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个样子吗?”
“嗯。”
时隔一年后。
裴司耀,肖骁两个个头差不多的男人,却隔着一层玻璃,全都窥探着里面的小女人,似乎这一年的时间并没有随时间的冲淡改变一切,其实有很多事情就像是刻在心里的一个印儿一样,并不能随着时间的改变就可以忘却,否则的话这两个人之间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了。
肖骁对于这件事情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与其说是劝,倒不如说是让某些人放下,可是看着他对妹妹的心思,一时之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妹妹这个样子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有他这样细心,像照顾宝宝一样。自己的确是可以安心一些,只是他这样子也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一年过去了,随着有些人的死去,让这小丫头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也对他的误会之深已经淡薄到了一句话也不肯说,纵然是一年未说一句话,可他待她永远是如初一般的好。
裴司耀,如今掌管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需要忙多少东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不会被着任何人关于当年爷爷做的事情自己也对肖骁,亲自解释过,其他的自己也不想多说,只希望能照顾好这丫头的一辈子,只可惜这丫头始终是不肯说一句话,终日里除了照顾孩子会说话以外,其他时间对自己就是默默无语,处于冷淡的状态,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婚事,自己安排了这么久,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提起,望着那个就算无论自己说多少话都得不到回应的脸,有时候就算是疲倦自己都不会说出来,就当是亏欠环境,自己一辈子的罪孽,皇上爷爷当年所做的错事。
肖骁虽然对于这爷孙几个,心里还是有一点怨言,但是也不会说出来了,看着某些人对妹妹的心思,自己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最好的夫妻也不过如此,某些人接受了这一个心思已经如此长的时间,任凭任何人的劝导都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心里所有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就算自己还有什么恨意,恐怕随着时间也慢慢的就要被冲淡了,剩下的也只有感恩与感谢,只希望妹妹能幸福的走下去,过去的事情不打算再追究了,追求也换不回自己死去的父母反而只能是徒添伤心罢了,更何况最想要的是妹妹一辈子好好幸福的活。只是眼下看来。想着妹妹的幸福,只怕不是那么的容易了。
安辰,终究还是离开了,留下了那么多的遗憾没有做到的事情,也只能交给下一个接力的人选,而在自己眼里,如今最好的便只有这位了,能照顾着十年如一日都不会改变也是可能的,而且妹妹对她而言只是有误会,还会解释清楚,妹妹不愿意和他说话而已,并不是什么小事情,可以多多的安排他们两个见面,况且有孩子的存在总会是多一点勤奋,虽然这两个人看似陌生,却是这世界上关系不能再密切的人了,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大概到如今为止也只能安排到这一步,有一些幸福还是需要两个人解释好心结,才能真正去迈向幸福的门槛,如今只能做得到的,只是让两个人多见面而已。就是见了面又不说话,有时候自己看着实在是有一些难受。
“玥玥……”
肖骁正想着再劝几句,却不料正有事要去安排,不由得只好先告一声,抱歉回去处理事情了,隔着一层玻璃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人,其实心思都是一样的,眼下只想让孩子好好的,也让她好好的,可是里边的人却觉得并不是如此。
肖玥这一年来的性子是大不如从前了,越发的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偶尔上了心思,什么人说的话都听不进去,偶尔沈娜过来看一眼也是说不上话,久而久之也不常过来了,怕招惹了她,想起从前的伤心事,便不好意思提起了,这边没有人说话总是不行的,自己每每过来也不得能见一面,见了也说不了什么,总之自己说这丫头能听几句进去,在孩子的事情上倒是好一些,其他的是万般不肯留情面,非要让自己说不下去,走了为止。
裴司耀叹了一口气,该说的自己还是要说的,进去的时候那丫头正望着孩子出生,大概也是看得久了,偶尔之间竟然偶然睡着了,自己忍不住的走过去多加了一件衣服,这丫头不知如何却做起梦来,似乎是噩梦缠身,嘴里还喊着一个名字。
“安辰!不!”
裴司耀刚拿起床上的毯子,打算送过去,听了这名字和这喊声,立刻蹲了下来,将人抱了起来。
“玥玥!”
裴司耀并不敢打扰太多,轻声唤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反应,所以立刻将人抱回了床上那边睡。
“哎。你这丫头,何时才能走出这一个心结,这一年来到底是哪里?不够你的满意。”
裴司耀心里确实是有怨言的,不过在这丫头面前却从来都不会提一个字。
关于曾经发生的事情,自己自然也就不会认错,因为自己觉得无论如何做都会伤害了她,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保护,所以对自己而言这样做一点错处都不会有。
肖玥睡梦之中还有一些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自己不由得轻轻一笑,盖了盖被子就离开了屋子里。
肖玥却在他离开之后,淡淡的睁开了眼睛,自己噩梦之后就醒了,听了那句话之后却不愿意睁眼睛面对他了,放不下的事情永远是自己的一个心结,自己不能背负着这一切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起身看了看他离开的时间,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他总是会在最关心的时候过来,晚上这时候照顾的孩子累了,自己巴不得休息一会儿,听着哥哥和他正在外边说话,自己就渐渐的困了过去,后面也算是抬不起头来之后就睡过去了……
并不是自己,实在是要疏远这个人,而是放不下的心结一直横在自己的心里,这么多年,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就像是守护神一样的人物,突然有一天不在了,自己心里会好受,那才是神奇……
“玥玥姐姐。”
宫廷自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屡次寻找那批药,终于找到了存在,只可惜得到的回答却是此药并无解药,因为当年配药的人来自于国外的一个变态医生,配出了这种药,只为图图更多的人却没想到,却要确有返老还童的效果,当年给了农药叶子之后也绝对没有做出来解药,自己知道此药无解药之后突然想着想着也淡了,似乎有一些事情也并不是很重要了。
如今主席已经废除了,那套家族的制度,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关于能否继承家曾经的荣耀都需要重新审核,进入部队考察自己,这辈子对于这方面已经淡了,没有了这种心思,只愿做一个闲散的人,已经不愿意为了这件事再做挣扎,剩下的也就只有对不起爷爷这件事情了。
今日过来恰巧碰到了,这丫头也在,本来自己是想要见一下肖骁……
“玥玥姐姐,你睡醒了呀?”
