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看你就是喜欢他……” 王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的沙哑,像被戳破了心事的小孩。他停下脚步,松开我的手,转而轻轻捏了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我撞进他有点泛红的眼睛里,那里面清清楚楚写着 “不开心”,还有点藏不住的慌乱。阳光照在他脸上,连睫毛都带着点蔫蔫的弧度,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耷拉着没了精神。
我定了定神,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闷地发疼 —— 王少说的没错,我好像确实有点喜欢詹洛轩。这种喜欢很微妙,像初春悄悄冒头的嫩芽,连我自己都没敢细想,却在他温柔的眼神、沉默的关心和那句秋游时的真心话里,悄悄扎了根。这种感觉很熟悉,跟第一次见到王少时心里怦怦跳的悸动很像,可又完全不同。
我对王少的感情是爱,是吵吵闹闹里藏着的依赖,是无论发生什么都知道他会站在我身后的笃定,像穿了很久的旧毛衣,温暖又踏实。可阿洛…… 在我眼里,阿洛像易碎的琉璃,干净又温柔,值得全世界最真诚的对待,至少是不会骗他的人。
可我呢?我瞒着他调查寸头老六,替他清理门户却连句实话都不敢说;我曾用他的真心做筹码,怀疑他、试探他,甚至在心里暗暗把他归为 “危险的青龙主”;我明明知道他对我不一样,却因为那些没说出口的顾虑,一直装作不懂。
那天秋游,他坐在枫树下,语气平静地说 “我从来没想过害人,只是想护着该护的人”,阳光透过枫叶落在他脸上,眼神干净得让我心慌。后来派去的弟兄捎来消息,说寸头老六还有青龙老三的勾当全是背着他干的,原来一直是我误会了他,是我在用偏见揣测他的真心。
现在想来,是我负了他,是我欠他的。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心动,被我强行压下的涟漪,在王少这句话的催化下,突然清晰得让人心慌。
“怎么了?” 王少见我半天没说话,睫毛上的阳光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语气软得像,“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我跟你道歉。”
我猛地回神,眼眶里的水汽已经兜不住了,赶紧别过头用手背擦掉,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对,我是喜欢他。”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空气好像都凝固了。风停了,蝉鸣也消失了,只剩下我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王少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悬在我脸颊旁几厘米的地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脸上的错愕一点点漫开来,刚才还带着笑意的嘴角慢慢抿紧,眼里的光像被狂风骤然吹灭的烛火,一点点暗下去,连带着头顶的阳光都变得格外刺眼,晒得人眼眶发烫。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睫毛颤动的频率越来越慢,像是在消化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都快要凝固时,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点碎裂的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他。” 我用力咬住下唇,尝到一点淡淡的血腥味,硬是把涌到眼眶的眼泪逼了回去。我逼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不能躲闪,不能退缩,“我喜欢詹洛轩。”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眼里激起最后一点涟漪,随即彻底归于沉寂。他缓缓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指尖微微蜷缩着,指节泛出青白。阳光照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线紧绷的弧度,连带着喉结都轻轻滚动了一下。
“哦。” 过了很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我心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教学楼,阳光把他的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背影在光晕里显得格外落寞:“原来…… 是这样。”
我看着他突然黯淡下去的样子,心里像被钝器狠狠砸了一下,酸意混着疼意翻涌上来,堵得我说不出话。明明是我自己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话,此刻却后悔得想把舌头咬掉,恨不得让时间倒回刚才。
“是我自己没用,是我欠他的,” 我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哽咽,“我把他的真心当成垃圾,成天就知道算计他…… 可没想到到头来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揣度他的心思,是我的眼睛脏了,不是他的心脏了……”
说到这里,我猛地咬住嘴唇,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 差点就说漏嘴了!“棋子” 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被我用力压了下去。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肖爷的身份、查地下钱庄的事,全都要暴露了!
