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秋夜的晚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丝丝凉意,吹散了教室里最后一丝紧张的氛围。同学们陆续收拾着书包,桌椅摩擦的声音、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热闹得让人安心。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啊!”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粉笔灰在灯光下轻轻飘落,“今天考试辛苦大家了,明天就是运动会,晚上回去都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扫过全班,“走读生路上注意安全,结伴而行最好,天黑了别单独走夜路。体育委员过来把号码牌领一下,发给运动员们!”
体育委员应声从后排窜上来,抱着一摞印着号码的白色布料小跑下来,布料边角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他一边分发一边吆喝:“100 米的在这儿!800 米的往前!3000 米的同学过来领牌子!”
发到我手里时,指尖触到布料的温热,低头一看,“017” 三个红色数字印在白布中央,边缘缝着细细的松紧带,四角各别了一个小小的别针,针脚利落又牢固。轻轻捏了捏,布料挺括又柔软,大概是学校体育部特意洗过晾干的。
明天的 1500 米第一,必须拿下!300 块奖金!我来了!想到这笔奖金能买两大块草莓蛋糕,还能给弟兄们捎几瓶冰镇可乐,我忍不住在心里握拳,连指尖都有点发烫。
把号码布小心地叠成方块,避开别针尖尖的角,轻轻塞进书包侧袋,指尖反复确认没有勾到布料才放心。刚拉上书包拉链,口袋里的手机突然 “嗡” 地震动起来,屏幕一亮,王少的 qq 消息跳了出来:“姐姐,我在校门口等你,你快点!再磨蹭蛋糕店要关门了!” 后面还跟了个顶着爆炸头抓狂的表情包,把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活灵活现。
我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好,马上来!” 连标点都带着急匆匆的意味。
抓起书包往教室外冲,书包带在肩上轻轻晃动,路过楼梯口时差点撞到值周生,连忙说了声 “抱歉” 就往下跑。教学楼的灯光在身后渐渐远去,秋夜的风从楼道窗户灌进来,吹得校服外套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心里的雀跃。
飞奔到校门口,远远就看见王少倚在老梧桐树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校服外套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看到我跑过来,他立刻直起身子迎上来,眼里带着笑意:“跑那么快,不怕摔着?楼下台阶那么滑,刚拖过地。”
“不会不会!” 我摆摆手,伸手就去推他的胳膊,“走走走,去买蛋糕,再晚草莓都被别人挑完了!”
他被我推着往前走,脚步却故意放慢,笑着打趣:“急什么?蛋糕又不会长腿跑掉。”
“那可不一定!” 我一边催他快走,一边叽叽喳喳地分享考试的事,“跟你说,今天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我居然全做对了!就你昨天画的那个受力分析图,我记得超清楚,写步骤的时候手都不抖!还有英语作文,题目刚好是‘我的周末计划’,我直接把明天运动会写进去了,感觉老师会给我高分!”
“那必须的,”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是谁给你划的重点。”
“是是是,王老师最厉害了!” 我笑着拍他的背,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把考试的紧张感吹得一干二净。我们一路说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直到熟悉的公寓楼出现在眼前,我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
“哎?不是去买蛋糕吗?怎么走到你家楼下了?” 我看着单元门,有点懵地转头问他。
他憋着笑,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晃了晃:“蛋糕买好了,回家吃。我考完试在楼下等你,看你们班灯还亮着,就先去甜品店把最大块的草莓蛋糕买了,怕等你放学再去,蛋糕店关门吃不到了,就先带回家放冰箱了。”
“哇!还是我们家老王想得周到!” 我眼睛一亮,刚才的疑惑瞬间变成惊喜,转身就往楼梯跑,“那上去呗!我都饿死了,考完试消耗太大,得吃两块才能补回来!”
