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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电话接通。

陈大海握着听筒,这个面对枪林弹雨都不皱眉的汉子,声音竟有些发颤。

“首长......”

“梁晚晚同志她...为保护国家机密,与间谍搏斗,身负重伤,跳入冰河...已失踪三天...搜索仍在进行,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然后,顾镇国的声音传来,低沉,缓慢,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

“生还可能性?”

“...极低。”

陈大海闭上眼,“水温低于零度,她身上中枪,失血严重。”

“专业评估...超过七十二小时,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又是长久的沉默。

“继续搜。”顾镇国最终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是英雄,不能让她躺在冰冷的河里。”

“是!”

“另外,”顾镇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悲痛,“以我的名义,向上面申请,追授梁晚晚同志...一级战斗英雄称号,材料我亲自准备。”

陈大海喉咙哽住:“...是。”

“还有叶家的事。”

顾镇国顿了顿,“平反程序加快,我亲自督办。”

“最迟三个月,文件必须下发,这是...我们能为那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电话挂断,忙音嘟嘟作响。

顾镇国坐在办公室内,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暴风雪,沉默良久。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让人把顾砚辞给叫到了办公室。

顾砚辞刚从训练场回来,作战服上还沾着泥土,脸上带着汗水的痕迹。

看到父亲凝重的表情,顾砚辞愣了一下:“爸,出什么事了?”

顾镇国抬头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要怎么开口?

告诉他,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可能已经不在了?

告诉他,那个他最爱的人,为了国家跳进了冰河,生死未卜?

顾镇国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

“爸?”顾砚辞皱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父亲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凝重,沉痛,甚至有一丝...无力感。

“砚辞,”顾镇国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先坐下。”

顾砚辞没有坐,而是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父亲的眼睛:

“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是不是晚晚出事了?”

他太了解父亲了。

如果是军务,父亲不会这样。

如果是家里的事,母亲会直接打电话。

能让父亲露出这种表情的...

顾砚辞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冰冷的恐惧直冲天灵盖。

顾镇国看着儿子眼中逐渐积聚的恐慌,知道瞒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

“梁晚晚同志,在西北执行任务时...为保护国家机密,与境外间谍搏斗...身负重伤,跳入冰河...失踪,已经三天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顾砚辞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额头到脖颈,一片惨白。

他撑在桌上的手开始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失踪...三天?”

“专业评估...”

顾镇国艰难地说下去,“在那种情况下,超过七十二小时...生还可能性极低。”

“不。”

顾砚辞猛地摇头,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

他往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晚晚她很聪明,她很坚强,她不会...”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在梁家村那么苦都熬过来了,她能从人贩子手里抢回孩子,她能治好那么多病人...她不会就这么...”

“砚辞!”顾镇国提高声音,“冷静!”

“我怎么冷静?!”

顾砚辞吼回去,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那是我...那是晚晚!”

他的声音破碎了,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顾镇国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儿子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看着我,顾砚辞!你是军人!”

“军人也是人!”

顾砚辞红着眼睛嘶吼,“爸,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不下去了,猛地挣脱父亲的手,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顾镇国厉喝,“你去哪儿?!”

“西北!我要去找她!”顾砚辞头也不回,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顾砚辞!”

顾镇国真的怒了,“你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第一天职!”

“你现在冲出去算什么?擅离职守?违抗军令?!”

顾砚辞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整个人僵在那里。

宽阔的肩膀开始颤抖,先是轻微的,然后越来越剧烈。

“爸...”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能...不能就这么...”

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在训练场上摔断骨头都没哼一声的硬汉,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答应过我的...她说她会小心,她说她会回来...她答应过的...”

顾砚辞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顾砚辞的颤抖渐渐平息。

“爸,我要去西北。”

他的声音仍然嘶哑,但不再失控,“不是以顾砚辞的身份,是以军人的身份。”

“梁晚晚同志是保护国家机密的英雄,她的搜寻工作,我应该参与。”

顾镇国看着儿子,在那双红肿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坚持。

“你现在的岗位——”

“我可以请假,特殊事假。”

顾砚辞打断父亲,“如果您不批准,我就打退伍报告。”

“胡闹!”

“我不是胡闹。”

顾砚辞一字一句地说,“爸,您了解我。”

“如果我不去,我会疯的,与其在这里发疯,不如让我去做点什么。”

顾镇国与儿子对视良久,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坐下,我们谈谈。”

父子俩在沙发上坐下。

顾镇国给儿子倒了杯水,顾砚辞接过来,手还在轻微颤抖。

“砚辞,我理解你的心情。”

顾镇国缓缓开口,“但你要明白,梁晚晚同志现在的情况...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顾砚辞握紧水杯,指节再次泛白,但没有说话。

“我可以安排你去西北......”

顾镇国继续说,“陈大海那边还在全力搜索,等搜索有进一步结果,我安排专机送你过去。”

“这你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

顾镇国的语气缓和了些,“另外,关于梁晚晚同志的事迹,很快就会公开。”

“她会被追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你要有心理准备。”

“追授”两个字像两把刀子,狠狠捅进顾砚辞的心脏。

他猛地站起身,水杯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但他没有低头去看,只是死死盯着父亲:

“她还没死!不能叫追授!”

“砚辞...”

“她没死!”

顾砚辞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她就还活着!我相信她还活着!”

“好,好,不说追授。”

顾镇国妥协了,“你先回去,冷静一下。明天,我安排你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