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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战线胶着,双方死伤惨重

华北平原的秋意浸着血腥味,把枯黄的野草染成了暗褐色。天宇趴在前沿战壕的断壁后,望远镜的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硝烟,将三公里外的敌军要塞映照得模糊而狰狞。那座被称为“铁壁”的要塞,是敌军在华北布下的最后一道屏障,钢筋混凝土浇筑的碉堡群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炮口黑洞洞的,正对着联盟军的冲锋路线。

“将军,该发起第四次冲锋了。”身边的参谋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手里的进攻时间表已经被汗水浸得发皱,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三次冲锋时间旁,都标注着“未果”和密密麻麻的伤亡数字。

天宇没有应声,只是将望远镜的焦距调近。要塞前的开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联盟军士兵的遗体,有的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步枪还指向前方;有的蜷缩在弹坑里,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昨天第三次冲锋时,一个叫小马的通信兵被流弹击中胸膛,倒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天宇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近两万了,将军。”参谋的声音更低了,“三团几乎打光了,五团还能战斗的不到三百人,连炊事班都上了前线……”

天宇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冰冷的钢铁上划出一道痕迹。三天前,他还信心满满地召开作战会议,认为凭借优势兵力能在四十八小时内拿下要塞。可现在,三天过去了,要塞的碉堡依旧完好,联盟军的冲锋却像撞在礁石上的浪花,一次次被粉碎。敌军依托坚固工事,用重机枪和迫击炮织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连一只飞鸟都难以穿过。

“让部队休整,第四次冲锋取消。”天宇突然下令。

参谋愣住了:“可是将军,总部还在等着我们的捷报……”

“捷报?”天宇猛地转过身,眼眶因愤怒和痛心而发红,“你让我拿什么报?拿这两万弟兄的尸体报吗?”他指着开阔地,“你去看看,那里有多少还没成家的娃娃,有多少家里等着他们回去收庄稼的汉子!再冲一次,我们就没人能守得住阵地了!”

参谋被吼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战壕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敌军零星的炮击声,和伤兵们压抑的呻吟。

临时战地医院设在后方的一座废弃庙里,菩萨像的半边脸已经被炮弹炸塌,露出里面的泥坯。几十个伤兵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呻吟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碘酒和脓血混合的刺鼻气味。周医生正用一把磨得发亮的剪刀,给一个断腿的士兵截肢,没有麻药,士兵咬着一根木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头发。

“周医生,绷带没了!”一个护士举着空箱子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周医生头也没抬,拿起士兵的破军装,用剪刀剪成条:“用这个!先止血再说!”她的白大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袖口被血渍硬成了板结的硬块,眼睛里布满血丝——这是她连续工作的第四个通宵。

天宇走进寺庙时,正看到一个伤兵因为剧痛挣扎,周医生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忍着点,等仗打赢了,我陪你回家种地。”伤兵的哭声突然停了,只是咬着牙点头,眼泪却从眼角滚落。

“药品还能撑多久?”天宇走到周医生身边。

周医生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青霉素只剩最后几支,连消毒用的酒精都掺了一半水。再没有补给,明天开始,只能用煮沸的盐水清洗伤口了。”她指了指角落里几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已经有七个伤兵因为感染……没挺过去。”

天宇的目光落在白布上,那下面可能是昨天还跟他敬礼的士兵,可能是吃饭时总抢着多盛一碗的伙夫。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我让后勤队不惜一切代价送补给过来,你们再坚持一下。”

“不是我们能不能坚持的问题。”周医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忧虑,“是士兵们的士气。刚才我听见几个伤兵在说,‘这仗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有人说‘就算拿下要塞,后面还有更多的碉堡,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天宇的心沉了下去。他走出寺庙,沿着战壕往后走,想听听士兵们的真实想法。夕阳的余晖把战壕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个士兵正背靠着土墙抽烟,烟头的火光在暮色中一闪一闪。

“听说了吗?三团的老李,昨天冲在最前面,被炮弹炸得连尸首都没找着。”一个士兵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家里还有个瞎眼的老娘等着他养老呢……”另一个人叹了口气,“我娘昨天托人捎信来,说村里被敌军抓了壮丁,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对面的要塞里……这仗打下去,到底图个啥?”

