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蚕室体育馆,《人气歌谣》直播现场。能容纳数万人的场馆座无虚席,各色应援灯牌汇聚成光的海洋,粉丝的呼喊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今晚,不仅是常规的打歌舞台,更是一位颁奖的直播。
Secret的《Shout》热度未减,持续占据音源榜前列,一位候补的竞争依旧激烈。但今晚,聚光灯下还有另一个令人瞩目的身影,宋智恩。
她的Solo出道曲《回声》凭借其深刻的情感表达和宋智恩脱胎换骨般的演唱,在没有任何打歌宣传的情况下,竟然也悄无声息地挤进了音源榜上位圈,甚至在一家主流音源网站的实时榜上进入了前十。
这是纯粹的“音源逆袭”,靠的完全是歌曲本身的质量和歌手的声音魅力。因此,今晚她也被节目组特别邀请,进行出道舞台表演。
此刻,后台待机室里,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同。Secret的四位成员已经完成了团体舞台,正等待着一位颁奖。
而宋智恩刚刚结束了自己的Solo舞台,脸上的舞台妆被汗水微微浸润,眼睛却亮得惊人,还沉浸在刚才表演的余韵中。她的临时经纪人金代理正兴奋地跟她说着网络上爆炸的好评。
“实时搜索第一了!‘宋智恩回声现场’、‘被天使吻过的嗓子’……都在前面!音源排名又往上升了两位!智恩啊,你这次真的成了!”金代理激动得脸发红。
宋智恩只是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挂在颈间的一个小巧的、造型别致的银色定制麦克风项链。
这是她前几日偷偷去订做的,内侧刻着“Echo & Resonance”(回声与共鸣),以及一个极小的、只有她自己明白含义的日期。
她的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待机室角落的监视器屏幕。屏幕上,正切换着观众席的镜头。她在找一个人。她知道他可能不会坐在显眼的VIp席,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找。
刚才在舞台上,唱到那句“是你听见我心底的回声,唤醒沉睡的音阶”时,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扫过台下那片模糊的黑暗,渴望能捕捉到那道沉静的身影。
“智恩欧尼,刚才唱得太棒了!”韩善花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真心实意地赞叹,“我在后面听着都快哭了,特别是最后那句高音,太有力量了!”
“谢谢善花。”宋智恩回过神,对妹妹温柔地笑了笑,但笑容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全孝盛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一丝复杂的了然:“很成功,智恩。你的声音,终于被更多人听到了。”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柔些,脖颈间一条新换的丝巾,巧妙地遮住了某个隐约的红痕。
郑荷娜靠在对面的墙上,对宋智恩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酷酷地说了句:“不错。没丢Secret的脸。”但眼中也有一丝对同伴实力的认可。
很快,工作人员来通知,一位颁奖即将开始。Secret和另一位大势男团是最大候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聚集到监视器前。
颁奖环节,紧张的音乐,主持人卖关子的语调,最终——
“本周《人气歌谣》一位,粗卡哈密达——Secret,《Shout》!”
“耶——!!”待机室里瞬间爆发出欢呼。韩善花跳了起来,宋智恩也开心地鼓掌,全孝盛和郑荷娜相视一笑。连续两周获得打歌节目一位,这对重组女团来说,是巨大的肯定。
紧接着,是安可舞台。Secret四人再次登上舞台,与粉丝互动,感谢,并简单地安可演唱。
按照流程,获得一位的歌手可以在安可时简短发言。轮到宋智恩时,她接过话筒,调整了一下呼吸。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珍珠白的裙子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看着台下那片晃动的、写有她名字的应援灯牌,看着那些因为她歌声而落泪或欢呼的陌生面孔,心中被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填满。但在这幸福感的中心,有一个更清晰、更坚实的影子。
“大家好,我是Secret的宋智恩,也是Solo歌手宋智恩。”她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澈而稳定地传遍全场,“能站在这里,唱我自己的歌,得到大家的喜爱,像梦一样。
感谢所有喜欢《回声》的朋友,感谢我的成员们,感谢公司……”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扫过台下某个区域。这一次,不知是巧合还是某种感应,她的视线在掠过侧前方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时,猛地定格了。
那里灯光昏暗,但她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高大身影,正安静地站在通道入口的阴影处,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是刘天昊。他果然来了。没有坐在显眼的位置,只是这样静默地旁观。
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更剧烈地撞击着胸腔。一股滚烫的勇气,混合着无以复加的感激和某种更深沉的情感,冲上头顶。
宋智恩握紧了话筒,目光牢牢锁定了那个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坚定地继续说道: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一个……给予我声音力量,让我相信自己的声音值得被听见的人。谢谢你,听见了我心底的‘回声’,也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共鸣’。”
她没有说出名字,但那双盈满水光、直直望向某个方向的眼睛,和话语中那份超越寻常感谢的深切情感,让现场和屏幕前的无数观众瞬间捕捉到了异常。
镜头甚至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快速扫了一下那个昏暗的角落,虽然只拍到模糊的人影和迅速挡开的安保人员侧身,但已足够引发联想和热议。
后台待机室里,全孝盛看着屏幕上宋智恩那双仿佛在发光的、专注望向某处的眼睛,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韩善花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郑荷娜挑了挑眉,哼了一声,别开了视线。
安可结束,回到后台。宋智恩还觉得脸颊发烫,手脚有些发软。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现在回想起来让她既后怕又有一丝隐秘的畅快。她真的说出来了,在数万人面前,用那种方式……
“智恩啊,刚才的发言……”金代理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对不起,金代理,我有点激动了。”宋智恩低下头。
“算了,效果……其实也不错,话题度更高了。”金代理摇摇头,没再多说。
成员们陆续回来,韩善花扑过来抱住宋智恩:“欧尼!你刚才看的是会长吧?对吧对吧?我的天,好大胆!但是好感动!”
