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6点开始，给你放一天的假。”
“那就是，我后天晚上6点再继续履行管家职责是吗？”
“对。”
“谢谢先生。”
罗曼不爽地喝了两口酒。
“对了，先生，我存了几段小少爷翻阳台的视频，你要看吗？”
“等你忙完了发给我。”
罗曼晃眼间，感觉窗户外有个小人影从二楼沿着廊柱爬下来，背上还背着个小书包。
落地后，杰森就朝花园里跑过去。
他默默地走过去打开窗户，倚在窗边兀自喝了几口啤酒。
远处的小孩从小书包里掏出书，比对着观察物，完全没发现背后有个老父亲在看。
“他又从二楼翻下来了。”
老父亲这一声里饱含叹息和无奈。
“落地姿势是不是很标准？”本杰明仍在跟调料做斗争。
罗曼听出来本杰明话语中的夸奖之意。
“那是，毕竟是我的命定继承人。”罗曼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跟本杰明讨论，“他这么喜欢小动物，将来当个动物学家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挺合适的。”
喝完酒后，罗曼把酒瓶扔进垃圾桶，宣布自己的决定，“今晚就找设计师，设计怎么从二楼阳台修楼梯下来，弄好看点。不能让我们未来的动物学家先摔成残废。”
“是。”
“花园该除虫了。换个园丁。”
“是。”
……
……
“爸爸，快起床，爸爸。”
清晨时，罗曼是被晃醒的，有个声音激动地喊他起床。
罗曼微睁开眼，看到杰森，他再看一眼时钟，发现现在五点。
再看眼窗外，刚有点泛白，他确信现在是早上。
他坐起来问：“怎么了？”
杰森见他醒后，就已经跳下床，准备去自己房间洗漱。
“快点刷牙洗脸换衣服，书上说，好多小动物都是昼伏夜出的。我们可以去花园里找刺猬，现在出去找找看，应该能看到它们。”
罗曼打了个呵欠，“爸爸可以不去吗？你自己去看就行了。”
听到这句，站在门口的杰森立马跑回来摇着罗曼的手臂，用颇为凝重的语气拒绝他的请求，“不行，爸爸，我想你和我一起去观察刺猬。”
罗曼清醒过来，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行了行了，跟你一起去，你去洗漱吧。”
得到保证后的杰森一蹦三步远，“十分钟后楼下见。”
说完，杰森打开门，像风一般离去。
九分钟后，罗曼穿着运动装出现在楼下。
让他惊讶的是，杰森已经背着小书包，戴着帽子，手腕上缠着手电，全副武装地等着他了。
看来小崽子昨晚就已经把装备准备齐全，在贪玩这种事上，积极性很高。
杰森见到他，嘻嘻笑着，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带路。
“今天不翻阳台了？”
杰森老实回答：“有点暗，看不清，不敢。而且我还得在这等你。”
两人一前一后朝花园里走去。
虫鸣声此起彼伏，在父子俩接近时噤声跳走，然后接着在别的地方继续卖力唱歌。
杰森打开手电，仔细得照着灌木丛，倾听有没有小动物蹿过的声音。
罗曼插着口袋，假装也在帮忙寻找，实则只是在一旁看着。
半小时后，杰森有点泄气，声音中带着失望，“没有呢。”
罗曼乐了，“没有也很正常，它们肯定住在更舒适的地方。”
杰森失望地长长嗯了声。
树林中，不时传来鸟鸣声，还能听到幼鸟乞食的声音。
一直关注寻找刺猬的杰森此时听到鸟叫声，瞬间又打起精神来。
“我们去树林里看看小鸟。”
杰森带头跑进树林里，寻找小鸟。
罗曼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树林里能听到好几种鸟鸣声，不过能看到的鸟儿很少。
最后，杰森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发现了扑腾翅膀的鸟。
鸟儿在树杈里做了窝，除了可以看见在窝里跳来跳去的大鸟，还能听到小鸟在里面唧唧啾啾的声音。
杰森指着高高的树杈，小声给罗曼讲，“爸爸，你看。”
罗曼仰着头，配合地看了下。
杰森感叹，“前几天下了大暴雨，巢竟然还在，还有小鸟也在，真神奇。”
罗曼附和：“真神奇。”
然后，罗曼看着杰森从小书包里掏出望远镜。
杰森对着鸟窝举起望远镜，但是镜头内的事物有些模糊。
“好奇怪，我明明擦得很干净了，怎么还会看不清。”
杰森翻看望远镜，甚至还晃了晃。
罗曼看了会杰森的操作，忍不住提醒，“要调节焦距的，杰。”
像是遇到救星了，杰森眼中闪亮闪亮的，“怎么调？”
“把望远镜放在眼前。”
罗曼说着，杰森跟着指挥做。
“慢慢调整旁边的旋钮，画面变清晰了就继续，更模糊就反着调。”
聪明的小孩一点就通，很快调好望远镜，开心地观察起来。
“是游隼，爸爸，我在网上看到过，长得很威武又可爱。”
罗曼不太明白威武和可爱是怎么组到一起的，不过也不打算纠正，或者给杰森上语法课。
“小鸟们已经开始换毛了。”
杰森一边看着一边给罗曼转述。
罗曼耐心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声。
过了会，杰森把望远镜递给罗曼。
罗曼挑挑眉，不想拂了小孩的心意，便接过来也朝巢里望了望。
威武的大概是成鸟，可爱的是幼鸟。
杰森打了个呵欠。
“回去吗？”罗曼放下望远镜，“趁现在才六点出头，还能睡个回笼觉。”
听到睡觉两个字，杰森觉得有点困乏，于是点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家走去，这次罗曼在前面领路。
“爸爸，我走不动了，”后面的杰森慢吞吞地走着，想耍无赖，“你背我，就像在夏威夷一样。”
罗曼回头看看他，“你想起来了？”
杰森眨巴着眼睛，“没有。”
罗曼哦了声，杰森大概是记着他在动态发过的照片。
他蹲下，等小孩跳上来。
不过杰森没像想象中那样跳上来，而是欢欢喜喜地趴到他背上，双臂搂着罗曼的脖子。
罗曼背起他，朝房子走去。
背上的小孩开始哼起歌谣。
“老麦当劳有个农场，咿呀咿呀哟——”
杰森开始咿呀咿呀哟，还学着哞哞、哼哼、呱呱、汪汪和喵喵叫。
罗曼听着小孩唱，笑得一颤一颤的。
杰森听到他的笑声，哞得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