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日,黎明前的黑暗如同一床厚重且密不透风的黑色绒毯,沉甸甸地压在南津关的上空。
天尚未破晓,日军的重炮便迫不及待地发出狂躁且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响仿若要将天地间的一切秩序都彻底摧毁,恰似世界末日来临的前奏。
炮弹如流星般呼啸着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狰狞的火焰尾巴,带着毁灭一切的可怖气息,如密集的雨点般朝着棋盘石阵疯狂倾泻。
一时间,南津关的天空被炮火映得通红,宛如一片燃烧的血海,碎石与尘土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天而起,又仿若密集的骤雨簌簌落下,那象征着威严的帅字石的断壁,在这猛烈的炮击下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哀号,仿佛在向世间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无情。
(溶洞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压抑的氛围仿佛能将空气冻结成冰。杨森面色如铁,双眉紧紧蹙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那如暴风骤雨般密集的炮声,每一声都像重锤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坎上。
他紧紧盯着前方,眼神中透着坚毅与警惕,犹如一头时刻警惕的猎豹,深知这即将打响的战斗,必将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恶战,而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生死存亡,容不得丝毫差错 )“来了!”杨森猛地挺直身躯,犹如一棵在狂风中屹立不倒的苍松,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寒芒,果断而迅速地下达命令:“让陈大勇准备!”
果不其然,炮声刚歇,日军的步兵便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他们头戴钢盔,在晨曦那微弱的光线中,钢盔反射出冷冷的、瘆人的光,恰似恶魔身上闪烁的鳞片,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日军士兵嘴里歇斯底里地狂喊着“万岁”,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疯狂与决绝,仿佛被战争的恶魔彻底吞噬了理智。
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脚步急促而整齐,“刷刷刷”的脚步声犹如闷雷滚动,如同一股黑色的、势不可挡的洪流,气势汹汹地直扑向石阵。
而此时,陈大勇正紧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稳稳地伫立在瓮城洼的窄道入口,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他身后,两千名老兵宛如沉默而坚毅的钢铁壁垒,整齐划一地列成三排。这些老兵,个个光着膀子,那古铜色的肌肤上,一道道伤疤宛如岁月精心镌刻的勋章,每一道都承载着他们曾经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见证着他们的英勇无畏。
他们手中的钢刀,在反复的磨砺下,已然亮得耀眼夺目,刀锋在微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渴望着饮敌之血,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
“弟兄们,让小鬼子看看,咱们川军的刺刀,比他们那所谓的武士道还要硬!”陈大勇一声大吼,那声音犹如洪钟,带着无尽的豪情与斗志,在窄道间激荡回响,久久不绝,仿佛要将这股勇气传递到每一个弟兄的心中。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一头迅猛的下山猛虎,率先朝着日军如疾风般冲了出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尘土飞扬。
“杀!”两千老兵齐声呐喊,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地动山摇,仿佛要将整个山谷都震塌。
他们带着满腔的怒火与无畏的勇气,迎着日军那寒光闪闪的刺刀,毅然决然地撞了上去。刹那间,窄道里顿时响起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声音。
金属碰撞的脆响,尖锐而刺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来回激荡,仿佛是死神弹奏的邪恶音符,每一声都在宣告着生命的消逝;骨头断裂的闷响,沉闷而厚重,犹如生命即将消逝时发出的沉重叹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而惨烈的战斗之歌,在这弥漫着硝烟的空间里回荡。
陈大勇在人群中,宛如战神下凡,气势磅礴。他手中的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斩为齑粉。
一个日军少尉刚刚举起指挥刀,试图发出进攻的指令,那刀光在微弱的光线中一闪。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陈大勇的大刀已然如闪电般迅猛劈下,只听“咔嚓”一声,那少尉连刀带头,被生生劈成了两半。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汹涌喷出,溅了陈大勇满脸。那温热的血,带着敌人的气息,却丝毫没有让他有一丝退缩,反而如同烈火般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