王少也跟着蹲下来,膝盖在地面磕出轻响,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渗进来,语气里满是无措的心疼:“别说了,别说了姐姐。你没有错,谁都有看错人的时候,你不是故意的。” 他顿了顿,睫毛在阳光下颤了颤,声音放得像羽毛落地般轻,“是不是…… 你之前误会他做了不好的事?”
“是……” 我咬着牙,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我以为他能坐上青龙主的位置,手上肯定不干净…… 我以为他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说到这里,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我最混蛋的是…… 我当初为了查他,故意在他面前撒娇卖萌,装可怜掉眼泪,一点点骗取他的真心……”
那些刻意装出来的柔弱、那些带着目的的亲近、那些假惺惺的依赖,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他那么温柔,我一掉眼泪他就慌,我一撒娇他就心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护着…… 可我呢?我把他的真心当成筹码,一边享受着他的照顾,一边在背后算计他,收集他‘有罪’的证据…… 现在想来,我那时候的眼泪多假啊,可他居然全信了……”
王少把我往他怀里搂得更紧了,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低得像叹息:“我知道,你那时候也是没办法,被偏见蒙了眼,又急着查清真相……”
“不是的!” 我用力摇头,眼泪掉得更凶,“我明明可以换种方式,明明可以先相信他的…… 可我没有!我利用了他的善良,践踏了他的信任,现在真相摆在眼前,我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想起他秋游时说 “我从来没骗过你” 时认真的眼神,想起他把青菜夹给我时温柔的动作,想起他明明看穿我的小动作却从不戳破的包容,我的心就像被泡在酸水里,又疼又涩。那些我以为的 “演技”,在他的真心面前,廉价得可笑。
王少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开口:“姐姐,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尤其是在你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的时候。” 他抬起我的脸,用指腹擦掉我不断涌出的眼泪,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度,眼神认真又坚定,“你不是故意要骗他,只是用错了方式。现在知道错了,就去弥补,去道歉,去告诉他真相 —— 他那么在乎你,一定会明白的。”
他的话像温水,轻轻淌过心里的褶皱,可我却突然觉得头好晕好晕,眼前的阳光都开始发晃。
王少怎么会明白这其中的千回百转。他以为我只是 “误会”,只是 “用错方式”,可他不知道,我是以肖爷的身份,带着掀翻青龙的目的接近阿洛的。那些撒娇卖萌的眼泪,那些看似无意的关心,全是计划里的一环。这些真相像沉重的枷锁,根本不能让他知道,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道歉?告诉他真相?根本不可能。只有先端了寸头老六和青龙老三,跟肖哥谈判成功,彻底斩断那些黑暗的牵扯,我才有资格站到他面前,说一句 “对不起”。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我看着教学楼的方向,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一个人要藏这么多秘密,要走这么危险的路,要在喜欢的人和亏欠的人之间小心翼翼地平衡,真的好累好累。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接下这个任务,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是不是就能坦然地接受阿洛的温柔,安心地靠在王少的肩膀上,不用承受这些快要把人压垮的压力?
好想死。这个念头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爬上来,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再想怎么弥补对阿洛的亏欠,不用再怕王少发现真相后的失望,不用再面对那些暗处的算计和危险。那些沉重的秘密、无法言说的愧疚、看不到尽头的压力,都会随着心跳的停止烟消云散。
我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灿灿的波光,像撒了满地的星星,美好得让人恍惚。湖水很清,能看到水底晃动的水草,连自己映在水里的影子都显得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姐姐?你怎么了?” 王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他一直站在我身边,没走,只是安静地陪着,见我半天没动静,才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就不该让你硬撑着来湖边……”
我没有理他,耳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水,模糊又遥远。湖面上的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那些碎金似的光点像星星,在水面上轻轻跳动,好像在冲我招手,在说 “过来呀,摘到星星就不用再累了”。
脚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两步…… 鞋底踩在湖边湿润的泥土上,软乎乎的,带着凉意。湖水的气息越来越近,潮湿的风扑在脸上,把最后一点理智也吹得摇摇欲坠。只要再往前一步,是不是就能抓住那些星星,就能把所有秘密和压力都沉入水底?
