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也听出来了,这能交易的就是这第三种酒。按照慕容俊每月呈交上来的量,我们的酒很好卖,每一载所赚的银两能占到总数的四分之一。”
“可这第三种酒,一样是出自宫中啊。”颜安想了一番便没让她给绕进去,“哪怕能酿出那么好的美酒,若要合伙,你们仍旧是亏了。”
“你有所不知,第三种酒并不是。只是是宫廷御酒师写的酿酒方子,由我府邸的酿酒坊酿制而成的罢了。”
这么一说颜安便懂了,只要不是出自宫中的便好办的多。
“所以只要你的酒好,我怎么会亏?”楚婉笑道,“若不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我可不会同你说那么多。不过也正是因为小七,我倒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用瞒我,是不是真有什么酿酒的偏方?”
“哪有那么多偏方啊。”还未筹备好之前,颜安并不想把自己的底盘全部揭出来,反正楚婉不清楚,楚湛也不会拆穿她。
“那你还问那么多。”楚婉气恼道。
虽说她贵为最受宠的公主,衣食无忧,也不需要她去考虑赚钱养家的问题。可楚婉自打懂事以来就对经商一事很感兴趣,她很喜欢从无到有这个过程,也喜欢把一件小事慢慢做大。
“谁知道什么时候机遇就来了,若真有那么一天,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我能与你配合好,咱们要做的事也就成功了一小半。”
“这句话我喜欢。”楚婉满脸的同意,“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小七会喜欢上你了。”
“皇姐。”楚湛低低地喊了一声,“这句话只能我对她说。”
“那么小气做甚?我还能跟你抢不成?”楚婉嫌弃的看着他,“喝你的酒,本来我们就要说体己话,非要跟着来搅和。”
颜安忍不住笑了笑,这公主的脾气还真如她的长相,张扬的很。不过颜安也不知道,平日里的楚婉都极为重视自己的形象,重视皇室的颜面,一举一动张弛有度。
“皇姐,我想娶她。”楚湛突然道。
两人听得都是一愣,楚婉也严肃起来,“小七,你可想好了?你该知晓,父皇属意的人是谁。”
“我知晓,我也不是在与你开玩笑。”楚湛放下了酒杯,神情认真,“这一生,非她不娶。”
楚婉这才惊讶地察觉到楚湛对颜安的感情已经那么深,可是不应该啊,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是。”楚湛拦住颜安,“我与她很早之前便认识,上次祖母病重,我找回来的那颗冬虫夏草,其实是她找到的。”
楚婉沉默了,眼神在两人身上摇摆,良久后替两人斟满了酒,随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身为皇室子弟,本应以大局为重,储君之位更是干系重大。不过作为你的姐姐,我只希望你今后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这杯酒,姐姐先敬你们,恭贺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这下轮到颜安当场愣住,她没想到事情一下子会演变成这样。
楚湛不由分说的将酒杯塞到了她手中,而后一口饮尽自己杯中的酒,“愣着做什么?喝啊。”
“不是,咱们先缓一缓,我是有说过愿意嫁给你啦,可是这也太快了吧。”她是来找儿子的,不是来见家长的,歪楼了啊!
“不用紧张,我只是提前恭贺罢了。”楚婉笑道。
“说实话,我很清楚我和阿湛之间的距离,哪怕用天与地来形容都不为过。他身份那么贵重,而我又是个寡妇还有个儿子,为了皇室血脉的正统,皇上都不可能让阿湛娶我。”颜安说的很直接,“我并没有真的奢望过可以嫁给他,能得到他的喜欢和疼爱,已经让我很满足。”
“你不信我?”楚湛微微皱眉。
“不,我就是信你,便才要把话说清楚。”颜安摇摇头,“不想你做傻事罢了,你是不是心里想着若是皇上真的反对,那这个太子你不做也罢?”
“可能会发生。”
楚婉静静的喝着酒,也不打扰两人,她对颜安的想法也很感兴趣。
“我不希望这种情况会发生,并不是贪恋你的太子之位,只是你一旦放下了能够保护彼此的武器,死的不是更快?”
楚湛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了起来。确实,他当了这么些年太子,也得罪了好些人,若有朝一日从这高位上跌落下去,不知多少人会想趁机要他的命。到时别说是颜安,就连他自己都难以保全。
虽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做着准备,也暗中培养了些人,可到时候失控的情况他也未必有把握说能够完全控制下来。
“想明白了吧?所以,我真的不奢望能够嫁给你。我是小村子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不知那些达官贵人生活的如何快意。我很实在,也很现实,我能够肖想的东西我才会抱着希望。你也不必过于在意,从知晓你的身份起,我便已经想通了。”
“我楚湛说过的话,一定会作数。”楚湛望着她,“你就准备好当我的夫人就好。”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颜安无奈道。
“不是不听,是我想,我的身边容不得别人。”楚湛抿了抿嘴,“把酒喝了。”
“不喝。”
“喝了。”
“就不喝。”颜安赌气道。
“怎么那么不听话?”楚湛伸出了手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颜安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我又不是小狗狗。”
“看你可爱不是。”楚湛笑道,眉眼间霎时浸满了温柔。
楚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两人还真逗。没想到小七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不过颜安的想法也让她放心下来,她也怕楚湛真的一怒之下就和父皇闹翻,废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殿下,公主,糕点来了。”崔公公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拎着一个朱红色的食盒,“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楚湛不出意外的黑了脸,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教育教育崔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