宋智恩脸更红了,轻轻推开她:“别瞎说……”
全孝盛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声音平静:“说了就说了。本来也是事实。”但眼神里有一丝只有宋智恩能看懂的、复杂的波澜。
郑荷娜则甩过来一句:“肉麻。”但嘴角似乎有点上扬。
就在这时,待机室的门被敲响。李室长推开门,侧身让进一个人。
刘天昊走了进来。他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似乎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丝夜风的微凉。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在宋智恩微微泛红、有些躲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对李室长说:“车备好了,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出发。今天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会长。”众人应道。
刘天昊说完,似乎就要离开。宋智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手指摸到了颈间那个微凉的麦克风项链。勇气再次涌上来,她顾不得其他人在场,快步追了上去,在门口叫住他:“会长!”
刘天昊停下脚步,转过身。
宋智恩跑到他面前,因为急切和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她从脖子上解下那条精致的银色麦克风项链,双手捧着,递到刘天昊面前。项链在待机室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这、这个……送给您。”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颤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执着地看着他,“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您,给我的‘回声’,找到了‘共鸣’。”
她把上台前练习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脸颊红得快要烧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这一幕。韩善花倒吸一口凉气。全孝盛抿紧了唇。郑荷娜抱起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
刘天昊的目光落在她掌心那条小巧的项链上,又缓缓移到她因为羞怯和期待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上。他沉默了几秒,那几秒对宋智恩来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项链,而是用指尖,轻轻勾起了项链的链子。
冰凉的金属链条滑过宋智恩的掌心,带起一阵酥麻。他拿起项链,放在眼前看了看,似乎注意到了内侧那行极小的刻字,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礼物我收了。”他将项链随意地放进了衬衫胸前的口袋,那小小的礼物,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然后,他抬起手,很轻地碰了碰宋智恩滚烫的脸颊,动作快得像是错觉。
“唱得不错。继续努力。”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这次真的离开了。
宋智恩僵在原地,脸颊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微凉的触感,而胸口的口袋位置……他收下了,还放在了那里!
巨大的喜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酸楚,瞬间淹没了她,让她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哇……”韩善花小声感叹。
全孝盛默默收回目光,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郑荷娜撇了撇嘴,也走开了。
几天后,京畿道某影视城。韩善花正在拍摄她担任重要配角的那部家庭剧《暖阳之下》的最后几场戏。
她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饰演的角色“秀英”从一个怯懦受气的小媳妇,逐渐在经历变故后变得坚强独立,人物弧光完整,表演层次丰富。
导演和合作演员都对她赞不绝口,剧组私下流传,她很可能凭借这个角色角逐今年的电视台演技大赏新人奖。
今天要拍的是秀英在遭遇重大打击后,在雨夜中独自徘徊、最终在童年旧屋前崩溃痛哭的重场戏。情绪爆发力要求极高。
拍摄从傍晚开始,天公作美,真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韩善花早已进入状态,穿着单薄破烂的戏服,在泥泞的巷子里跌跌撞撞,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将一个女人绝望到极致、又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执念的状态,演绎得淋漓尽致。导演在监视器后连连点头。
然而,就在拍摄一条韩善花需要冲过一个积水小坑的镜头时,意外发生了。她脚下打滑,惊呼一声,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左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了一下,头也磕在了旁边堆放的旧木板边缘。
“善花xi!”
“快!停下!”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导演、助理、医护人员立刻冲了上去。
韩善花倒在地上,左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额角火辣辣的,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脑子嗡嗡作响,耳边是嘈杂的人声,雨水模糊了视线。疼痛和恐慌让她浑身发抖。
“善花!能听见吗?伤到哪里了?”导演焦急地问。
“脚……头好疼……”韩善花声音带着哭腔,意识有些模糊。
“叫救护车!快!”
