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室的小窗透进第三道晨光时，凌霖的灵海里“咔哒”响了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又像是终于拼好了最后一块拼图。
他猛地睁开眼，灵视之瞳下意识运转——灵海中央，一团金光正缓缓旋转，拳头大小，圆滚滚的，边缘还泛着圈柔和的白芒。
金丹。
他真的凝结出金丹了。
凌霖抬手摸了摸胸口，灵府位置暖暖的，灵力流转比以前快了十倍不止，稍微一动念，就能感觉到灵力顺着经脉“嗖嗖”跑，比筑基期那慢悠悠的样子利索多了。
“成了？”他有点不敢信，抬手对着墙角的炭炉挥了挥。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就是炉子里的火星“噗”地跳了一下，添的那根柴自己立了起来，还转了个圈。
“……挺朴素的。”凌霖嘀咕。人家结丹不是霞光万丈就是电闪雷鸣，他这跟点煤气灶似的，低调得过分。
胖龟不知啥时候醒了，正蹲在他腿边，小脑袋仰得高高的，盯着他的胸口直瞅，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确认什么。
“看啥？”凌霖把它捞起来，“你主人现在也是金丹大佬了，以后出去罩你。”
胖龟“嗷”了一声，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壳上的金光比昨天亮了点，像是沾了点金丹的光。
正乐着，外面传来“轰隆”一声，震得闭关室的墙都抖了抖。
“啥动静？”凌霖皱眉。这动静听着像灵力爆炸，还挺近。
他抱着胖龟走到门边，刚解开禁制，一股熟悉的药香混着灵力波动涌了进来。
“柳师姐那边成了！”岩浩的大嗓门从远处传来，带着兴奋，“凌霖！你快出来看！柳师姐突破金丹中期了！刚才那下是她的灵力外放，可威风了！”
凌霖心里一松，推门出去。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不可理喻道长捋着胡子笑，匡利睿拍着大腿叫好，周富贵正跟青禾子讨价还价，说要给柳馨梦的突破仪式拉点赞助。
而院子中央，柳馨梦站在那里，道袍被灵力吹得猎猎作响。她的灵力颜色是淡青色的，比以前浓郁了不少，在周身形成层薄薄的光罩，一看就知道修为稳固了。
“恭喜啊，柳师姐。”凌霖走过去，笑着拱手。
柳馨梦转过头，脸上带着点红晕，估计是刚突破完还有点脱力，但眼神亮得很。看到凌霖，她挑了挑眉：“你也成了？”
“侥幸。”凌霖点头。
“哼，算你运气好。”柳馨梦嘴上不饶人，嘴角却翘着，“刚才我突破时感觉到你的灵力波动了，挺稳，没给天虚观丢人。”
“那是，”钟广萍突然从后面跳出来，手里还举着个糖葫芦——不知道哪来的，“也不看是谁的朋友。凌霖，快说说，结丹啥感觉？是不是浑身暖洋洋的，想找人打一架？”
“想打一架的是你吧。”周婧瑶跟在后面，手里的阵法盘还在闪，“刚才柳师姐突破时，山门外有异动，像是有人在窥探。我让张长兴他们去看看了。”
凌霖心里一凛：“弑天血煞宗的？”
“八成是。”不可理喻道长走过来，脸色沉了沉，“柳丫头突破金丹中期，对你结丹，这俩事凑一块儿，足够让某些人坐不住了。他们肯定想趁机来探探底。”
“探底？”张长兴扛着大锤从外面回来，脸上沾着灰，“我看是来找揍的！刚才在山门外瞅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被我一锤吓跑了，掉了个这玩意儿。”
他扔过来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个“煞”字，还沾着点血。
“是弑天血煞宗的弟子令牌。”柳馨梦捡起令牌，眉头皱紧，“看来他们是真盯上松茳宗了。”
“盯就盯呗。”钟广萍晃了晃骨笛，小骨在里面哼了段小调，“以前咱们怕他们，现在凌霖和柳师姐都晋阶了，正好跟他们好好玩玩。”
“别大意。”不可理喻道长摇摇头，“风忆平还没露面，那老东西才是麻烦。他徒弟黄建生死了，肯定会报复。”
正说着，夏瑜斐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片残破的衣角：“庄主，凌医生，我们在山脚下发现的，上面有血煞宗的标记，还有股很浓的血腥味，像是……有人受伤了。”
众人脸色都变了。
“难道是张师兄刚才打伤的？”慕容雪小声问。
“不像。”张长兴挠头，“我就锤了他们一下，没下死手，不至于流这么多血。”
凌霖接过衣角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这血腥味里混着点别的东西，像是……腐肉味。还有，这布料的材质，不是普通弟子穿的。”
“你的意思是……”柳馨梦眼神一沉。
“可能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凌霖分析，“或者，是有别的势力掺和进来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安静了不少。
大家都知道，松茳宗现在像块肥肉，不光弑天血煞宗盯着，别的邪派说不定也在旁边瞅着，就等他们跟血煞宗两败俱伤，好来捡便宜。
“管他什么势力，”匡利睿站起身，拍了拍凌霖的肩膀，“你和柳丫头刚突破，先稳住修为。剩下的事，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
“就是，”不可理喻道长点头，“今天先好好庆祝，明天再议正事。周庄主，你刚才说的赞助……”
“哎，好说！”周富贵眼睛一亮，掏出金算盘，“我看就办个‘金丹双庆宴’，灵植我出，酒水我包，场地费就收大家……”
“收什么费！”柳馨梦瞪他，“就当给松茳宗添点人气，免费！”
“免费？”周富贵脸都白了，“那我的灵值……”
“回头我让藏经阁给你开放三天，随便你抄符箓。”柳馨梦一句话堵回去。
周富贵立刻眉开眼笑：“成交！免费就免费，为了柳丫头和凌医生，我周富贵大出血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的凝重气氛散了不少。
凌霖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
穿越到隆文大陆这么久，从被人嘲笑的“无灵根废体”，到现在凝结金丹，身边有吵吵闹闹的朋友，有互相扶持的伙伴，还有个整天蹭吃蹭喝的胖龟。
好像……也挺不错的。
“想啥呢？”钟广萍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周婧瑶去厨房了，说要给你做灵米糕，庆祝你结丹。你不去盯着点？她上次把盐当成糖，做出来的糕能齁死人。”
“真的假的？”凌霖赶紧往厨房跑。
“骗你干啥！”钟广萍在后面笑，“快去快去，晚了就只能吃齁死人的糕了！”
柳馨梦看着凌霖的背影，对身边的岩浩说：“把你昨天放门口的素饼拿过来，我尝尝。”
“哎！好！”岩浩乐颠颠地跑了。
不可理喻道长和匡利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阳光正好，洒在松茳宗的院子里，照得每个人身上都暖暖的。
山门外的阴影里，有人悄悄退去，留下个不起眼的符咒，很快被风吹成了灰。
风波或许还在，但至少此刻，松茳宗的笑声，比任何灵力波动都要响亮。
凌霖的金丹之路，算是真正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