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你给我站住！”
陆尔刚走出尤黎的病房，廊上就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是陆芯。
大腿中了一枪还不知道消停，就算坐着轮椅也要到处惹事。
陆尔不想搭理，看都没看她一眼，步伐一转往另一个通道走去。
陆芯怒气冲冲，猛拍两下轮椅的扶手，提声催促韩俊，“你眼瞎吗？没看到人都走了吗？赶紧推我过去。”
韩俊对陆芯很纵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小芯，你现在是病人，别激动好吗？”
陆芯白他一眼，“滚！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好好好……”韩俊推着陆芯去追陆尔，“我不管你的事情，你不要生气好吗？”
陆尔打了水在楼梯间门口等着陆芯。
韩俊将陆芯推进去，不放心地看向陆尔，凑过去压低声儿，“陆尔同学，小芯受了伤，陆伯父又出了事，她这两天心情不大好，要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计较可以吗？”
陆尔灿烂一笑，“没关系，我心情好。”
管她心情好不好？
两人说悄悄话，根本没把她放眼里，陆芯气哼哼地推了韩俊一把，“去外面守着，不准人靠近。”
韩俊听话得就像一条狗，立马拉上门退了出去。
“小贱人，是你杀了爸爸？！”陆芯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陆尔将热水壶放到脚边，双手抱臂地靠上墙壁，笑盈盈地看着陆芯，“有证据吗？”
“就是你！”陆芯一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指着她尖声吼道：“还买通警察说什么爸爸离奇失踪，其实就是你杀了爸爸！你这个杀人凶手！没心没肺的白眼狼，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陆尔觉得好笑地呵呵了两声，“陆芯小姐，陆林深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陆芯语塞。
没想到小贱人竟然知道。
“要不然陆夫人也不会在外面养小白脸了。”
“小贱人，你够了啊！”陆芯脸色愈发难看，“亡者为大，妈咪走得那么可怜，你怎么还说她坏话？”
陆尔撇了撇小嘴，“陆芯小姐，我听尤黎说你这几天都在找我？”
“你是杀人凶手，我当然要找你。”陆芯一口咬定。
“只是因为这个吗？”陆尔摸了摸小鼻子，大眼睛眨了眨，“我还以为你惦记陆林深的遗产呢。”
陆芯的小算盘，陆尔一眼看穿。
她眸光闪烁，有些慌。
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她得意地扬眉，“刚还说爸爸是离奇失踪，怎么现在就想抢遗产了？”
“陆芯小姐既然坚持是我杀了陆先生，那我自然……”陆尔往前一步逼近陆芯，勾唇一笑，“却之不恭。”
“你……你？？？”陆芯眼睛不敢相信地瞪大，“真的是你杀了爸爸！？”
陆尔耸了耸肩，小手指着陆芯，“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我可以告你诽谤哦。”
“你刚才明明承认了。”陆芯心里火气一丈高。
从没见过像她这样不要脸的人。
厚颜无耻！
“有吗？”陆尔小手抵上下巴，小脸微微鼓了鼓，“我怎么不记得刚才承认了？”
“不要脸！”陆芯差点气炸，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里腾着熊熊的怒火，“你敢做还不敢当吗？有种跟我去警局，把刚才的事情跟警察说一遍！”
陆尔莞尔一笑，眼睛看向陆芯受伤的大腿，“陆芯小姐，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呀。”
“感谢你？！我疯了吗？”
“陆林深给你一枪，我帮你还了回去，你怎么还狗咬吕洞宾呢？”陆尔再次凑近陆芯，满脸的甜笑跟裹了蜂蜜一样，说话的声儿更是软糯好听，“你知道陆林深的下场吗？”
陆尔一只手摁在陆芯的肩上，稍稍用力，使得她不能动弹半分。
陆芯挣扎了几次，都是徒劳，呵斥道：“陆尔，你放开我！”
“你不想知道吗？”陆尔脸上的笑意深了两分，而后突然提了声儿——“嘭～”
陆芯吓了一大跳，浑身一哆嗦，滑稽得很。
陆尔嗤笑出声，继续说道，“陆林深就这样炸开了，很好看，就像订婚宴上的烟花，虽然不是五光十色，但也是鲜红艳丽。”
小少女的描述很有画面感，一片的血肉模糊。
陆芯胃里翻江倒海，趴上轮椅扶手要吐。
陆尔觉得好玩，一把抓过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
陆芯被迫往后仰起头，而刚涌出喉咙的呕吐物也被迫地原路返回。
那番滋味……
更加让人作呕。
陆尔松开陆芯的头发，颇为嫌弃挪了两步，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人模狗样的陆芯小姐，背地里竟有如此一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陆芯捂住自己的脖子，甚至用手抠进喉咙，想将刚才咽下的东西吐出来。
“陆芯小姐，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敢给你喂进去。”陆尔说话带笑，语气也是客客气气，但就是让人觉得凶狠。
陆芯乖乖地坐正身子，小小声地骂道：“小贱人！”
陆尔满意地勾了勾唇，“陆芯小姐，陆林深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大可以报警抓我，至于遗产……”
“遗产怎么了？”唐岚死了，陆林深也死了，现在陆家就只剩陆林琳跟小贱人，陆芯已经没有别的靠山。
“你想都别想。”陆尔从不缺钱，但陆林深的钱，不拿白不拿。
陆芯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尖声质问陆尔：“什么叫我想都别想，我也是陆家的孩子，青宁市人人皆知，爸爸最心疼的是我，而你……他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他多看一眼能值多少钱？”陆尔歪头凝视着陆芯，“陆林深这些年虽然疼你，但你也不是真正的陆家人。”
“谁稀罕陆家人的身份，”陆芯下巴抬起，用鼻孔瞪向陆尔，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是靳家人，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的靳家人。”
“好一个靳家人？”陆尔小嘴嘟了嘟，“既然这么瞧不起陆家，干嘛还要抢遗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