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七月望日,暮色如墨压向北京。城东新军阵列如铁,四十万甲士覆着冷光鳞甲,长枪如林直刺天际,红缨在残阳下连成血色云霞,炮车轱辘碾过尘土,震得护城河水面泛起细浪。
城西李自成大军二十万劲旅更显悍烈,青巾翻涌如潮,刀戟映着暮色闪着寒芒,篝火已在营垒燃起,万千火星沿城墙根铺开,似一条吞城的火龙。
城头明军瑟瑟发抖,城下两军鼓角相闻,声震云霄。永定门楼上的旌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城内外数十万兵马对峙,连空气都似凝着铁血肃杀,将这座帝都困成了孤悬的孤岛。
乾清宫内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乱颤,将殿中君臣的影子投在金砖地上,歪歪扭扭如丧家之犬。崇祯帝的龙袍沾着墨渍,他死死盯着阶下 —— 洪承畴的铠甲崩了数道裂口,左良玉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白布,孙传庭、刘泽清身后的亲兵个个面带疲色,甲胄上还沾着城外的尘土,这便是回京的全部战力。
“左良玉!你曾率部破张献忠,勇冠三军,如今为何不敢领兵出城?” 崇祯帝的声音劈碎殿内死寂,目光如刀剜向左良玉。左良玉 “咚” 地跪倒,磕得青砖作响:“陛下!臣部经新野一战,只剩几百残兵,且多是伤号,新军的炮阵能轰碎城墙,臣…… 臣若出战,便是送将士去殉葬啊!” 刘泽清紧跟着垂首:“臣麾下更是不足五千,连守朝阳门都勉强,实在无兵可派。”
洪承畴攥着剑柄,指节发白,却只低声道:“陛下,贼兵两路合围,兵力远超我军十倍,且新军器械精良,李自成部惯于攻城,固守尚需拼尽全力,出战实难取胜。” 这话如冷水浇在崇祯心头,他扫过文官行列,吏部尚书薛国观忙着擦汗,户部尚书倪元璐垂首不语,往日里高谈阔论的阁臣,此刻竟无一人敢抬眼。
“满朝文武,就无一人愿与朕共守大明?” 崇祯帝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龙泉剑,剑刃映得烛火明灭,“朕愿亲登城楼,与贼兵死战,你们谁敢随朕?”
殿内仍是死寂,只有城外的鼓角声隐约传来,似在嘲笑这皇城的窘迫。许久,首辅陈演才颤巍巍出列,花白的胡须抖个不停:“陛下,臣…… 臣有一策。新军虽势大,却无明确反意;李自成久攻不下,或可许以封爵,暂许议和,待日后援军抵达,再图收复……”
“议和?!” 崇祯帝的剑 “当啷” 落地,他踉跄着后退,撞到龙椅扶手才站稳,“朕乃大明天子,岂能向反贼低头?!” 陈演身后的几位阁臣连忙跪倒:“陛下,若不议和,不出三日,城必破!到那时,不仅陛下危矣,满城百姓也将遭屠戮啊!”
崇祯帝看着眼前跪倒的群臣,看着洪承畴等人疲惫的脸,又想起城外数十万贼兵,想起城内存粮日渐减少,想起城头上饥肠辘辘的守军。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良久,他松开手,目光空洞地望着殿顶的龙纹藻井,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罢了…… 就依你们所言,你们内阁派人去和贼寇商谈吧,”
周延儒等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连忙磕头谢恩,只是那谢恩声里,竟听不出半分喜悦,只剩沉重的苦涩。崇祯帝缓缓坐下,龙椅冰冷的触感透过龙袍传来,他望着殿外沉沉的暮色,眼前似浮现出城外的火光与刀光 ,说是议和,还不是跪着求生,而他这个皇帝,也成了千古笑柄。殿内的烛火渐渐微弱,绝望的气息如潮水般涌来,将这最后的皇城,彻底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崇祯十六年七月十七日,崇祯躲在后宫不再上朝,把议和完全交给了内阁,内阁各位大臣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又召集六部九卿的大人共同商议,最后商定了丧权辱国的九条,送给崇祯批阅,崇祯冷笑:“你们先去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吧,”说完拂袖而去,
接着众臣又为派谁去谈判争论不休,先是让洪承畴和孙传庭代表朝廷前去谈判,洪承畴打死也不肯:“洪某手上沾满了流寇的血,去了还有命回来吗?”蒋德璟道:“国家存亡之际,只有首辅大人才能代表朝廷,其他人去了恐怕流寇不满意,”陈演无奈,知道自己推脱不了,临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你们不会让老朽一个人去吧?”众人知道这样不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出这个头。
孙传庭见一个个贪生怕死,挺身而出道:“不过是一死而已,孙某早就看淡生死了,算我一个!”群臣见关键时候孙大炮跳了出来,都如释重负,就在这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震天炮响,那声音比打雷还要吓人,又比打雷的声音密集多了,显然是义军已经开始攻城了,众人都被吓得面无人色,都催促道:“两位大人,快点过去,去晚了就还没来得及谈义军就打进来了。”
城外,已经发动了全面攻城,红夷大炮发射着一枚枚开花弹和实心弹在城头爆炸,腾起大片黑烟,城头守军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炮声响了半个时辰,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在这时,永定门上挑起了一面白旗,来回挥舞,我听到观察哨报告,用望远镜一看,果然如此,急忙下令停止炮击。
炮声刚停息一盏茶工夫,就远远地看到从永定门城头放下两个框,两个文官模样的人从框里下来,就向新军这边走了过来,刚走两百米就被游骑拦住,问清楚才知道是朝廷派过来谈判的,很快这两人就被带到我的马前,我现在可是新军首领,该拽的时候也要拽,我静静看着过来这两个文官,看胸前的补子是仙鹤,知道都是大人物,这两人到了我跟前居然摆起臭架子,也不说话,好像是等着我给他们行礼,旁边的亲兵琢磨出味道,拔出腰刀上前作势要砍:“见到我家公子敢不行礼!”吓得前面的官员赶紧弯腰作揖:“首辅陈演拜见公子,”后面的官员也只好跟着拱手:“孙传庭见过公子!”我这才知道是这两位大人物,也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