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在弯腰看灌木丛。
听到罗曼的话，他认真地想了下：当正常小孩就不能从阳台翻下来。
于是，他大声抗议，“我不想当正常小孩。”
罗曼轻笑：“那到时候你摔伤了，别跟爸爸哭。”
杰森大声立下豪言壮语，“我才不哭！”
“你发现了什么？”罗曼问起杰森让他亲自过来的目的。
杰森指着一片叶子，“你看，蜗牛。”
罗曼本想敷衍地看两眼，微微低头看小孩指的方向。
谁知道杰森见他离得远，便拽着他的手，把他拉扯到灌木丛前，重新指着正在爬的蜗牛给罗曼看。
“它咬了好多小洞。看到了吧？”
罗曼不得已应和一声，不过在他看来，那叶子不像是被蜗牛咬出来的，倒像是遭了虫害。
他抬眼看去，周围植物有些枯萎的迹象，有几处枝干上能看到明显的白色虫点和黑色小虫。
得提醒本杰明记得除虫了。
还得把原来的园丁开除，换个新的。
“你看，这里还有只花瓢虫，还有这，毛毛虫。”
杰森指着一只全身覆盖着白色的又长又密的毛刺的毛毛虫。
毛毛虫停在枝干上，一身白毛，看起来挺吓人。
罗曼看着那只毛毛虫，说道：“这种很常见，你可以摸摸看。”
杰森看到罗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本来指着毛毛虫的手，默默缩了回去。
“你怕什么？”罗曼无语，他又没说错，这小子怎么表现得像是会被害的样子。
“书上写的，毛毛虫会让皮肤刺痛、红肿，严重的还有生命危险。”
“书上没告诉你，这是什么蛾子的幼虫吗？”
杰森摇头，他只是看故事书的时候看到的。
“让爸爸伤心，你竟然信书不信爸爸。”
罗曼如是说，想看看会不会激起杰森的情绪。
“我没有不信你啦。”杰森小小声，过了会，他抬头对罗曼郑重地说道，“等我回去查查这虫子叫什么。”
“不还是不信爸爸。”
“不是的啦，如果毛毛虫有毒的话，我受伤了，你不会自责和难过吗？因为是你怂恿我摸它的。”
杰森振振有词为自己辩解。
罗曼决定当场做示范，让杰森明白，信他，没错。
他在杰森的惊呼声中，抓起毛毛虫放进手心里，展示给杰森看。
毛毛虫飞快地想跑，被罗曼多次截停。
“这是秋幕毛虫的幼虫，不带毒，你可以好好看看它的长相，然后回去的时候翻书比对下。”罗曼给杰森解释，“还有，爸爸不会害你的。”
最多捉弄下。
罗曼在心里补了句。
“我直接网上查比翻书快。”
杰森一只手扒在罗曼腕上，凑近仔细看着毛毛虫，小心翼翼地伸手，隔空摸摸毛毛虫的毛。
“毛毛虫的手感挺软乎的，想试试吗？”
杰森立即摇头，“爸爸，把它放了吧。我不想摸。”
罗曼大手一挥，把毛毛虫扔回灌木丛里。
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毛毛虫在空中成了个小点，划出一道弧线落入层层叠叠的枝叶中。
“你怎么直接扔了？”
罗曼拍拍手，不予回答，反而问起别的问题，“你在挖了半天，挖到什么了？”
杰森为毛毛虫担忧了两秒钟，认真回答罗曼的问题，“我看到一个小洞，想知道是什么虫子在里面。”
“是什么？”
罗曼拎起小桶，轻拍杰森的脑袋，把小孩引导回鹅卵石小径上。
杰森跟着罗曼指引，慢慢朝家里走去，一边还在跟罗曼说他的发现：
“没发现，不过我挖到蚯蚓了，后来还挖到了蚂蚁窝，所以我又把土填了回去，好让蚂蚁们不用那么惊慌乱跑。”
“干得好。”
“爸爸，我们的花园里有没有田鼠、兔子、浣熊、刺猬什么的？”
“你有观察到吗？”
“没。”
“那就没有。”
杰森不敢相信这么随意的话语是真的，“可是，可是，我们的花园很大还很漂亮，怎么会没有小动物来居住呢？”
“爸爸也不知道。”
杰森有些惋惜，随后，他满脸坚定，“我不信，一定有的，只是都躲起来，不让我看。”
“那就有。”
说着，父子俩走到了房屋前。
杰森抬头看着仰头，露出洁白的牙齿，乐呵呵地笑道：“爸爸，你看我爬上去。”
说罢，杰森就准备借着房屋外墙上的装饰爬上去。
罗曼及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屋里道：“你刚玩过，手脏脏的，会弄脏墙壁的。”
杰森撅起嘴，脸上带着不满。
下午茶继续进行。
杰森在书房里翻出有关本土昆虫和动物的科普书，终于安静地在座位上阅读起来，偶尔做下笔记。
罗曼则在一边用自己的电脑处理事情，玛丽亚发来最新的课表，向他汇报，随时都能开始上课。
他考虑了下，说再等几天。
假面会社那边，他的两个副手向他汇报最新的进展。
因为黑面具颇具挑衅的宣言，哥谭现在有些混乱，甚至有人想挑战挑战黑面具权威。
罗曼回复表示知晓，他已做好后手准备，还有九天，到时候看结果。
本杰明送来新的笔记本电脑给杰森，供他查阅信息。
杰森高兴地一边做笔记，一边谢谢本杰明。
罗曼处理完一波事务，看杰森看书看得认真，就悄悄起身下楼，打算喝点酒。
思考了许久，罗曼决定喝点冰啤酒。
本杰明在厨房学习制作新的糕点，看样子，费了不少原料了，都还没做出满意的糕点。
罗曼倚在冰箱门边，喝了口冰啤酒后开口问道：“波斯特，你知道他会从二楼阳台翻下来吗？”
本杰明在称量配料，精确到0.01克，他微微抖着勺子，头也不抬地答：“我知道的。”
“那你怎么没跟我汇报过这事？”
“理论结合实践才能领悟实战要点，小少爷翻阳台的姿势很娴熟，每一处都是精心考量后才落脚的。”
本杰明认真地夸着杰森，把调料拌在一起，兑了点橄榄油。
“而且，先生的命令是向你汇报任何对小少爷不利的情况，我觉得这不属于不利情况，这只是实地操练。”
罗曼哼了一声，很想扣本杰明工资，但是想想，扣也扣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