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要做准备，所以红头罩和夜翼并不急着带父子俩去往蝙蝠洞。
于是杰森提出去书房看会书，罗曼自然跟着一块去书房。
小孩仍旧喜欢趴在地上看书，两条小腿晃来晃去。
罗曼慢悠悠地翻着书，心思和视线都不在书上。
他瞄瞄看得投入的小孩。
眼下什么情况，几乎都心知肚明。
但杰森表现得很坦然，也不跟他主动提及。
就像凯瑟琳的事一样。
杰森对这些事情接受良好。
本来他还担忧杰森发现真相后，会跟他闹呢。
现在看来，这小崽子精得很。
罗曼感到轻松。
感慨不愧是能偷到蝙蝠车轮胎的小子。
罗曼不住唏嘘，刚打算跟自己宝贝崽子套近乎，书房的门就被推开。
红头罩和夜翼走进来。
还没等他跟两人交涉，红头罩已经用蝙蝠喷雾把他迷晕。
虽然不爽，不过红头罩还是当苦力，扛起罗曼去蝙蝠洞。
而杰森则很开心地跟在他们后面。
小孩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定要迷晕他吗？”
“是的。”
夜翼跟在后面解释：“我们也不打算问他是不是知道蝙蝠洞的位置，这样比较直接。”
杰森表示理解。
蝙蝠洞里很热闹，有很多红头罩的亲友。
因为有红头罩的记忆，所以那些人除去蝙蝠侠，杰森都认识。
红罗宾，罗宾，搅局者，蝙蝠女孩，蝠翼，信标——
而他们世界的人只有蝙蝠侠在。
两个蝙蝠侠在蝙蝠电脑前，研究新鲜出炉的数据。
其他人在他们一行人下来时，纷纷把目光转向他们。
在看到杰森后，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掩嘴偷笑。
红头罩把罗曼丢到椅子上，拿出清醒剂打算把人弄醒。
“啧。”
头顶忽然传来弹舌声，接着一个人倒吊着出现。
杰森被突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一跳，哑着嗓子啊了声，朝后一蹦，同时小拳头已经挥出。
这记拳头差点打在那人脸上，那人伸手挡住这拳，一个翻身落地。
走在后面的夜翼及时稳住被吓到的杰森，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溺爱，“达米安，不要欺负小杰森。”
“陶德，你的同位体比你看起来强多了，他差点打到我了。”
少年达米安环胸，傲然地俯视杰森，并且给出了评价。
那边罗曼悠悠转醒，这边红头罩直接过来把杰森带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红头罩臭着脸教导杰森，“如果他们让你感到不舒服，不用惯着他们。”
杰森扑哧笑了下。
“我说，还是快点解决这件事吧。”罗曼走过来，在杰森身边站定。
“一直借住在布鲁斯家也不太好，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带我儿子去马场住段时间。”
“西恩尼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罗曼哈哈笑起来，“儿子，咱们家亲戚脾气真臭。”
夜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红头罩和罗曼之间，尽力做亲切的和事佬，安抚想象中可能易怒易爆炸的自家兄弟。
众人把目光放他们身上，也有人偷瞄蝙蝠侠，观察蝙蝠侠的神情。
不过蝙蝠侠——年长的那个——表现得很平静。
“杰森。”年长者喊了声。
但是红头罩把头偏向另一边，遥望远处的黑暗，对蝙蝠侠的呼唤充耳不闻。
“设备已经准备就绪，”年长者继续道，指指旁边的透明玻璃舱，“待会麻烦你在里面呆会。”
杰森点头。
这位蝙蝠侠说第二句话时，才把视线从红头罩身上转到他身上。
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这位陌生的蝙蝠侠喊的是红头罩。
在知道红头罩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后，再面对这位蝙蝠侠，杰森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无法理解得出于什么样的爱，这位蝙蝠侠才能想着在他亲爱的大哥脑子里装个保险装置，想改变大哥的人格。
让大哥去过这位蝙蝠侠认为好的生活。
夜翼说这人当时在发疯，很有道理。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发疯挺合理的，没疯说明这人超乎寻常的坚韧。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他的心一定是金子做的吧。
杰森有点同情这位蝙蝠侠。
不过在大哥身上用这样的手段，他无法理解。
再看看冲他走来的、他的世界的蝙蝠侠，年轻，没那么沧桑，步履轻松坚定。
他世界的蝙蝠侠仍旧全副武装，戴着面罩。
面罩下，是布鲁斯。
他挺喜欢布鲁斯的。
很难把布鲁斯跟大哥的蝙蝠侠联系起来。
他又想到梦里。
在大哥死后，蝙蝠侠因此备受打击，失魂落魄，靠打击犯罪麻痹自己，变得鲁莽，不顾性命……
他心中又生起怜悯。
想想将来布鲁斯可能会变成那样的蝙蝠侠，杰森感觉有点小小的难过。
他兀自庆幸起来。
这个世界，他不再是蝙蝠侠的罗宾了，也不会是布鲁斯的养子。
那大约，布鲁斯也不会经历那么糟糕的事情了。
布鲁斯冲他微微一笑，伸出手。
杰森很自然地牵上布鲁斯的手。
虽然那只手戴着手套，不过握着他的力度刚刚好，不会轻易松开，也不会让他感到难受。
布鲁斯将他带到能量舱处，细心又温柔地把设备安在杰森双腕上。
“儿子，有必要见到蝙蝠侠就傻笑吗？”一旁的罗曼忍不住打破这温馨时刻，夜翼正在往他身上贴数据线。
为了防止信号干扰，罗曼也得进隔离舱。
刚刚看到蝙蝠侠牵着他儿子，他心里一咯噔，差点以为他儿子要跟蝙蝠侠跑了！
但是想想蝙蝠家的人脸皮没他那么厚，干不出那种拐人孩子的事情，他就安心了。
杰森板起脸，调整了下微表情，“那我不笑了。”
蓝眼睛里闪着光，嘴角微微下垂，这样倒显得他更像个小可怜了。
这一举动，引得旁边的人群发笑，纷纷小声讨论起来。
“大红，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皮，表情运用恰到好处。”红罗宾捂嘴偷偷笑。
搅局者发出一声惊叹，“真的好可爱，原来杰森以前是这样的。”
其余人纷纷点头。
“真没想到。”
“怪不得夜翼一直说呢。”
“你们都给我打住！”
“小红，你拍到了吗？”
“这种时候肯定直接开启录像啊。”
“啧，啧，啧。”
“别太过分！”红头罩无奈地靠着桌沿环胸，嘴上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