四课,稍感疲累,幸而宝宝乖巧,未添烦扰’。”

苏茶继续往后翻阅。越接近尾声,关于孕期感受的私语越多,教学笔记的比例则逐渐减少。

“孕八月矣,身躯日渐沉坠。然今日有学生终于攻克久练不熟的乐段,见她欣喜模样,顿觉一切辛劳皆有所值。”

“宝宝之名已定,单字‘茶’。愿她如茶,初品清浅,回味绵长。”

苏茶的手指久久停驻在这行字迹上,仿佛能触到母亲写下它们时笔尖的轻微颤动。

“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来的。”她轻声说,像在对自己低语。

陆沉舟揽住她的肩,声音温和:“很美,也很像你。”

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1983年12月。那是母亲怀孕约八个月的时候。这一页只有一句话,笔迹却格外郑重:

“愿我的茶茶平安康健地降临这世间。母亲已等不及要见你。”

下面,画着一个简单却饱满的心形。

苏茶合上笔记本,将它轻轻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陆沉舟什么也没说,只是有节奏地轻拍她的背,像在安抚,也像在共鸣。

过了许久,苏茶睁开眼,眼底有清亮的光:“沉舟,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

“比如哪些方面?”

“比如她如何授课,她喜爱什么,待学生如何……”苏茶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还有,她与父亲的故事。”

陆沉舟将她的肩膀搂得更紧些:“那我们试着去寻访?”

“去哪里寻访?”

“音乐学院。”陆沉舟说,“赵老师提及她曾在那里任教,学校应当留存档案。我们去查阅看看?”

苏茶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

次日,他们将孩子托付给保姆,驱车前往音乐学院。老校区的梧桐树已染上浅黄,秋风拂过,落叶沙沙,像岁月低语。

档案室的李老师是位和蔼的中年女士。听闻他们是沈清予老师的亲属,她显得格外热情:“沈老师啊,我有印象。她曾执教我姐姐那届,姐姐常说沈老师课讲得透彻,待学生极有耐心。”

李老师引他们至资料室,稍作翻找后取出一只牛皮纸档案袋:“这是沈老师的个人档案,按规定不可外借,但可在此查阅。”

苏茶接过档案袋,指尖微微发颤。陆沉舟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慢慢来,不急。”

档案并不厚重。简历、工作记录、年度考核表……苏茶一页页翻阅。

“她是硕士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的。”陆沉舟看着简历轻声说。

“嗯。”苏茶应着,继续向后翻阅。

翻至家庭成员栏时,她的目光凝住了。那一栏清晰地写着:配偶苏明远,1982年结婚。

“我父亲名叫苏明远。”苏茶的声音轻如叹息。

“学院有他的资料吗?”陆沉舟转向李老师。

李老师摇摇头:“苏老师并非我校教职工,档案应不在此。不过……”

她略作回想:“我记得沈老师与其爱人是在学院相识的。苏老师似是来此进修的短期学员,专攻作曲。他们成婚后不久,沈老师便有了身孕。”

苏茶继续翻阅。档案末页附着一份死亡证明复印件——1984年1月,交通事故,当场身亡。死亡原因栏赫然写着:车祸。

配偶栏,苏明远的姓名后亦标注着“已故,同次事故”。

李老师在一旁轻声叹息:“太突然了。前一天都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传来出事了”

“李老师,学院是否还保留着她其他资料?”陆沉舟问道,“譬如教案、手稿之类?”

“应当还有。”李老师思忖片刻,“二位稍候,我去寻寻看。”

她离开约一刻钟,返回时抱着一个旧纸箱:“这是当年音乐教育系留存的部分资料,二位可以看看。”

苏茶打开纸箱。里面多是教案与学生作业,她一件件细心翻阅。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本眼熟的笔记本上——与赵老师寄来的那本形制相似,但略薄些。

她取出笔记本翻开。扉页仍是“沈清予”的签名,但内页并非教案,而是创作手记。

一页页翻过,满是旋律片段。有的完整如歌,有的仅寥寥数小节。每段旋律旁都缀着创作心绪:“今日阳光极好,偶然得此旋律”“予腹中宝宝的摇篮曲”“愿她长大后日日皆有欢颜”……

翻至最后几页,苏茶的手蓦然停住。

那里抄录着一首完整的乐曲,标题端正地写着:《给茶茶》。

旋律简洁,却美得令人心颤。苏茶虽未即刻弹奏,仅读谱便能感受到其中流淌的深沉温柔。

乐曲末尾,有一行细小却清晰的字迹:

“给我的茶茶:愿音乐成为你生命里的光。父母永远爱你。”

落款是:沈清予、苏明远,1983年冬。

苏茶的泪水无声滑落,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浅浅的痕。她慌忙拭去,小心地将这一页折起一角作为标记。

“找到了?”陆沉舟轻声问。

“嗯。”苏茶将笔记本紧抱胸前,“父母一同写下的……给我的曲子。”

离开档案室时,李老师送他们至门口,犹豫片刻,轻声道:“苏小姐,其实……沈老师出事前约一周,曾回过学院一趟。”

苏茶转身:“她回来过?”

