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龙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自从将他扶持起来，这个儿子一直没有辜负过他的期待。长相俊美，身姿挺拔，武功高强，军功卓越，处理政事更是得心应手。可如今瞧着他的模样，楚彦龙竟觉得有些陌生。
楚湛垂着头，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用太强硬的手段，毕竟楚彦龙还在位。
“退下吧。”楚彦龙无力的挥了挥手。
“求父皇收回成命。”楚湛又道。
“楚湛！人人赞你是天纵英姿，大楚的福气，朕瞧你是越活越没脑子了，给朕滚出去跪着。”楚彦龙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操起桌上的镇纸便砸向了楚湛。
镇纸落在楚湛脚边，弹起来砸向楚湛的下巴，顿时磕出了一块青紫。
楚彦龙心疼的望着他，镇纸扔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后悔了。
“儿臣遵旨。”
“滚！”楚彦龙再次被气倒，重重跌回了龙椅上，喃喃道，“不孝子，你这个混账东西。”
楚湛径直走到外面，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夜深露重，石板冰冷又硬，可他眉毛都没皱一下。
福公公望着那道倔强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殿下这是怎么了？之前陛下也同他说过慕容家的事，他也并未如此抵触。
一个时辰后，楚湛仍旧挺直着腰板，哪怕膝盖处已经由痛变为毫无知觉。
“皇上，外头越发冷了，殿下会冻坏身体的啊。”福公公见楚彦龙情绪似乎好了些，轻声说道。
“朕是太疼他，再这么下去，朕瞧他都要忘了自己身为储君的责任。为君者，岂能因着自己的喜好做事，这样的人，朕也不放心把江山都交到他手中。”楚彦龙越说越气，竟呛到一般咳嗽了起来。
福公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拍着楚彦龙的背帮他顺气。
没一会儿，太子被罚跪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林妃娘娘本欲歇息，听说了消息后忙道，“把人叫起来。”
“奴婢参见娘娘。”一个小宫女跪在了林妃面前。
“本宫问你，太子被罚可是真？皇上真的大怒？”
“千真万确，里头动静可大了，似是皇上砸了东西，没一会儿太子殿下便走了出来，随后跪在了门口。”
“你做的很好，看赏。”林妃大喜，这楚湛今日是抽了什么风，竟会触怒皇上？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忙又唤了人进来，让其把这消息快马加鞭送到楚哲手里。
“谢娘娘。”小宫女领了赏钱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深夜，楚湛仍旧跪在殿门外，饶是他习武多年，都有些挡不住，脸色渐渐泛白，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殿下，皇上准您回去歇息了。”福公公匆匆小跑了过来。
“父皇消气了？”楚湛闭了闭眼，将不适感强行压下去。
“皇上已经歇下了，殿下，您快起来吧，老奴扶您。”福公公早年犯了错，差些被杖毙，便是被先皇后救了下来。对待先皇后唯一的嫡子，福公公可谓一心盼他好。
“多谢。”楚湛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自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