“肖静!” 王少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干什么!回来!”
他用力把我往后拽,我踉跄着跌进他怀里,后背撞在他胸口,疼得我瞬间清醒。他的身体在发抖,抱着我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刚才想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往前走?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满是惊恐和后怕,眼眶红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好像刚才差点失去的是全世界。
“我没有……” 我声音发颤,心里的绝望和被他拽回来的后怕交织在一起,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只是…… 只是想看看星星……”
“看星星往湖边走那么近?” 他低吼着,却又怕吓到我,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只是抱着我的手更紧了,“湖水那么深,脚下那么滑,你要是掉下去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他把脸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哽咽,“别吓我,求求你,别吓我……”
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砸在我的颈窝里,像滚烫的小石子,烫得我心尖发疼,也烫得我瞬间清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危险,有多混蛋 —— 差点就因为一时的脆弱,让这个全心全意对我的少年陷入无尽的痛苦。
是啊,我要是真的出事了,他怎么办?
青龙的问题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心上,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金牌打手寸头老六还在道上横行,听说最近又在赌局收 “保护费”,耀武扬威得很;那个靠打黑拳起家的青龙老三更不用说,他的地下赌局害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腥,我手里的证据能堆成小山,可他至今还逍遥法外。这些烂摊子没收拾干净,我有什么资格说死就死?
我答应过自己,要帮阿洛把青龙堂里这些蛀虫一个个揪出来,还他一个干干净净的青龙主之位,让他不用再被这些腌臜事拖累,不用再对着我时眼里总藏着愧疚。承诺还没兑现,责任还没卸下,我怎么能走?
更别说王少了。他那群朱雀堂的弟兄虽然讲义气,可大多是街头混大的热血少年,真对上老三手下那群打黑拳出身的亡命徒,简直是以卵击石。上次派去的弟兄回来形容,说青龙老三一拳能把沙袋打穿,下手狠得像要吃人,道上都叫他 “活阎王”。如果我不在了,王少那点小聪明根本斗不过老三的阴狠,谁能护着他?谁能挡得住那些往死里打的黑拳?
只有我,只有我肖爷能摆平这一切。
肖静可以软弱,可以想逃,但肖爷不能。肖静死了,那肖爷呢?肖爷也跟着消失吗?那些藏在茶馆后厨的眼线、保险柜里锁着的转账记录、在老三赌局里埋好的监控…… 布了一半的局难道要就此烂尾?寸头老六还拿着我故意放出的模糊照片四处打听 “肖爷” 的底细,老三的赌局账本刚整理到关键页还没送交警方,这个时候退缩,之前在阿洛面前装的柔弱、在王少身边藏的锋芒、在暗夜里熬的每一个通宵,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而且…… 万一哪天真相败露,他们发现那个整天跟王少拌嘴、被阿洛塞糖照顾的普通女生肖静,就是他们又敬又怕、连道上大哥都要让三分的肖爷,他们会是什么反应?王少会不会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他,连牵手时的温度都是假的?阿洛会不会更难过,觉得自己连身边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孙梦、弟兄们…… 那些真心待我的人,不得哭死?
不,我不能死!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像电流般窜过神经,让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肖静可以累,可以哭,可以在他怀里卸下所有防备,但肖爷必须站着,必须把该办的事办完。欠阿洛的真诚要还,护王少的承诺要守,扫干净青龙的烂摊子要做 —— 这些事没做完,阎王爷就算亲自来拉我,我也得先把他踹回地府去!