“图个啥?”第三个声音更消沉,“我看是没完没了了。咱们从南边打到北边,打死了多少人,可敌军好像永远打不完。说不定等咱们死光了,这要塞还在呢……”

天宇站在暗处,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一直以为,士兵们和他一样渴望胜利,却忘了他们也是儿子、丈夫、父亲,也会累,也会怕,也会对看不到尽头的战争感到绝望。

回到指挥部时,电报员递来一份总部的急电,上面催促他“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突破要塞,配合友军的侧翼进攻”。天宇把电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烦躁地在帐篷里踱步。地图上,代表联盟军的蓝色箭头在要塞前停滞不前,而代表敌军的红色圆点,依旧密集地分布在要塞的每个碉堡里。

“将军,要不试试夜袭?”赵峰走进来,右臂的绷带又渗出血迹,“我带一支敢死队,从要塞侧面的排水渠摸进去,炸掉他们的弹药库。”

天宇看着他渗血的绷带,想起三天前赵峰在冲锋中为了救一个新兵,被弹片划伤了胳膊,却只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再次冲上前线。他摇了摇头:“排水渠早就被敌军堵死了,昨天派去侦查的小分队,一个都没回来。”

“那怎么办?”赵峰急了,“总不能就这么耗着!”

天宇走到地图前,手指抚摸着要塞周围的地形——除了正面的开阔地,东西两侧都是河流,北侧是连绵的丘陵,敌军在丘陵上也修筑了火力点,形成了交叉防御。单纯的军事进攻,无论是正面冲锋还是侧翼迂回,似乎都难以奏效,只会徒增伤亡。

“必须想个别的办法。”天宇喃喃自语,眼神落在要塞后方的补给线上。那条从县城延伸到要塞的公路,是敌军运送弹药和粮食的唯一通道。如果能切断这条线……

“赵峰,你派人去侦查一下敌军的补给频率和守卫情况。”天宇突然说,“越详细越好,包括他们的巡逻路线、换岗时间、运输车辆的数量。”

赵峰虽然不解,但还是立正敬礼:“是!”

夜色渐深,天宇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想起白天在战壕里听到的抱怨,想起战地医院里那些痛苦的脸,想起开阔地上那些永远无法回家的士兵。他知道,不能再用士兵的生命去硬拼了,那样就算最终拿下要塞,也会失去更多比胜利更重要的东西。

帐篷外,风卷着落叶穿过战壕,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在为死去的亡灵哀悼。天宇坐起身,点燃一盏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重新研究地图。他的目光在要塞、河流、丘陵、补给线之间反复移动,一个模糊的计划渐渐在脑海中成形。

“也许,破局的关键不在冲锋的次数,而在如何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天宇对着地图轻声说,指尖在敌军的补给线上重重一点。

窗外的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在地图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天宇知道,这个计划风险很大,甚至可能比正面冲锋还要危险,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减少伤亡,为了让剩下的士兵能活着看到胜利,为了不让“战争无休无止”的怨言变成现实,他必须冒险一试。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天宇终于放下笔,在纸上写下了新的作战方案。方案的开头,他没有写进攻时间,而是写了一行字:“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和胜利同样珍贵。”

战壕里,士兵们已经开始整理装备,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疲惫,但当看到天宇亲自走来,和他们一起检查步枪、擦拭刺刀时,眼神里渐渐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天宇知道,这丝光还很脆弱,但只要他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这光就会变成燎原之火,照亮眼前这片胶着的战场。

而远处的要塞里,敌军的炮口依旧对着前方,他们不知道,一场不同于以往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