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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她也过得很好?

他来得太迟了。

迟得他连补偿的资格都没有。

她祝他幸福。

原来彻底的放下,是连恨都没有。

这些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他的心。

而他,只能茫然地承受着。

傅宴北不知道这会站在温静家门口,还有什么意义。

“我路过…路过,”傅宴北语无伦次,袋子的提绳深深勒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顺便看看你。”

说完这句,他浑浑噩噩地把袋子挂在她家门把手上。

几乎是落荒而逃。

背影都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溃败。

他输了。

一败涂地。

她的幸福,没有他。

他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雄心壮志,在她平静的叙述里,溃不成军。

除了退场,他还能做什么?

她过得那么好。

他凭什么去破坏?

他不配。

温静站在原地,望着傅宴北的背影。

他没开车。

助理也不在。

一个人往山上走什么?

来访友还是见合作伙伴?

那背影,和这精心打理的富人区格格不入。

看着……竟有些失魂落魄。

温静觉得自己想多了。

那个高高在上,矜贵又倨傲的傅宴北,怎么可能和“失魂落魄”四个字沾边?

或许是工作不顺心吧。

收回视线,温静准备进家门,取下门把手上的袋子。

想叫住傅宴北,却发现人走远了,她低头看了看。

里面装的竟是慕斯蛋糕,上面还点缀着新鲜的草莓。

连个包装都没有,只用一只昂贵的骨瓷碟子盛着,像是从哪个宴会上顺手“借”来的。

顺路给她带块蛋糕?

还是从别人家宴会上捎来的?

温静皱了皱眉。

进了别墅大门,温静拎着袋子,走了两步,想了想,走到垃圾桶边,将袋子扔了进去。

-

周霖看着坐在沙发上喝闷酒的傅宴北,“怎么了,温小姐不喜欢你做的蛋糕?”

原本是打算送珠宝首饰的。

后来傅总觉得不行。

珠宝太冰冷,像他从前对待她的方式。

怕把她推得更远。

于是,他想到以新邻居的身份,送一份蛋糕。

这个借口很家常,不突兀。

上一任房主估计是个烘焙爱好者。

厨房里连烤箱、电子秤、打蛋器还有蛋糕模具都有。

又打电话,请了位顶尖的糕点师傅上门,现场教他。

前前后后忙碌三个多小时。

终于做出一个傅总觉得完美的蛋糕。

谁能想到,高高兴兴地出去,灰头败脸地回来。

傅宴北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背搭在额头上,“她真的有男朋友了。”

高大英俊的外国男人。

周霖:“你没告诉温小姐,你一直没忘了她,在找她?”

“说了顶什么用?”傅宴北闭上眼,声音懒散,“她是能为了我甩了现在那位,还是能让我显得不那么多余?”

“……”

傅宴北:“玛莎拉蒂mc20,不是小数目。看来她这位男朋友,经济实力不俗。我连用钱砸走他的机会,都没有。”

这感觉糟糕透了。

就像他精心准备了所有的筹码踏上赌桌,却发现对方根本不玩这个游戏。

“傅总,”周霖拧着眉,欲言又止,“你有钱,无可厚非,在某些层面是优势。但追回温小姐,毕竟不是做一个并购项目。您不能用对付竞争对手的那套‘资本碾压’思维,去对付您想共度余生的人啊。”

傅宴北拿开手背,看向周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鹰隼般审视着他。

周霖内心慌得一批。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平静地迎上了总裁的视线。

他觉得自家老板,情感能力近乎匮乏。

亲情淡漠。

爱商为零。

傅总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和父亲感情淡薄,父亲也更看重他大哥。

隆昇的股份是家里的,但恒飞才是他自己的江山。

亲情,一旦掺杂了利益和复杂的人性,就不再纯粹了。

剩下的,多是算计与衡量。

当年傅宴北被绑架,他父亲傅万昱为了公司股价,压下了消息,选择私下解决。

不报警。

母亲韩清棠不知内情,救子心切,轻信了绑匪的谎言,独自去交赎金,却不幸在途中车祸遇难。

本就不深厚的父子情,更是雪上加霜。

后来还是温静嫁进来,傅宴北看在妻子的面上,才偶尔回老宅做做表面功夫。

周霖觉得在亲情上,傅总的状态很病态。

就像有些家庭里的孩子,心里清楚自己不被偏爱,可父母一旦召唤,你还是会去。

是一种清醒地看着自己往里跳的无奈。

可是这样的行为,对于自己的另一半,是很残忍的。

傅总真的不懂吗?

傅宴北倾身,拿桌上的打火机,点燃烟。

他静静地抽着,袅袅烟雾模糊了眼底的情绪。

“周霖,你也在心底嘲笑我,是不是?”

周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傅总叫他全名!

平时一旦用这种称呼,就意味着老板的耐心告罄。

他不高兴了。

“傅总,我怎么会嘲笑您?”周霖语气恳切,“您忘了?为了离温小姐近一点,我们连夜买下这栋别墅。为了送个合适的礼物,您亲手学做蛋糕到凌晨……我看着,只觉得佩服。”

傅宴北轻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做的这些,或许温静的男朋友也做过。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可能做得更好。她凭什么……”

会因此而多看我一眼?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

一想到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别人,他的心就酸得发胀,堵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傅宴北捻灭烟头,下颌线紧绷:“玩玩而已,玩够了,她会回来的。”

周霖:“……”

连自欺欺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么卑微。

表面装得大度,心里怕是早就醋海翻波了。

-

温静合上电脑,闭上眼,揉了揉眉骨。

她看了下时间,拨号给钟瑞。

“孩子们都睡了吗?”

钟瑞:“刚洗完澡,穿好睡衣。你要开视频,看看吗?”

“嗯。”

过了半分钟,视频电话接通。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挤在镜头前,身上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小脸粉扑扑,白嫩嫩的。

明明隔着万里,温静却好像真的能闻到他们身上刚洗完澡的、香喷喷的味道。

“妈咪。”

“妈咪。”

甜甜,软糯的声音。

温静心里不由一软。

“妈咪在呢。时宜,时睿,这几天在太爷爷家,玩得开心吗?”

温时宜:“太爷爷昨天偷偷给我吃了一块巧克力。”

温时睿:“妹妹,太爷爷说不能告诉妈咪。”

温时宜:“太爷爷说,妈咪现在是公主,小时候也是小馋猫,总缠着他要糖吃。”

温时睿:“妈咪,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太爷爷家的蚂蚁洞我都数完啦。”

听着女儿和儿子的对话,温静心里又暖又好笑,连近日的疲惫和心塞都融化了。

温静温柔出声:“妈妈忙完这个项目,就回来了。”

温时宜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又说:“妈咪,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和哥哥的爸爸,是迷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