“慢点跑!楼梯没灯!” 他在身后连忙叮嘱,快步跟上来。
我跑在前面,书包带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书包侧袋里的号码布边角露出来,被楼道的风一吹轻轻扬起。心里既惦记着冰箱里的草莓蛋糕,又想着明天 1500 米的 300 块奖金,连爬楼梯都觉得浑身是劲。
“等等我!” 王少追上来,伸手抓住我的书包带,“别摔了,蛋糕在冰箱里跑不了。”
“知道啦!” 我笑着停下脚步,等他跟上来一起往楼上走。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唤醒,暖黄的光一路跟着我们,在台阶上投下忽长忽短的影子,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期待,仿佛已经闻到了草莓奶油的香气。
王少把防盗门打开,我先一步蹦进去,弯腰脱掉运动鞋,规规矩矩地摆好在鞋架上,又熟练地换上那双蓝色兔子拖鞋 —— 那是上次来他家吃饭,他特意给我买的,说 “姐姐的脚要踩软乎乎的兔子”。换好鞋我就兴冲冲地往厨房跑,直奔冰箱,手指刚碰到冰箱门把,就听到王少在身后轻笑:“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没理他,“咔哒” 一声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下一秒却愣住了 ——
卧槽,这草莓蛋糕怎么那么大?!我明明跟他说买 4 寸的就够了,两个人吃正好,可眼前这蛋糕,足足有 6 寸大,奶油堆得像小山,上面铺着满满一层鲜红的草莓,还撒了亮晶晶的糖霜。更让我懵的是,蛋糕中央用巧克力酱写着 “happy birthday”,旁边还插着个小小的 “生日快乐” 字母牌。
谁生日?王少的生日早过了,520 那天!在极光深蓝色酒吧过的,他那群朱雀堂的弟兄还起哄让他吹蜡烛,我送的那个马克杯现在还摆在他书桌最显眼的位置,还有那条铆钉银链子,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在手腕上轻轻晃动,反射着暖黄的灯光。
难不成…… 是…… 是我?
心脏突然 “咚咚” 跳起来,像要撞开胸腔,我连忙掏出手机,屏幕一亮,果然有一条未读信息,是爸爸妈妈半小时前发来的:“静静生日快乐!这个周末记得回家,爸爸妈妈给你买蛋糕庆祝一下!” 末尾还加了个大大的笑脸表情。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日历,往上一划 —— 农历九月十六,赫然写着 “生日” 两个字。我去!居然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这段时间脑子里全是寸头老六的行踪、老三的赌局账本、掀翻青龙的计划,连考试日期都记不清,更别说生日了,我也是没谁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从冰箱里捧出来,奶油上的草莓沾着细碎的冰珠,轻轻放在餐桌上,蛋糕盒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我盯着这满满一层草莓的蛋糕没说话,心里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不是,这老王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记得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他还没转学来呢!那年生日是全班同学凑钱买了一大袋阿尔卑斯棒棒糖,孙梦用彩纸给我折了个蛋糕形状的贺卡,简单却热闹,哪像现在,有这么精致的草莓蛋糕在灯光下泛着甜香。
“谢谢你。” 我先对王少说道,指尖轻轻碰了碰蛋糕盒的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心跳稳了些。
“嗯,那怎么不吃?” 王少端着两杯水走过来,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他把水杯轻轻放在我手边,顺势在我身边坐下,校服外套上还带着秋夜的凉意。
我转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布料下的肌肉硬硬的,带着熟悉的温度:“你……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他被我抓得一愣,随即笑了,眼里的光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亮:“想知道你生日又有什么难的呢?” 他看着我,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也对啊。我心里突然恍然。他可是朱雀主,手下弟兄遍布学校各个角落,我的底细他肯定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生日这种东西,学生证上写着呢,老师电脑里的个人资料随便找个机会就能看到,哪里需要我亲自告诉他?说不定连我小时候爱吃什么口味的糖果,他都打听清楚了。
想到这里,心里那点疑惑突然变成了暖暖的感动。他明明可以用朱雀主的身份轻松查到一切,毕竟学校的档案、老师的电脑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却还是费心跑了趟甜品店,挑了我最爱吃的草莓奶油蛋糕,连奶油要多厚、草莓要选最红的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不过还好,他查到的只是 “肖静” 的生日,要是被他顺藤摸瓜查到 “肖爷” 的身份,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谢谢你。” 我松开他的手臂,指尖还残留着他校服布料的温度,声音放软了些,“我都忘记了,这段时间…… 事情太多了,脑子乱糟糟的。”
