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笑容收敛了。
“这是……”施劲松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
“从闯入者手里抢到的，李芒办公室里的东西。”许昭言简意赅。
符熙凑近细看，眉头紧锁：“这符文……我没见过。看着就邪门。”
“得弄清楚这是什么。”许昭收起令牌，“去你家。”
“好。”施劲松立刻点头。
半个小时后，
桌子上，那枚黑色令牌在几盏无烟魔法灯的白光下，更显幽暗诡异。
“我先用基础检测术式试试。”施劲松戴上特制的薄手套，用以探查魔法物品材质与能量属性的水晶透镜组，小心地调整角度，将一束经过过滤提纯的魔力光束投向令牌。
光束接触令牌表面的刹那。
“嗡！”
低沉的震颤声猛地从令牌内部传出，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作用于几人的脑海。
“反噬？！”施劲松脸色一变，迅速切断魔力供给。
同时，令牌中央的暗宝石毫无征兆地亮起一抹暗红。并非光芒，更像是……某种内蕴的污浊被短暂激活。
“退后！”许昭喝道，一步上前将离得最近的羿叶叶拉向身后。
暗红的光芒一闪即逝，但一股阴冷、混乱、带着强烈侵蚀性的魔力波动却猛地扩散开来！
“滋滋……”
摆放在旁边的几卷空白羊皮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像是陈旧铁锈混合腐木的怪异气味。
天花板中央悬浮的恒定照明光球开始忽明忽灭，发出噼啪的电流声。
“它在干扰甚至吞噬周围的稳定魔力！”符熙试图用风旋驱散那股阴冷气息，却发现自己的魔力一靠近就如泥牛入海，反而让房间另一侧的几张符纸自燃起来。
“用这个！”羿叶叶急中生智，从随身的符袋里抓出一把【安定符】——原本是用来平复暴走低阶魔宠或稳定简易法阵的。她看也不看，将符箓拍向地面和四周墙壁。
柔和的淡金色光晕荡开，勉强遏制了魔力场的进一步崩坏，但那些【安定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焦化。
黑色令牌躺在逐渐黯淡的防护符文中央，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爆发从未发生。但房间里一片狼藉，焦痕处处。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这绝对不是正规魔法器物该有的反应……”
施劲松说。
“倒像是……某种被严格禁止的、带有强烈污染和反噬特性的黑巫术造物。”
“而且它似乎有‘活性’，会对探测和周围的魔力环境产生激烈反应。”许昭眉头紧锁。
“李芒的办公室里，藏着这种违禁的、危险的黑巫术物品？”方阳舒摸着下巴，“事情可比滥用职权、私章造假什么的……严重太多了。”
羿叶叶蹲在焦黑的茶几旁，用手指戳了戳烧卷的地毯边缘，小声道：“有没有可能……李芒自己都不知道办公室里有这么个吓人东西？他本来就想用点小把戏坑我们背处分，这玩意儿……感觉不是一个路子啊。”
“有道理。”符熙点点头“黑巫术物品管控极严，私藏是重罪。如果他知道，绝不敢随便放办公室。”
几人对视，觉得这推测更合理。
但眼下有更迫切的问题。
施劲松环顾自己的小客厅，茶几焦黑一片，墙纸熏出难看的痕迹，地毯上散落着水晶碎片和灰烬，空气里还飘着怪味。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方阳舒赶紧跳起来：“收拾！马上收拾！……”
许昭已经起身开窗散味，顺手拉上了窗帘。
“我来处理焦痕！”方阳舒对着墙壁比划，“‘清理一新’应该够用……吧？”
“你小心点！”羿叶叶抢过扫帚，“别又触发什么奇怪效果！刚才那令牌差点把房子点了！”
“这次是家政魔法，绝对安全！”方阳舒信誓旦旦，魔杖尖却飘出一串火花，差点引燃窗帘穗子。
许昭从厨房找来抹布和水桶，默默擦拭茶几。目光扫过墙角——那枚黑色令牌已被她用绒布重重包裹，塞进一个铁皮饼干盒里，盒外还贴了两张羿叶叶提供的【隔绝符】。
即使这样，隐约的阴冷感仍在。
施劲松终于回过神，翻出家庭医药箱，找出一种专门清除魔法残留气味的喷雾，开始在屋里四处喷洒。淡淡的柠檬味勉强盖住了那股铁锈腐木气。
“书……我的书……”他心痛地捡起地上几本边缘焦黄的魔法理论课本。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方阳舒一边用魔法修复墙纸，一边不走心地安慰。
“重点不是书！”羿叶叶压低声音，“是这个！”她指了指饼干盒，“这东西怎么办？放这儿太危险了！”
“不能留在这儿。”许昭看着饼干盒，语气果断。
“那怎么办？总不能带着它乱跑吧？”羿叶叶有些着急。
许昭却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带着。”
“啊？”羿叶叶和施劲松都愣了。
一旁的符熙却摸着下巴，眼睛微微发亮：“其实……许昭带着说不定更合适。她实力最强，万一这东西再出幺蛾子，也只有她能压得住。而且，”他压低声音，“这玩意虽然是黑巫术物品，危险，但也意味着……它可能具备某些常规魔法没有的特殊效果。如果我们能弄清楚怎么安全触发，甚至学会控制它……”
“你疯了？！”施劲松瞪大眼睛，“刚才差点把房子点了！”
“所以才说下次得换个空旷没人的地方试嘛，”方阳舒插话，居然也有点跃跃欲试，“比如城郊那个废弃的旧飞行训练场？那边平时鬼影都没有一个，炸了也没人管。”
羿叶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望向许昭：“昭昭，你真要带着啊？”
许昭点了点头：“放谁那里都不安全。我来看管。”
施劲松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屋里一片狼藉，又想到那些不知藏在何处的接应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在室内尝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