宫廷,当然不会再去强求曾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因为如今不想耽误人的一生,所以对于某一些称呼方面,早就已经回归在了当初在部队里那个天真男孩的样子,这样反而可以亲近一些,不必太让彼此之间过于生分,自己对于称呼的方面掌握得很适度,自然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了。
“嗯。你来了正好,我正有事情要问你呢,这几日小家伙总是夜里睡不安稳,我照顾着也不是很方便,也未来得及问你关于哥哥那边的事情,最近一切都好吗?当你那次制度废除之后,哥哥就把我扔在了裴司耀这边,名义上说是让他保护我,实际上哥哥也是想让我多和他接触,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只是有关于安全,我始终对不住我心里的这个结,让我实在是过不去……”
肖玥笑起来的时候一如往昔一样,那样可爱温柔,却在一切都已经不存在的时候,让人看不到她的疲惫与累。
有些事情自己不是想要一直拿着不放过不去的,只是这些年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让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些东西了。
肖玥,心思还是好的,只是为了这个孩子,自己已经操心如此,他又对自己如此……
自己害怕再接受那样的感情,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像样的决定,家族之争过后,冷涵也去部队历练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手握大权,是高高在上的一等军官,又深受主席的宠爱这么多年来处理军务,井井有条。
有一些方面让自己都有一些自卑,关键在于身份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遥远,自己只能说是当红影坛界非常厉害的一位娱乐明星,在外人眼里尚且如此,其他的都是不复存在,这样的身份间的差距让自己再也不像是以前那样追寻着感情,不会有一点害怕的人了。
宫廷听了这句话,有些惭愧的笑了笑,曾几何时这样的想法在自己的心里也是如此强烈,不过最后还是大哥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自己终究不过是比大哥晚认识了一步,却晚了许多年,如果自己身体上没有那个病的话,或许还可以照顾她的一辈子,只是如今这样的话自己是不会再说了。
一想到这丫头多年来为大哥如此坚持,没有原谅,那个人便觉得也有一些不好受,轻轻地笑了笑,算是掩饰一下尴尬,看了看她憔悴的脸色,非常正经的转过了身,开口道。
“玥玥。若是大哥还在的话,必定会觉得与你在一起是一种幸福,不过他没有办法给你幸福的时候,他在临死前也希望你会有自己的幸福,你这个样子撑了一年多,不是在惭愧,而是你不敢面对,对大哥来说最好的回报就是看着你幸福,你如今还是没有做到。”
“什么?”
宫廷看着她如此好奇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也说得过于重了些,不由得轻声的咳嗽了几声。
“我只是觉得大哥最后的祝福是十分真诚的,你只要幸福了他也算是在天有灵,可以有所安慰。大哥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好的归宿,你这个样子才是让人放心不下的。”
宫廷,说完这句话并没有久留,转身离去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点甜甜的笑意,一如自己当年见到第一页的那个大男孩,可爱单纯不带有一点其他的算计。
肖玥听着他的话,在脑海中回想了几遍后,突然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转身将宝宝抱到了床上,而自己则是穿戴好了衣服,看向了镜子……
门外,裴司耀看着宫廷出来的时候,本来有一些担惊受怕,如今却觉得十分安心了。
“哈哈,裴司耀,你也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我的条件你可给我记住了,回头等你生第二个宝宝的时候,我一定要当那孩子的干爹,这个我算是指望不上了。”
“记住了快滚。”
裴司耀也算是用尽了手段,实在是没办法,也只好找到当事人的弟弟来带做口辞,这样才算是能说动几分吧,但愿如此。
夜里。
裴司耀依旧十分耐心的为孩子换了一身衣服,刚抱出来的时候,孩子边睡得正香,自己折腾一番,宝宝倒是睡不得呢,正要给孩子再去换一身衣服的时候,身旁一只手却按住了自己的手。
“我来吧,你这几日也算是累了。”
肖玥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声音,确实是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美妙的音符一般一年多来她对自己的话似乎只有那么几个字,如今却多了起来。
裴司耀却并没有让她插手,而是立刻将她的爪子放了回去。
“你这个做母亲的做事毛手毛脚的还是我来吧,回头给宝宝怎么挑选衣服,你上上心就好。”
肖玥恍惚之间才反应过来,一年多来自己这个当母亲的确实是不称职,而他却是十足的做了个奶爸,自己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伤心上,却忘了身旁人的感受。
“裴司耀。”
“嗯。”
“以前答应过会保护我一辈子,这个决定现在还算数吗?”
她,已经有一些小心翼翼。
裴司耀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一半唇瓣。生怕露出了一点激动欣喜发狂的声音,淡定的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开口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