“忘了才好,”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腹轻轻蹭过我的发梢,动作自然又温柔,“以后你的生日我记着就行,不用你费脑子。” 他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盒蜡烛,是星星形状的,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先点蜡烛许愿,再吃蛋糕好不好?仪式感不能少。”
“好。” 我乖乖点头,看着他把蜡烛一根一根插在蛋糕上,草莓之间顿时亮起小小的星光,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连睫毛都变得软软的。
他掏出打火机,“咔嚓” 一声点燃蜡烛,火苗在空气里轻轻跳动。“关灯吗?” 他问。
“关!” 我立刻跳起来去按开关,客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蛋糕上的烛光在闪烁,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许愿吧,寿星。”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变得格外温柔。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客厅里的灯光温柔地落在眼皮上,心里的念头清晰又简单,像被晚风拂过的湖面,没有一丝杂念。
第一,希望青龙的麻烦快点解决。寸头老六的账本能顺利送到警方手里,老三的赌局能被彻底端掉,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都能暴露在阳光下。更希望跟着我的弟兄们都平平安安,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盯梢,不用再为了护我受伤,大家都能早点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
第二,希望王少能够一直和我在一起。不管是肖静还是那个藏在心底的肖爷,都想牵着他的手,从秋夜的梧桐树下走到春天的樱花道上。想继续听他拌嘴时的傲娇,看他担心时的慌张,感受他把我护在身后的坚定。哪怕未来还有很多秘密不能说,很多硬仗要一起打,只要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怕。
第三,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爸爸妈妈不用再为我操心。
“许完了?” 王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暖暖的笑意。
“嗯!” 我睁开眼,看着他眼里跳动的烛光,心里的愿望像撒了糖的气泡,甜滋滋地往上冒。深吸一口气,对着星星形状的蜡烛用力一吹,火苗 “噗” 地熄灭,淡淡的青烟在灯光里轻轻飘散。
“开灯啦!” 我拍手喊道,按下开关的瞬间,看到他正盯着我笑,眼里的光比烛光还要亮。
“许了什么愿?” 他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呼吸间带着淡淡的牛奶香,眼里的光比烛光还要亮,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里面。
“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我故意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脸颊却被他温热的气息烘得发烫,连耳根都开始发热。指尖下意识地抠着蛋糕盒的边缘,硬纸板被我戳出小小的凹陷,心里的愿望像藏了颗裹着糖纸的水果糖,甜滋滋的,却裹得紧紧的,不敢轻易说出口。
“怎么可能,” 他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耳廓,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灵了下次再许,今年的先说一个听听,不然我今晚睡不着。”
我被他缠得没办法,又舍不得真的让他睡不着,只好小声嘟囔:“嗯…… 就是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爸爸妈妈出差顺顺利利,爷爷奶奶冬天别感冒……” 说到这里,我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正认真地听着,眼里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这愿望很好啊。”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还有吗?再透露一个?”
“没…… 没了!” 我连忙摇头,把剩下的愿望牢牢藏在心底 —— 希望青龙的麻烦快点解决,希望能一直和他这样在一起。这些话太沉,也太甜,现在说出来,好像会惊扰了这甜甜的时光。
他见我不肯再说,也不勉强,只是笑着拿起叉子,叉了一大块蛋糕塞进我嘴里:“那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因为寿星的心愿最灵了。”
秋夜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远处的虫鸣,蛋糕上的草莓在灯光下红得发亮。他又叉了一颗草莓递到我嘴边,眼里的笑意温柔又清晰:“不管你许了什么愿,我都会帮你一起实现的,嗯?”