“对不起…… 对不起老王……” 我用力回抱住他,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借着这点力道逼自己保持清醒,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他的校服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这不是因为脆弱,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铺天盖地的后怕 —— 后怕刚才那一瞬间的绝望差点得逞,后怕自己差点因为一时的崩溃,毁掉所有还没完成的计划,辜负所有需要我的人。阿洛还在等我澄清误会,王少还需要我护着,弟兄们还在暗处等着我的指令……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他感受到我身体的颤抖,抱着我的手臂松了些,却依旧紧紧圈着我,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没事了,没事了,你在就好…… 回来就好……”
“我刚刚就是脑子混了……” 我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大概是考试压力太大,又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 就钻了牛角尖。” 我不敢说实话,只能找个借口,“你别往心里去,我真的没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抬起我的脸,用指腹轻轻擦掉我脸上的眼泪,眼神里有心疼,有后怕,却没有一丝责备:“压力大就跟我说,别自己扛着。不管是考试还是别的事,我们一起分担,嗯?”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先给你撑着,你不用怕。”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给他认真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的愧疚和后怕渐渐被暖意取代。这个总是爱吃醋、爱闹别扭的少年,其实比谁都可靠,比谁都让我安心。
“嗯!” 我用力点头,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再也不自己憋着了。”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把我额前的碎发都捋到耳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宠溺:“这才对。走吧,去考试!”
“好!” 我用力点头,心里的阴霾彻底散去,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考完试我想吃点甜的,最近脑子懵懵的,吃甜的能开心点!”
“没问题,” 他立刻应下,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你想吃什么?草莓蛋糕?芒果班戟?还是上次那家店的提拉米苏?” 他掰着手指细数,“要不都买?反正考完试不用刷题,吃多少甜的都没关系。”
“才不要,会胖的!” 我笑着拍掉他的手,“就吃草莓蛋糕吧,要最大块的那种,上面堆满奶油和草莓!”
“遵命,我的大小姐!” 他夸张地敬了个礼,牵着我的手往教学楼跑,“那我们得快点考试,早点考完早点去买,去晚了最大块的说不定就被别人买走了。”
阳光从教学楼的窗户里照进来,映得走廊金灿灿的。路过公告栏时,我瞥见上面贴着的考试安排,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 不管青龙的烂摊子有多难收拾,不管肖爷的身份有多难隐藏,至少此刻,我可以暂时做回普通的学生,和喜欢的人一起奔赴考场,一起期待一块甜甜的草莓蛋糕。
“等下考物理别慌,” 他突然放慢脚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我之前给你画过图,实在记不清就先跳过,把前面的基础分拿到手再说。”
“知道啦,王老师!” 我笑着应他,心里暖暖的。他总是这样,嘴上爱开玩笑,却把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走进考场前,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温柔又坚定:“加油,你超厉害的。考完试我来找你,然后我们就去买蛋糕。”
“嗯!你也加油!” 我用力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隔壁考场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力量。
监考老师开始发试卷,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深吸一口气,握紧笔 —— 先好好考试,拿下属于肖静的分数,然后再去做肖爷该做的事。
窗外的阳光正好,风里好像已经飘来了草莓蛋糕的甜香。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考完试,就去吃块甜蛋糕,让甜甜的味道把这些天的阴霾都冲散。然后…… 然后不是只和他一起,而是肖静和肖爷一起,把所有麻烦事都摆平。
肖静要去向阿洛道歉,告诉他那些误会和真心,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肖爷要带着证据去找警方,把寸头老六和青龙老三的罪证一一呈上,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肖静可以牵着王少的手,给他讲那些不能说的秘密,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隐瞒;肖爷可以调动所有力量,护好朱雀堂的弟兄,护好身边所有重要的人,再也不让他们陷入危险。
原来肖静和肖爷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她们是同一个人,是藏在柔软外壳下的坚硬内核,是包裹着锋芒的温柔本身。以前总觉得两个身份太累,现在才明白,正是这份双重的存在,才能既拥有被爱的底气,又拥有保护爱的力量。
笔尖重新在试卷上滑动,思路变得格外清晰。物理公式、历史年表、英语语法…… 这些属于肖静的世界真实而温暖;而那些藏在心底的计划、证据和责任,属于肖爷的使命坚定而明确。
交卷铃声响起时,我放下笔,心里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