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郭远越想越生气。
一个小丫头,骑到了他的头上,敢在他的府邸里威胁他,她是怎么敢的?
真是将胆子捅破天了,认为没人能收拾得了她吗?
前日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对付了柳源疏,让他发了疯,昨日陇西李公派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杀了他,今日来他府里,又是这般威胁他,拿走了巨鹿魏氏的把柄,明日她又会对付谁?
若是让她这般下去,长此以往,还有谁能奈何她?
不行,不能看着她嚣张下去,该想的法子,还是得想。
云珩来到书房,猜测郭远让他来书房的用意,怕又是因为虞花凌。今日她此举,算是明着敲竹杠,祖父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拱手见礼,“祖父。”
“桓哥儿。”郭远虽然同意他不改回姓氏,但该称呼的名字,他还是依照旧时称呼,“明熙县主实在太过张狂,她今日敢这般明着威胁我,明日便敢明着抢,你前几日所说的,拉拢她,你看她可能被拉拢的样子吗?”
云珩道:“祖父,她今日来大司空府,全是因为柳仆射。若无柳仆射当堂攀咬长兄,明熙县主也不会领命查弓弩一事,自然不会上门。”
“但柳源疏为何会攀咬你长兄?还不是因为她背后鼓动?”郭远打量他,“我看你对那丫头,很是维护?”
云珩摇头,“祖父,孙儿维护的是大司空府。您已两次出手对付明熙县主,短时间内,当真不宜再出手了。前两次是因您善后及时,收尾干净,若再出手一次,一旦又失败,您想想已有了范阳卢氏支持的明熙县主,还会如她刚入京时那般好对付吗?”
他提醒,“若非陇西李氏李茂与李贺兄弟以死谢罪,京城李家,此时已全部被逐出京了。陇西李氏在京城多年经营的根基,毁于一旦。”
“陇西李氏的李公,损失的可是两位嫡子。”他见郭远不语,叹气,“祖父若是出手,孙儿想拦也拦不住。但如今您也知道,范阳卢氏的卢公,送了百名卢家培养的精卫给明熙县主,有了精卫在手,她连禁卫都不用了,宿卫也给太皇太后还回去了。”
他说着自己的猜测,“她如今这般有底气,今日敢这么当着祖父的面跟您要好处,倚仗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太皇太后的微薄之力,想必根本就是范阳卢氏卢公的支持。卢家在京城虽根基弱,但在范阳,在天下,却不容小觑。况且还有博陵崔氏,还有荥阳郑氏,如今都被她穿成了一条线,祖父觉得,短时间内,还能第三次出手吗?”
郭远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怀疑打消了一半,“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虞花凌,难道就让他嚣张下去?”
“只是暂时的。”云珩纠正,“长久下去,清河崔氏也未必忍得了她。世家盘踞,她嚣张的又不是只针对祖父一人。还有陇西李氏,因李安玉,梁子已结下。巨鹿魏氏,祖父将把柄送给她了,她拿了把柄,岂会不对巨鹿魏氏做什么?魏公会容忍得了?不必祖父再出手,自有人对付她。”
郭远颔首,“也罢,你说的不无道理。你长兄错过了昨日与陇西李氏一起对付她的机会,只能以后再寻求机会了。”
他心气不消,“但这女子,实在气人。”
云珩想说“拿她没办法,但李安玉呢?祖父可以对付李安玉。”,但话到嘴边,想起他若鼓动祖父对付李安玉,以虞花凌如今护李安玉的姿态,怕也是她口中说的,给她拖后腿了,他气闷地将话吞了回去。
哪怕心里恨恼的不行,但到底没说出来。
郭远一直暗暗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眼底含恨,心里的另一半疑惑也打消了。总归是郭家的子孙,找回来后,他待他不薄,怎么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况且他说的这些话,确实有道理。
端看崔奇八风不动,坏事都旁人做了,好处他却没少得,就知道他这孙儿说的没错,他不能再沉不住气了。
他打住关于虞花凌的话题,问云珩,“你说你今日要去皇宫,半路上遇到的明熙县主,去皇宫做什么?可是郑瑾一事,你查出来了?”
云珩点头,“查出来了。证据已在孙儿手里。”
他拿出证据,给郭远过目,“他的确狎昵良家女子,有很多人亲眼目睹,御史台负责监督百官,纠察司法,维护朝纲,他自己私德有亏,如何能监督百官?的确不配担任殿御史一职。”
郭远十分满意,将证据递还给他,“短短两日,你便查到了证据,做的不错。”
又吩咐,“今日不必进宫了,未免太皇太后将证据扣下,你明日早朝再递上去吧!届时文武百官都在朝堂,才能让郑义没有周旋的余地。”
云珩点头,“听祖父的。”
郭远拍拍他肩膀,“这些年,你兄长一边照料你母亲,一边找你,还要应对族中诸事,你回来后,多帮帮他。以后你们兄弟齐心,郭家交给你们,我才能放心。”
云珩颔首,“祖父放心。”
郭远摆手,“去吧!累了两日,今日不必进宫,去歇歇吧!”
云珩顺从地答应,出了书房。
郭远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信,看完后,脸色算不上好,低骂了句,“废物。”
他想把云珩重新叫回来,想了想,又作罢,对外吩咐,“大公子回来,让他来书房找我。”
守卫应是。
云珩走回自己的院子,路上想起虞花凌,心中郁气不散,好一个没有不如,只是恰好而已。
一个恰好而已,便让他拱手相让吗?不可能!
他对身后吩咐,“派人去查查巨鹿魏氏的魏五小姐魏棠音,听说她从小到大,每年都会去陇西李氏住一阵子,着重查她与李安玉,都发生过什么。”
他轻嗤,“我便不信,一个突然冒出婚约的表妹,与他果真干净得了?”
雪影心想,公子这是要曲线救国了,垂首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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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