我用力点头,张嘴咬住那颗鲜红的草莓,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混着奶油的甜香,顺着喉咙一路甜到心里。心里藏着的那颗糖好像也跟着融化了,甜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含糊地 “唔” 了一声,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他。
“哦,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额头,“我忘了,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生日怎么会没有礼物呢?” 说着就转身走向书桌,拉开最下面的抽屉翻找起来,背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
我看着他微微弓起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蛋糕盒的边缘,硬纸板被抠出浅浅的纹路,心里突然涌上一阵热流,眼眶有点发涩。以前跟杨可安在一起的时候,别说生日礼物了,连一句像样的生日祝福都显得格外吝啬。
我记得高一生日那天,全班同学凑钱给我买了一大袋阿尔卑斯棒棒糖,葡萄味、牛奶味堆得像小山,孙梦还用彩纸给我画了张贺卡,上面写着 “静静要永远开心”,课间的时候大家围着我唱生日歌,热热闹闹的,连班主任都笑着说 “今天允许你们多吃一颗糖”。
可杨可安呢?直到晚自习下课,同学们都收拾书包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踩着桌子出板报,粉笔灰落了满身。他突然从背后叫我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特别响 —— 他明明知道我胆子小,最怕突然出声,害得我手一抖,粉笔掉在地上,整个人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
我扶着黑板惊魂未定地回头,他就站在教室后门,背着书包,脸上没什么表情,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生日快乐”,说完就转身走了,连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我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手里攥着孙梦送的贺卡,突然觉得嘴里的棒棒糖都变苦了。
“找到了!” 王少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他手里拿着个浅蓝色的礼盒,上面系着银色的丝带,“看看喜欢吗?我问了孙梦你最近喜欢什么,她说你上次逛街盯着这个看了好久。”
我接过礼盒,指尖触到丝带的顺滑,突然觉得眼眶更热了。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样的 —— 他会记得你的喜好,会悄悄打听你的心意,会把你的胆小和欢喜都放在心上,而不是像从前那样,连一句真心的祝福都吝啬给予。
“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见我没说话,有点紧张地挠挠头,“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再去换……”
“喜欢!” 我连忙打断他,吸了吸鼻子,笑着拆开礼盒,“超级喜欢!”
礼盒里躺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星星,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就像此刻他眼里的光,温暖又明亮,把那些过去的委屈都照得烟消云散了。
“我帮你戴上?” 他轻声问,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嗯。” 我乖乖点头,感受着项链轻轻落在颈间,微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暖得让人心头发颤。星星吊坠刚好停在锁骨中央,指尖一摸就能碰到那小小的棱角,像把温柔的光攥在了手里。
我摸索着星星吊坠,突然鼻子一酸,转身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谢谢你,老王,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男朋友送的礼物,真的!你对我真好!”
以前和杨可安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别说生日礼物,连节日祝福都像是敷衍的任务。我送他的音乐盒被丢在角落,给他带的早餐常常凉透了都没动,而他连一句真心的 “喜欢” 都吝啬说出口。可现在,王少会记得我随口提过的喜好,会悄悄打听我喜欢的饰品,会把礼物包装得漂漂亮亮,连递过来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回抱住我,手温柔地拍着我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暖融融的。“傻瓜,” 他的声音贴着我的发顶,带着笑意,却又格外认真,“男朋友送女朋友礼物不是应该的吗?以后还有更多呢,生日、节日、纪念日…… 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买。”
“才不要那么多,”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蹭在他的校服上,“这样就够了,有你记得就够了。”
他松开我一点点,低头看着我,伸手替我擦掉眼角的泪,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皮肤上:“以后不会再让你羡慕别人了,嗯?别人有的,你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给你。”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颈间的星星吊坠好像真的在发光,细碎的银辉落在锁骨上,把心里积压的委屈和不安都照得透亮。原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这样的 —— 甜得让鼻尖发酸,暖得让心脏发颤,连呼吸都带着草莓蛋糕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