他双眼通红,怒吼着,又朝着下一个敌人冲了过去,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寒光一闪,又一个日军被他砍倒在地,那日军的身体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噗通”一声倒下。
王二柱紧紧跟在陈大勇身边,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宛如两颗燃烧的火炬。他瞅准时机,猛地将刺刀狠狠捅进一个日军的小腹,刺刀没入身体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阻力,紧接着是日军痛苦的抽搐。
那日军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缓缓倒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日军从侧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扑来,一下子死死抱住了王二柱。
王二柱没有丝毫慌乱,他猛地回身,用尽全身力气,用枪托狠狠砸向对方的脸。只听“砰”的一声,那日军的鼻梁骨瞬间断裂,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到了王二柱的手臂上,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带着一股腥味。
吃痛之下,那日军的双手不由得松了几分。王二柱趁机抽出刀,一抹,那日军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随后缓缓倒下,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双腿在地上蹬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王二柱顾不上擦去脸上溅到的鲜血,又迅速转身,投入到下一轮的战斗中,他的眼神坚定地搜寻着下一个目标,脚步沉稳地在尸体间穿梭。
李老三是陈大勇身旁的一位老兵,他身形矫健,战斗经验丰富。只见他看准一个日军的破绽,侧身躲过对方刺来的刺刀,同时手中的钢刀顺势一挥,精准地砍在日军的手臂上,那日军惨叫一声,手中的枪掉落在地。
李老三没有丝毫停顿,飞起一脚将日军踹倒,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钢刀再次落下,结果了这个日军的性命。
与此同时,赵四在不远处被几个日军围攻,他一边灵活地闪避着日军的刺刀,一边大声呼喊:“弟兄们,来搭把手!”陈大勇听到呼喊,迅速朝着赵四的方向冲去,手中大刀左右开弓,瞬间砍倒了两个日军,为赵四解了围。
赵四感激地看了陈大勇一眼,喊道:“陈大哥,咱一起把这些小鬼子都收拾了!”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又投入到与日军的拼杀中。
随着战斗的进行,陈大勇意识到日军人数众多,不能一味硬拼。他一边与日军厮杀,一边大声喊道:“弟兄们,交替掩护,慢慢往后撤!”
于是,川军老兵们开始有节奏地进行撤退。一组士兵负责进攻,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另一组则趁机向后移动,然后进攻的一组再迅速后退,由先前后退的一组接上继续战斗。
在撤退过程中,尽管尘土飞扬,视线受阻,但老兵们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默契,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计划。
日军果然如王旅长所料,见我军与他们拼刺刀,不少人竟真的退掉了步枪里的子弹,挺着刺刀冲了上来,嘴里还喊着“公平决斗”,那模样荒谬至极,仿佛在炫耀着他们那可笑而又荒谬的“荣耀”。
一个留着仁丹胡的日军曹长,大摇大摆地走到陈大勇面前,对着他比划着所谓的武士道礼仪,那动作做作而滑稽,眼神中却透着傲慢与轻蔑。他一边比划,一边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似乎在向陈大勇挑衅。
陈大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不屑如同利刃,瞬间穿透了日军曹长的傲慢。他猛地一脚踹去,正中那曹长的胸口。
那曹长猝不及防,被踹得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陈大勇趁势上前,大刀顺势狠狠劈下,同时怒吼道:“老子跟你讲个屁的礼!”那曹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身首异处,头颅滚落在一旁,眼睛还圆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命丧黄泉,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这场惨烈的厮杀持续了一段时间,川军老兵们虽英勇无比,但日军人数众多,渐渐的,陈大勇按照计划指挥着弟兄们往后退。
日军指挥官山本骑在马上,眉头紧锁,望着撤退的川军,心中满是狐疑。四周弥漫的硝烟如厚重的迷雾,模糊了视线,刺鼻的火药味充斥着鼻腔,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让他心烦意乱。
他不禁回想起在淞沪战场上闸北一线的战斗,那时他带领部队追击看似溃败的川军,结果川军突然从两侧杀出,枪炮齐鸣,他的部队瞬间陷入混乱,士兵们四处逃窜,伤亡惨重。
那次埋伏让他损失了近一个中队的兵力,还被上级狠狠训斥,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军事前程。
此时,他身旁的一个参谋不安地说道:“将军,这川军撤退得太诡异了,淞沪战场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说不定这次又有埋伏。我们的士兵一旦陷入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啊。”
