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晚的手机传来顾砚之的信息,“陈总出差了,不在m国,回国时间改了明天,今天我们继续休息。”
苏晚微愕,但想到陈义仁的身份,肯定是个大忙人,想要约他吃饭,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苏晚回复一句,“好,谢谢。”
“一早吃早餐吧!我在你门口。”
苏晚也正打算下去吃早餐,她拉开门,顾砚之的确在走廊上。
她换了一身舒适的休闲装,素颜,长发随意扎了个低马尾,比昨晚精致更多了几分清新随性。
顾砚之目光望过来,在她脸上停留,“睡得好吗?”
昨晚她喝了酒,他担心她会有宿醉的不适。
“还行。”苏晚点了下头,喝了酒她反而睡得比较好。
早餐时间,顾砚之主动提起今天的安排,“要不要出去走走?附近有几个不错的博物馆和艺术馆,或者,去海边看看,离这里也不远。”
苏晚想了想,连续几天高强度的会议,她的确还有些累,“那去海边走走吧!”苏晚说道,她喜欢大海的广阔。
“好,退房后,我安排车,今天在海边酒店过夜。”顾砚之眼中带了笑意。
早餐后,他们便出发了,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一片蔚蓝的海岸线便出现在眼前,海滩上人不多,这是一片比较私人的海域。
办理完入住后,苏晚便下了沙滩上,阳光正好,天空湛然如洗,海天相接,苏晚脱了鞋,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感受着海水的微凉,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笑了。
顾砚之站在身后,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他跟着她往前走,就像一个安静默默守护的骑士。
苏晚走着走着,忽然弯下腰,捡起一枚被海浪打磨得光滑漂亮的贝壳,对着阳光看了看。
“给我看看。”顾砚之走到她身边。
苏晚把贝壳交给了他,接着,她又去追着海水玩了。
顾砚之看着这枚贝壳,并不是很惊艳,但却温润,他接着将贝壳握在手里没有扔掉。
苏晚继续在细腻的沙滩上玩着,踩着,心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平静,心里的一切烦愁心思,仿佛都被这无边无际的大海暂时包容,稀释了。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这份放松来自心里,身体,脑海里,在此刻,她不需要沉重思虑,只需要细致地感受脚下的沙滩和海水。
今天顾砚之也穿得很休闲,白色棉麻衬衫,浅色长裤,多了几分儒雅随和,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神情也难得宁静放松。
当他用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人,就在眼前了,就在几步之外,抬眼可见,伸手可触,那他便不再需要化身精密运作的机器,不用压抑情感,不用费心算计,只需要学会表达,学着靠近。
他想,他早晚还会重新收获。
到达一个海滩的咖啡店,可以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听着海浪拍打着礁石,享受遮阳伞下的清凉,格外的心旷神怡的。
执着一杯冰镇果汁,苏晚静静地靠在椅背上,顾砚之手握一瓶冰镇啤酒,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享受的二人安静时光。
不远处,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海风吹拂着二人的发丝和衣角。
仿佛过去的阴影,在这片广阔的海天之间,渐渐消散,而未来,就像眼前的这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清朗无云的天空,也许有风浪涌现,但二人已经有了如何规避面对的方法了。
回到酒店吃午餐,下午可以在酒店里休息,苏晚也和女儿打了一通视频。
小家伙在那端已经非常想她了,苏晚告诉她,后天早上就能相见了,小家伙才开心。
晚餐,顾砚之邀请苏晚去顶层的餐厅用餐,苏晚没有拒绝,顶层是海鲜餐厅,精致的海鲜餐点,远处的灯塔发出的光芒,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迷路的人走向正确的方向。
晚餐到一半后,顾砚之的目光深邃看向苏晚,语气郑重了几分,“关于沈婉烟——我需要向你彻底交代清楚,回国后,我会把当年她和我的事情,以及我和她之间所有的往来记录,都交给你看,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
苏晚怔了怔,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这一路走过来,她太清楚沈婉烟是什么样的人了。
一个处心积虑,善于利用一切机会制造误会和裂痕的女人,过去所谓的‘证据和暧昧’,不过是沈婉烟扔出来的烟雾弹,这一点,苏晚早已想通。
“我不需要再看什么往来记录,也不想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也不必浪费你我的时间了。”苏晚清醒的说道。
苏晚说完,放在桌面上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苏晚抬头重新看向他,撞直一双坦诚深邃的目光,“不,我希望我们信息对等,不再有任何误会和隔阂。”
苏晚一怔,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同时说道,“不用了,没必要再清算过去——
顾砚之的手则握得更紧了,不让她挣脱,他哑声而坚定,“有必要。”
苏晚感受着男人的大掌,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她抬眼,对上男人异常认真甚至执拗的眼神,她怔了怔。
“苏晚。”顾砚之的声音低沉下去,“过去几年,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信息不对称,彼此猜疑,各怀心事,我不想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沈婉烟是我们心中的一根刺,既便你说你相信我和她没什么,但这件事情确实伤害到你。”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不希望我们未来的相处,建立在被翻旧账的隐患上,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有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结局,至于明天,或是未来,我们是什么关系不重要,我犯过的错,疏忽冷落你的地方,我都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这是我对自己的救赎,以及对你的责任。”
苏晚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确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诚意。
“我不是请求你的宽恕,也不是在为自己的过去辩解,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重新建立信任的基石。”顾砚之的声线带着一种近乎剖白的力度。
苏晚沉默了片刻,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坚定力道,她任由他握着,轻轻点了下头,“好。”
她的回答,让男人锋利的眉眼弯出了弧度,仿佛黑眼里瞬间被点亮的星辰。
“谢谢。”他哑声道,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