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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子嗣单薄,不是上不了台面,就是体弱多病。

群臣及数个小国拥护平西王登基,暨世子立为东宫,直到登基典礼结束,也没有水家获释的任何消息。

皇上果然是雷厉风行,行立天子之事,必先杀其大将,断其外戚……

至此平西王成了庆启天主。

而为他们奔波十年的水云空全家落狱。

何等的可笑?

蓝又萱赶到京城那天已是初冬,京城的冬天好似分外的冷。

小七给的名号终于派上用场,不过一纸书函,她便等来皇室回复,皇后明日于别苑觐见。

她来之前早已安顿好弟妹,不过一命而已,大不了死后重生,如何能坐等日日相伴的人魂魄不相见?

初冬别苑也是一派萧条,那个不小不老的女人就像影视剧里一样穿的厚重,坐在那悠闲喝着茶。

听闻她就是蛮夷公主,嫁到中原数十年,难道被同化了?再无半点豪迈爽朗的草原女子姿态。

“蓝又萱,本宫原本很喜欢你的,可是你不知轻重,非让圣上为难。”

蓝又萱并未跪,她这双腿有着前世的尊贵,跪不了别人。

“民女不懂轻为何?重为何?我与云空早有婚约,圣上执意指婚,全然不顾我们之间约定?还或是民女不配?”

皇后看了她好半晌,并未苛责她的无理,反倒不怒而笑:“真是不知死活啊……圣上并未让子墨失信,同意你与归宁县主共侍一夫而已,可这他都不答应,子墨就是因为你才到今天这个地步。”

蓝又萱不禁苦笑:“他是懂我的……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归德将军过世不到一年,就这般急切为县主指婚,想必圣上的心意已再难转圜是吗?皇后娘娘,如何能让水家脱罪?只要您一句话,民女就照做。”

皇后叹口气:“不过是指婚,成婚要在三年后,并非圣上非他不可,你也是知道,他自小追随,他若有一天叛离等于送庆启灭亡,本宫绝非危言耸听,他,水云空,脱离不了皇室的……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啊。”

皇后幽幽起身,脸上是一副难以解释的苍凉。

答案可想而知,蓝又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觐见之事不要对水云空提及。

她终于看清自己的无力,即便穿越,哪怕末世,她都有信心生存,可只局限于自己,她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

蓝又萱独自回了业城,数日奔波已让她疲累不堪。

众人担心,却没一个敢来相劝,更或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

夜里寒凉,蓝又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衫,可她并未觉得很冷。

院子里的石灯全部点燃,依旧觉得不够明亮。

于是便抱出一堆柴禾点燃,不一会,一窜一窜的火苗就照得脸颊通红。

蓝又苗在阁楼上见她如此,刚要下去被蓝又苏一把扯住:“让阿姐自己待会。”

弟妹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看。

脚边是个实木箱子,那里面都是她珍藏的宝贝。

一件一件拿出来看,婚书,玉簪子,七百两银票,红豆耳坠子,狐狸大氅……都是他送的。

婚书上的字迹还鲜艳,可是此时却成了诀别书。

他来了,披霜的身影满是悲凉落寞。

蓝又萱不忍相看,犹自望着火堆。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爹娘和家里人放出来了……又萱,你再等等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再给我点时间,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蓝又萱不过稍稍抬了下眼,就能感觉到他的憔悴。

“你真傻,为何要抗旨呢?这是掉脑袋的事,真要是连累了你家里人,就算我们能在一起,你我又如何自处?”

她说的有些风轻云淡,水云空稍稍愣了下神,撩了衣摆坐到她对面。

尽管满身污垢,她还是闻到一缕草木香。

“不然就得娶别人啊,谁知道这些丧良心的,居然拿家人威胁我。”

他说的万分轻松,蓝又萱低头牵下嘴角。

看似最无谓的话,里面含了多少悲壮从容?

牵连的是他年迈的父母,无辜的兄嫂和尚未懂事的亲侄儿。

“蓝又萱,你不会打退堂鼓的是吧?”

“水云空,你知道的,我们没可能了,又何必执着?你根本没有保护我的能力,别说我,就是你都自身难保,水家获释,谁知道下一次获罪是什么时候……我也有弟妹的,不得不为他们考虑。”

两人隔着火堆相望,不过只一步的距离,谁都跨不过去,纵使强行,那必定粉身碎骨。

水云空垂了头,那抹绝望深深刻进蓝又萱眼中。

她强忍欲奔涌而出的眼泪轻声说道:“对不住云空,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不敢赌,我也赌不起,这两年算是我偏得的,我不会记太久,你,差不多也忘了吧……”

火光照的水云空面颊上的两行清泪莹莹,语调有些拔高:“如何忘?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是不想我为难……”

他哽咽的声音让一度隐忍的泪水泛滥。

她垂了头不敢看他,原来心碎真的有声音,胸腔的疼痛一度让她窒息。

啪啦一声,水云空眼看玉簪子进了火堆,怔愣之际,狐狸大氅转瞬烧化。

“不要……”

一样一样扔进去时能听到轻微的噼啪声。

蓝又萱站起身,手里捧着婚书,她是犹豫了,她舍不得,舍不得两年的相伴知心,舍不得他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又萱,求你,别……”

蓝又萱扬扬手,婚书飘忽忽掷于火堆上空,水云空再也顾不得,徒手去捡。

蓝又萱不过迈出一只脚,最后还是忍住退了回来。

婚书烧得只剩一半,他不顾烧伤,轻轻柔柔扑着上面的灰尘,一滴泪掉落,竟是惊天的响声。

“小苏……送客,关门……”

蓝又萱一口气跑回房,关上房门再没力气多走一步。

身体靠着房门慢慢滑倒在地,她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襟,无声的发泄。

不知道趴在地上多久,身体已经冰冷,可她不想起来,这一刻才终于知道,大概世上的任何一种疼都不及于此吧。

“师父,你手受伤了,我先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