山本没有回应,只是紧盯着战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指关节泛白。
另一个参谋却急切地说:“将军,我们兵力占优,且上级催促进攻。您看川军现在混乱不堪,正是歼灭他们的好时机。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恐怕难有如此良机,说不定还会被指责贻误战机。而且,我们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力量更加强大,就算有埋伏,我们也能应对。”
山本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担心再次中埋伏,影响自己的军事声誉,甚至可能导致自己的军事生涯就此终结;另一方面又忌惮上级的压力,渴望通过这次胜利挽回颜面,晋升军衔。
他咬着牙,握紧缰绳,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马背上。最终,上级的催促和对胜利的渴望占了上风,他挥动军刀,大声下令:“全体进攻,不要放过一个支那兵!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在此!”然而,在下达命令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安。
而在远处的高地上,杨森与王旅长、焦师长正密切关注着战场动态。浓重的硝烟如一层阴霾,笼罩着整个战场,让他们心中愈发焦急。
看着日军迟迟不追击,杨森心急如焚,忍不住小声说道:“这小鬼子怎么还不上当?再这么耗下去,陈大勇他们怕是撑不住了。”说着,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王旅长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战场,说道:“杨司令,别急。小鬼子狡猾得很,肯定是在犹豫。这硝烟这么大,他们也怕有埋伏。咱们再看看,陈大勇他们应该还能再想办法引一引。不过,我也担心时间拖得太久,兄弟们的伤亡会越来越大。”他一边说,一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战场局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手指在望远镜上不自觉地敲打着。
焦师长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希望陈大勇他们能顺利把小鬼子引进埋伏圈,不然这仗就难打了。但要是日军不上钩,我们后续的计划就得调整,可现在调整也来不及了,真让人头疼。”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同时眼睛紧紧盯着战场,一刻也不敢放松。三人都紧紧盯着战场,心中默默祈祷着计划能够成功,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陈大勇见日军指挥官按兵不动,心中暗暗着急,担心日军不上当,那之前的努力都将白费。浓重的硝烟呛得他咳嗽起来,四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咬了咬牙,心中一横,猛地转身,带着弟兄们又迅猛地朝着日军缠了上去。刹那间,喊杀声再次震天,双方又展开了近半个时辰惨烈的白刃战。
山本在后方观察着战局,看到陈大勇这边一直没有援军赶来,而且川军将士们不断地倒下,心中不禁有些动摇。陈大勇憋着一股劲,心中暗想:“此次计划一定要缠着日军带进埋伏圈,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小鬼子跑了!”然而,日军的兵力却在这时有所增加,新的一批日军从后方赶来支援。
陈大勇深知情况危急,他向身边几个平日里默契十足的兄弟递去一个眼神,他们瞬间心领神会。川军这边开始故意露出诸多破绽,刀法不再凌厉,脚步也略显慌乱,且战且退。山本看到这一幕,更加坚定了围杀川军的决心。
此时,杨森在远处的高地上,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看到日军主力已如计划般全部进入了洼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猛地挥下手臂,如同下达了命运的判决:“信号弹!”
瞬间,一颗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划破晨雾,冲上了天空。那红色的光芒,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胜利的曙光,又像是死亡的预告,照亮了这片充满硝烟与血腥的战场。信号弹的光芒映照在战场上,将双方士兵的身影拉长,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画上一个沉重的注脚。
在这弥漫的硝烟中,尘土飞扬,呛得士兵们咳嗽不止。一些士兵因视线受阻,攻击出现偏差,原本刺向敌人的刺刀,却扎进了一旁的树干。
而尘土钻进士兵们的嘴巴和鼻子,让他们呼吸困难,体力也逐渐消耗。地面被炮弹炸得坑洼不平,士兵们在奔跑和拼杀时,不时会被绊倒。川军老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战斗着,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顽强抵抗,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完成诱敌任务,为胜利创造机会。
日军在追击过程中,也受到了环境的影响。由于硝烟弥漫,他们的指挥官难以清晰地传达指令,只能通过挥舞旗帜和大声呼喊来指挥部队。士兵们之间的沟通也变得困难,常常因为听不清而导致配合失误。而且,他们在追赶川军时,也担心随时会踏入陷阱,脚步变得小心翼翼,进攻速度明显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