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江城另一边的鹰国伦城，雨下得没完没了。
伊森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里，Leo把第三份财务报表狠狠摔在墙上。
纸张散落一地，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字触目惊心。
连续一个月跌停，市值蒸发超过六成，银行催贷函堆成了山。
“苏静雯，好狠的手段啊……”
他盯着窗外阴沉的泰晤士河，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门被轻轻敲响，伊娜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Leo，最新数据。”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详细地汇报着：
“苏氏集团联合了七家国际投行，正在做空我们的股票。”
“另外，我们在龙国的所有合资项目全部被叫停，至于鹰国这边……”
“三个主要客户今早发来解约通知。”
Leo没看文件，只是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杰森那边怎么说？他不能就这么看着。”
“看着我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杰森穿着黑色大衣，肩上还沾着雨水。
他没打伞，头发微湿，就那么站在门口，眼神冷得像结冰的湖面。
Leo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来：
“杰森！你终于来了！都是你们家干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辛辛苦苦打造的集团，就这么被苏静雯毁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杰森慢慢走进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然是拯救集团啊！”
Leo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再这么下去，下个月就要申请破产保护了！”
杰森在办公室中央停下，环视了一圈这间奢华的办公室。
全景落地窗，意大利手工地毯，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
然后他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
“拯救什么？破产算了。”
他转向伊娜：“下个月，直接宣布伊森集团破产。”
“你疯了？！”
Leo冲过来，几乎要抓住杰森的衣领。
“虽然伊森集团是你出资，你是背后的老板，但我才是集团的董事长！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杰森冷冷地看着他，那双和林枫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冰碴子。
“你还知道你是集团董事长啊。”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
“就是你，害得婉仪肚子里的孩子掉了。”
Leo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好几秒才发出声音：
“不是……不是你要我搞林家的吗？怎么现在反倒心疼起来了？我……”
话没说完。
一个巴掌带着风声狠狠扇了过来。
“啪——！”
脆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Leo整个人被扇得飞出去，撞在办公桌上。
桌上的文件、笔筒、相框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他躺在地上，捂着脸，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有血腥味。
杰森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我说让你针对的是林家，是世华集团，不是林枫，更不是婉仪。”
杰森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你做了什么？嗯？你做了什么？！”
Leo嘴角渗出血，他喘着粗气：
“我……我只是做了点小手段……”
“我不知道她这么年轻，怀了孕胎气还不稳定……”
“没想到？”
杰森猛地把他按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你没想到那是我的宝贝大孙子！”
“你没想到那是我儿子的第一个孩子！”
他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的领子。
动作很慢，很从容，但那种从容里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伊森集团破产，就是给你点颜色看看。”
他看着地上的Leo，像在看一摊垃圾。
“记住，有些线，不能碰。”
他转向伊娜，通知道：
“不用再汇报什么财务报表，直接开始结算吧。杰森财团不会再对伊森集团进行任何投资。”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回头，只说了一句：
“还有，离林枫远点。再让我知道你动他身边的人……”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门轻轻关上。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Leo粗重的喘息声。
伊娜走过去，伸手想扶他。
Leo推开她的手，自己撑着桌子站起来。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一点点变得阴鸷。
“没想到啊……”
他低声笑了，笑声嘶哑难听。
“这就是你的软肋……”
“咱们走着瞧！”
同一时间，龙国江城，初夏的阳光正好。
婉枫传媒的办公区里井然有序。
许秘书和王慧敏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林枫这个“老板”反而成了最闲的人。
除了偶尔需要他签字决策，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学校。
然而这种清闲，在沈秋月召开本学期最后一次班会时，戛然而止。
“下周就是大一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
沈秋月站在讲台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考试安排已经发到班级群了，大家自己看清楚时间和地点。”
教室里一片哀嚎。
林枫猛地抬头，一脸茫然：“什么？期末考试？”
“怎么……怎么又过去一学期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叶婉仪，压低声音：
“我这学期……好像什么都没学到啊。”
叶婉仪也愁眉苦脸：“我也只学了些皮毛。”
“第一学期高数内容我都是六十分将将及格，有很多我也不太会……”
沈秋月在台上继续说了一些暑假的安排。
社会实践要求、安全教育、返校时间……
但台下的学生心思早飞了。
林枫看向514寝室的既然，也都面露苦涩。
看来大家情况也都大差不差。
很快，班会草草结束。
沈秋月合上文件夹，点了几个名字：
“吴晓薇、丁潇你们俩结束后留一下。”
沈秋月很明显叫的是班级的班干部，肯定又是有事通知。
但是以林枫为首的之前在沈秋月那里补过课程的几人不约而同地都留了下来。
等其他人走光了，沈秋月才重新开口。
她先看向吴晓薇和丁潇：
“丁潇，本次考试结束之后就要评选奖学金了。这事儿你记得和吴晓薇一起弄一下。”
丁潇是学习委员，赶紧点头：“好的沈老师。”
吴晓薇也轻声应了。
沈秋月又看向赵凯：
“赵凯，我知道你是咱们班的贫困生。助学金已经发放到你的卡上了，记得查看一下。”
“至于这学期地奖学金……就只能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赵凯推了推眼镜，很认真地说：“谢谢沈老师，我会努力的。”
最后，沈秋月的目光落在林枫身上，还没开口，林枫就先举手了。
他一脸苦相，对沈秋月说道：“沈老师，我求你帮个忙好不好？”
沈秋月其实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但还是问道：“什么忙啊？”
“你再给我们补习一次吧！”
林枫说得理直气壮。
“我不想挂科！挂科了还得补考重修，我没有那个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