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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莲的目光落在墙根下蜷缩的女人身上,她的指甲还在无意识地抓挠着溃烂的皮肤,暗红的血痕在肮脏的衣物上晕开,像一朵绝望绽放的花。

空气中的化学药剂味与腐臭交织,刺得鼻腔发疼,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许久,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走吧。”

“可是……”初音本能的还想再说些什么。

从小在优渥环境中长大的她,是娇蛮任性,但并不是没有人性,这里的一幕幕让她胸口发闷,本能地想做点什么。

她转头看向青野莲,却在触及他眼神的瞬间,所有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管的。”他的声音平淡无波,“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白石先生,随后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向前走去。

初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目光却又被身后那些如行尸走肉般的人牵扯住,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极不可闻的叹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快步跟上青野莲的脚步。

青野莲在心中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这里的真实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数倍。

毒品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烂泥巷,将鲜活的生命腐蚀成麻木的躯壳,可这不该啊?

他眉头渐渐皱起,白石先生上周二明明来过这里,那为什么这里的状况没有丝毫改变?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背上的深棕色布包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里面的“不灭”太刀隔着布料传来沉稳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初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低落,像是被这烂泥巷的绝望磨去了往日的跳脱。

青野莲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消沉,却没有选择安慰。

他头也没回,“先去黑企鹅酒馆找鬼束妖津,问问北侧的具体情况,看看哪些地方值得重点调查。”

黑企鹅酒馆的西部风木门被推开时,里面的喧闹戛然而止。

煤油灯的光晕在酒渍斑斑的木桌间晃荡,酒气、汗味与腌菜的酸香混杂在一起,争先恐后地撞进鼻腔。

原本充斥着的男人粗嗓、女人笑骂、骰子滚落的脆响、酒瓶碰撞的闷响,在门被推开的瞬间统统消失,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微弱声响。

酒馆里的人本能地看向门口,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角落里一个喝得意识模糊的醉汉,眯着惺忪的眼睛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浑浊的眼神一下子瞪得滚圆。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身体本能地向后躲避,想在椅背上寻找一丝安全感,却因为酒劲上头没能维持住平衡,“哗啦”一声连人带椅向后倒去。

椅子翻倒的声响在死寂的酒馆里格外刺耳,桌上的半瓶生啤被震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流淌,浸湿了地面的纸巾和花生壳。

可同桌的几人却没有丝毫责骂的意思,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在压抑着极致的恐惧。

青野莲只是扫了一眼这桌的情况,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冷峻地继续朝着吧台走去。

至于吗?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他在心里暗自吐槽,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那份生人勿近的气场。

与昨晚不同,这次他背上背着的布包没有被拦下来。

守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见他走来,连忙侧身让开通道,眼神躲闪,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显然是昨晚的场景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青野莲径直走到吧台前,早已注意到他进来的酒保,此刻正拿着湿毛巾侍立在一旁,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连大气都不敢喘。

还不等青野莲开口,酒保便连忙从吧台下方拿出一张A4大小的纸,双手递了过来。

“先生,这是我们老板吩咐让我给您的地图。”

青野莲愣了一下,本能地接过地图低头看去,初音也从一旁凑过脑袋,好奇地盯着纸张。

地图绘制得十分详细,用黑色马克笔清晰地标注出了烂泥巷北侧的所有场所,不仅有北帮的据点、人流密集的黑市,甚至连不起眼的小旅馆、杂货铺的位置都,标注,关键区域还特意用红笔做了标记,旁边还有简短的注解,写明了各场所的特点与人员构成。

哎呀,这鬼束妖津真的很聪明。

青野莲在心中由衷感叹,不愧是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把酒馆开得风生水起的人。

她显然是从昨晚的对话中,精准推测出他们今天会来询问北侧的情况,所以特意提前准备好了这张地图,既卖了人情,又没有过多介入,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将地图仔细折好,收入外套内袋,对着酒保淡淡道:“替我感谢你们老板。”

“是,是。”酒保连忙点头应下,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青野莲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身旁的初音。

少女还在为刚才巷子里的景象心绪不宁,脸色依旧有些难看,见青野莲看向自己,她闭了闭眼,随口说道。

“我饿了,我要吃早餐。”

吃饭在这种地方确实是个问题,青野莲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两人从昨天下午抵达烂泥巷后,除了在酒馆里喝了点酒,基本就没吃过东西,洗澡更是奢望,只能在旅馆门口用瓶装水简单洗漱,勉强刷了牙。

不过在酒馆里要早餐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收回思绪,重新看向酒保。酒保立刻心领神会,陪着笑说道:“我们这里早上有三明治。”

他没说的是,这其实是他自己准备的员工餐,原本打算趁着早上客人少的时候吃,现在显然只能先让给这位惹不起的主。

青野莲点头,依旧惜字如金:“来两份。”简洁的两个字,既符合他此刻伪装的冷酷人设,也省去了多余的寒暄。

“好的!”酒保连忙转身钻进后厨,不过十几秒钟,便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走了出来,将袋子轻轻放在吧台上,“先生,您的三明治。”

青野莲拿起袋子,平淡问道:“多少钱?”

酒保立刻摆了摆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不用钱,先生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青野莲没有理会他的客套,从钱包里抽出一张1000日元的纸币,放在吧台的酒渍上,随后便直接转身,带着初音朝着门口走去。

他不是大方,只是不想欠这种地方的人情,尤其是鬼束妖津这样精明的人,人情债往往是最难还的。

走出酒馆,烂泥巷的空气依旧糟糕,腐臭与化学药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比酒馆里的气味还要刺鼻。

青野莲从袋子里拿出一份三明治,递给身旁的初音。

初音接过,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面包的麦香混合着火腿与生菜的清爽,虽然简单,却是她来到这烂泥巷后吃的第一顿正经食物,让她瞬间觉得饥饿感被驱散了不少。

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看向青野莲,却发现他只是拿着袋子,完全没有要吃另一份的打算,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初音愣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不吃吗?”

青野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视线依旧落在她脸上,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初音也懒得再多问,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两人已经走到了北巷的入口,这里的房屋比南巷更加破旧。

初音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终于忍不住注意到身旁的青野莲还在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太过专注,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皱了皱眉,奇怪地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青野莲沉默片刻,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随后才从袋子里拿出剩下的那份三明治,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

面包的口感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咸味,味道还算不错。

初音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在拿我试毒?!”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北巷里格外清晰,引得旁边几个行人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又连忙低下头快步走开。

这家伙还有人性吗?

初音脸颊涨得通红,又气又好笑,指着青野莲的鼻子,语气里满是控诉,

“你也太过分了吧!居然怀疑这三明治有毒,还拿我当试毒的小白鼠?”

青野莲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故意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小心驶得万年船。”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他不得不谨慎。

昨晚鬼束妖津的示好虽然看似真诚,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三明治是酒保临时拿出来的,来历不明,多一分警惕总是好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如果你真的中毒了失去行动能力,那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带着你离开这里,如果是我中毒了,那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你!”

初音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也知道这烂泥巷有多危险,可被当成试毒工具,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爽。

青野莲没有理会她的怒气,快速吃完了三明治,将包装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一个在这种地方显得有些多余的垃圾桶里,那其实只是一个破旧的铁桶,里面堆满了各种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地图,展开看了看,指着上面一个用红笔圈出的区域。

“北帮的据点就在前面,我们先去附近打探一下情况,白石先生既然往北走了,大概率会和北帮有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