“是的。”李老师点头,“她说想将一些教学资料整理妥当,留给后来的学生。那时她还抱着你——你约三四个月大,小小的,特别乖巧。她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柔声对你说话。”

李老师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她整理完毕后,坐至钢琴前,一手抱着你,一手弹奏了这首《给茶茶》。曲终,她轻轻吻了吻你的额头,说:‘茶茶,要好好长大。’”

苏茶紧咬下唇,用力点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回程途中,苏茶始终将创作笔记抱在怀中。陆沉舟平稳地驾着车,偶尔从后视镜望她一眼。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原来他们为我留下这样多。”苏茶的声音轻如梦呓,“名字,乐曲,还有这些关于爱的碎片。”

“他们深爱你。”陆沉舟说,“纵使相聚的时光那样短暂。”

“嗯。”苏茶点头,指尖轻抚笔记本封面,“而且,现在我有了他们的曲子。”

“想将它完成?”

“想。”苏茶转头望向他,眼底有光,“然后……我想在‘微光音乐节’上,与孩子们一同演奏这首乐曲。告诉所有孩子,音乐里栖息着爱——即使写下旋律的人已远去,爱依然在音符间活着。”

陆沉舟唇角漾开温柔笑意:“这念头很美。”

返家时,孩子们已午睡醒来。曲曲小跑着扑过来抱住苏茶的腿:“妈妈回来啦!”

珩珩也走近,看见妈妈怀中的笔记本,小声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苏茶蹲下身,将两个孩子一同拥入怀中,“外婆和外公,给妈妈留了一首曲子。”

“好听吗?”曲曲眼睛亮晶晶的。

“好听。”苏茶微笑,眼眶微热,“等妈妈练熟了,就弹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

入夜,安顿孩子们睡下后,苏茶坐至钢琴前,翻开那本创作笔记,寻到《给茶茶》那一页。

她试探着弹出第一小节。旋律简单,情感却深邃如海。陆沉舟悄声走近,在她身旁坐下,静静聆听。

整首曲子弹毕,苏茶的手仍轻抚琴键,仿佛在与久远的回音对话。“我想……父母谱写此曲时,一定怀着最深的期待,等待我的降临。”

陆沉舟揽住她的肩,声音沉稳而温暖:“你现在长大了,且成长得这样好。他们定会无比欣慰。”

苏茶依偎在他肩头,闭上双眼。琴键仍留存着方才弹奏时的微温,那温度仿佛能穿透时光。

窗外,月色澄明如洗,圆满而明亮。清辉漫入室内,流淌在钢琴光洁的表面,铺展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笼罩着相倚的两人。

几日后,苏茶拨通了赵师傅的电话。

“赵老师,包裹收到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电话那端,赵师傅的声音温和中带着感慨:“收到了就好。那些旧物……本就该传到你手中。”

“那张照片,”苏茶顿了顿,“您当初……是如何拍下的?”

“那年秋天,我到音乐学院听课,沈老师是我的指导老师。”赵师傅缓缓回忆,“课后出来,恰见她独自在银杏树下散步,手轻抚孕肚,笑得那样宁静美好。我正好带着相机,便悄悄按下了快门。后来洗出照片送她,她说她非常喜欢。”

“谢谢您。”苏茶轻声说,声音微颤,“这张照片……对我意义非凡。”

“茶茶啊,”赵师傅的声音里沉淀着岁月,“你母亲是位好老师,更是个美好的人。只是……命运待她,未免太薄。”

“但她留下了许多美好的痕迹。”苏茶说,语气渐渐坚定,“我会好好珍藏,也会让这些美好继续传递。”

挂断电话,苏茶再度走向钢琴,开始练习那首《给茶茶》。这一次,她尝试融入自己的理解与情感,让简单的旋律焕发出更丰富的层次与光泽。

不知何时,珩珩醒了,穿着小睡衣静静立在楼梯转角,专注地聆听着。

一曲终了,苏茶才发现儿子,微笑招手:“珩珩怎么醒了?”

“好听。”珩珩走近,将小手轻轻放在琴键上,按下一个清亮的单音,“妈妈弹的……特别好听。”

苏茶将儿子抱到膝上:“那妈妈教珩珩弹第一句,好不好?”

“好。”

月色如银,流淌满室。母子二人并肩而坐,四手联弹般奏响那首穿越三十余载时光的乐曲。音符在夜色中轻盈流转,宛如一道无形的桥,连接着过往与当下,连接着未曾谋面却永恒存在的深爱,与此刻触手可及的温暖。

而在遥远的欧洲,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终于写完最后一封邮件。他轻击发送键,向后靠入椅背,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电脑屏幕上,“邮件已送达”的提示莹莹亮起。收件人栏里,清晰显示着那个他寻觅多年的邮箱地址——属于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