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多，靳晚雪趴在窗台上盯着陆尔。
以往这个时间她都该动身去隔壁蹭床了。
于是她贴心地推开了窗。
但好半天过去了，对方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还时不时地扭头看向门口。
“尔尔，今儿不过去了吗？”靳晚雪抬起小爪子扒拉自己的耳朵，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不去了，等会儿有人要来。”
“谁要来？”靳晚雪刚问出口，敲门声就响起来。
陆尔耸了耸肩，“说曹操曹操到。”
她起身去开门。
叶风羽喜笑颜开地挑了挑眉，“小尔尔，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会儿。”
陆尔侧了侧身子，很有礼貌，“请进。”
叶风羽进了屋子坐到沙发上，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端出一股严肃的劲儿来，后背也是挺得笔直，好似有些紧张。
“小表哥想聊什么？”陆尔率先开口。
“没什么，就是……”叶风羽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了紧，“刚才接到奶奶的电话。”
陆尔蹬了脚上的拖鞋，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叶老夫人？”
小少女小小的一只蜷成一团，看起来莫名的可怜得很。
叶风羽心里揪了一下，“不是叶老夫人，是小表妹的外婆。”
“外婆吗？”陆尔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浓密的长睫半垂，挡住眸底的情绪，声音小小地说道，“我长到十八岁，还没见过她呢。”
语调虽然轻快，却听得人难过。
怕是她更难过吧。
叶风羽心想。
“小表妹，奶奶其实很疼你的，只不过……”叶风羽顿了顿，想要帮忙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年奶奶不管你，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陆尔抬起头，巴巴地望着叶风羽，沉默了两秒，重重点头，“嗯。”
乖得令人心疼。
“奶奶将你的事情藏了十八年，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她说起，”叶风羽继续说道，“她跟我讲你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掉，我想她一定很想你。”
过去的十八年了，陆尔身边只有小雪跟苏茉，还有血腥。
亲情，她从未触碰过。
所以叶风羽这番话让她很不适应，以致除了笑，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叶风羽盯着陆尔细细端详，末了，他说：“你跟小姑长得像，奶奶要是见到你，指不定多高兴呢。”
叶风羽的小姑就是陆尔的生母，叶千凝。
叶老夫人最心疼的孩子。
陆尔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送走叶风羽，陆尔立马迎来了沈言城。
男人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沙发扶手，狭长的眼睛东看看西瞧瞧，最后注意到窗台上的小玄猫。
他笑了笑，“原来是你养的小东西。”
陆尔过去抱起玄猫，扭头回去看着沈言城，“她叫小雪。”
“小雪？”沈言城拿了茶几上的葡萄丢进嘴里，咀嚼一番连带着葡萄皮都吃了，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也显得意味深长，凉薄的唇瓣缓缓嗫嚅问道：“是我的表妹靳晚雪吗？编号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