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可算醒了!”
孙若馨刚睁开沉重的眼皮,一道带着雀跃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她费力地聚焦视线,只见一个身着明朝襦裙的女孩站在床前,梳着双丫髻,鬓边簪着两朵淡粉绒花,脸上满是欣喜与关切。
“小姐?”
孙若馨眉头紧蹙,一脸茫然 —— 这声称呼、这身装扮,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正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却突然像被重锤击中,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腹部更是传来一阵尖锐的隐痛,让她瞬间僵住。
“别动,别动!”
女孩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急切,“你昨天跟着老爷去后山围猎,坐骑受惊把你掀了下来,腹部被矮树丛的尖枝刮了道深口子,脑袋还撞在了石头上,晕了一整天呢!大夫说你得静养,可不能乱动。”
女孩一边说,一边轻轻掀开床幔一角,露出孙若馨身上盖着的云锦薄被,被角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
孙若馨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 —— 自己明明之前还在 参加封灵大会,怎么一睁眼就换了天地?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
“你是…… 谁?”
“啊?小姐,你不认得我了?”
女孩脸上的欣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讶与急切,眼眶都红了,“我是如烟啊,从小跟着你的贴身侍女如烟!你摔下来的时候,还是我跟着老爷一起把你背回来的……” 她急得直跺脚,“不行,我得赶紧去通知老爷和夫人,说你醒了,还说不认得我了,他们肯定要着急的!” 说罢,如烟攥着裙摆,快步朝着门口跑去,青色的襦裙下摆随着脚步摆动,裙摆上绣着的细碎兰草纹一闪而过。
孙若馨在如烟离开后,缓缓撑着手臂坐起身,强忍着头疼与腹痛,对这间厢房细细环视了一圈 —— 这是一间典型的明朝天启年间女子厢房,陈设古朴雅致,透着江南士族的精致。
房间地面铺着浅灰色的金砖,缝隙间嵌着细沙,踩上去无声无息。
正面靠墙摆着一张雕花拔步床,床架由上好的紫檀木打造,雕刻着 “松鹤延年” 的纹样,床幔是月白色的软罗纱,上面用银线绣着缠枝牡丹,微风拂过,纱幔轻轻晃动,透着朦胧的美感。
床的左侧摆放着一张梨花木梳妆台,台上摆着一面圆形的菱花铜镜,镜面打磨得光亮,边框雕刻着缠枝莲纹,镜旁整齐摆放着螺钿妆盒、玉梳、银簪等物,妆盒上镶嵌着细碎的珍珠,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梳妆台旁立着一个朱漆描金的衣柜,柜门上绘着 “仕女图”,色彩艳丽却不俗气。
房间右侧放着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圈椅,桌上摆着一个汝窑青瓷茶杯,杯旁放着一本翻开的线装书,书页泛黄,上面是竖排的毛笔小楷。
墙角摆放着一盆盛开的茉莉,花香清淡,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与空气中淡淡的檀香混合在一起,让人神清气爽。
窗户是雕花格扇,糊着细密的窗纸,晨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孙若馨慢慢走到梳妆台前,扶着桌沿站稳,目光落在菱花铜镜上 —— 镜中的女子约莫二十岁年纪,面色虽有些苍白,却难掩清丽容颜。
她梳着明朝流行的 “挑心髻”,乌黑的发丝被发油打理得光亮顺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鬓边簪着两朵新鲜的白梅,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更显娇俏。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交领襦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裙摆是层层叠叠的马面裙,裙门处绣着暗金色的兰草纹样,行走间裙摆摇曳,如蝴蝶展翅。
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宫绦,宫绦上挂着一个玉佩,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着 “平安” 二字,触手温润。
她的双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完全是一副明朝大家闺秀的装扮,与她记忆中自己的模样截然不同。
孙若馨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镜中女子的脸颊,镜中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 这不是梦,她的身体确实变了,或者说,她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变成了另一个人。
孙若馨正对着铜镜愣神,脑海里乱作一团,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馨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声音让孙若馨浑身一僵,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猛地转过身,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震惊,失声喊道:
“司徒墨?!”
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子约莫五十岁年纪,身着一袭藏青色的直裰,腰间系着玉带,头戴黑色幞头,面容儒雅,眼角虽有细纹,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度,正是她认识的 mx 总部负责人司徒墨!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身着一袭深红色的褙子,领口和袖口绣着金线缠枝纹,头上梳着 “牡丹髻”,髻上插着一支金凤簪和数枚珍珠钗,面容温婉,眼神里满是关切。
“怎么了,馨儿?”
男子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伸手想触碰她的额头,“是不是头还疼?怎么连爹都记不起来了?”
“爹?”
孙若馨彻底懵了 —— 司徒墨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女儿?
那身旁的妇人,难道就是 “母亲”?
她看着眼前这两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再联想到自己这身明朝装扮,一个荒诞却又唯一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不仅穿越到了明朝天启年间,还和司徒墨成了 “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