“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现场更乱了。
就在这时,韩善花在一片混乱和疼痛中,脑子里第一个清晰闪过的念头,不是叫经纪人,不是叫成员,甚至不是叫妈妈。是一个电话号码,和那个永远冷静沉稳的声音。
她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右手,艰难地从湿透的戏服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被雨水打湿,有些滑动不畅。她哆嗦着手指,无视了周围“别乱动”、“先处理伤口”的呼喊,固执地解锁,找到通讯录里那个被置顶的、没有存名字只有一串简单数字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刘天昊平稳无波的声音传来,即使在嘈杂的背景音和韩善花自己的抽气声中,也清晰可辨:“说。”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韩善花一直强忍的恐惧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破碎不堪:“会长……呜……我摔倒了……脚好疼……头也在流血……我好怕……”
她语无伦次,只是本能地倾诉着自己的恐惧和伤痛,仿佛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能得到庇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刘天昊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位置,伤情。身边有谁。”
韩善花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报出了拍摄地和自己的情况。
旁边剧组的医务人员赶紧接过电话,快速专业地汇报了初步判断:左脚踝疑似扭伤或骨折,额部开放性伤口需缝合,意识清醒但有轻微脑震荡可能,已呼叫救护车。
刘天昊听完,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电话挂断。韩善花握着手机,听着忙音,心里空落落的,但那种灭顶的恐慌,却因为他那简短平静的反应,奇异地平息了一些。她相信,他说“知道了”,就一定会做些什么。
果然,不到五分钟,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呼啸着冲进片场,车上跳下几个穿着黑色制服、训练有素、气场冷峻的男人。
他们迅速分开人群,为首一人亮出证件,对导演快速低语几句,导演脸色一变,连忙点头。
这几人径直走到韩善花身边,其中一人蹲下,动作极其专业利落地检查了她的脚踝和头部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固定。
“韩善花xi,我们是刘会长派来的。救护车太慢,我们用我们的车送您去最近的顶级私立医院,医疗团队已经在医院待命。请配合。”
他们的语气不容置疑,动作干净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在剧组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们将韩善花小心翼翼地转移到担架上,抬上其中一辆越野车。
另一人则对导演交代:“会长吩咐,韩善花xi的所有医疗费用和后续误工损失,昊天负责。拍摄进度,请剧组根据她的恢复情况再行协商。有任何问题,联系这个号码。”递上一张只有号码的名片。
越野车引擎轰鸣,迅速驶离了混乱的片场,将雨水、嘈杂和目瞪口呆的众人抛在身后。
车上,韩善花躺在舒适的担架床上,额头的伤口已经被专业处理,疼痛依旧,但心里的惶然已去了大半。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色,想起刚才自己第一个打出的电话,和他迅速派来的人。
这种不问缘由的依赖和被迅速回应的安全感,让她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车子没有去附近的公立医院,而是径直驶入了首尔江南区一家以顶级医疗设备和隐私性着称的私立医院。车辆直接开进特殊通道,电梯直达VIp楼层。
一整组早已等候的专家医生和护士立刻围了上来,接替了车上的人员,将韩善花推进了检查室。
一系列最精密的检查快速完成。结果很快出来:左脚踝韧带中度撕裂,伴有轻微骨裂,需要打石膏固定;额部伤口需清创缝合,有轻微脑震荡,需留院观察24小时。
处理伤口、打石膏的过程中,韩善花一直很安静,配合着医生。
直到一切处理妥当,被送入一间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VIp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那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后怕才彻底席卷了她。
她躺在柔软的病床上,看着自己被石膏固定住的脚,和额头上贴着纱布的地方,眼泪无声地滑落。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韩善花泪眼朦胧地望去,只见刘天昊走了进来。他似乎是直接从某个场合赶来的,身上还穿着挺括的深色西装,只是解开了领带,衬衫领口微敞。他手里拿着她的检查报告,走到床边。
“会长……”韩善花想坐起来。
“躺着。”刘天昊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扫过她打着石膏的脚和额头纱布,又落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上。
“医生说了,没大事。脚养六到八周,注意康复训练不会留后遗症。额头伤口小,用美容针缝的,好了看不出来。脑震荡观察一下,没问题明天就能出院静养。”
他的声音平稳,将病情交代得清清楚楚,没有安慰,只是陈述事实。但这种“没大事”的笃定,比任何安慰都更能安抚人心。
韩善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次是放松的眼泪。她看着他,哽咽着说:“对不起,会长……我又给您添麻烦了……还耽误拍摄……”
“拍摄的事不用你操心,已经处理了。”刘天昊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将检查报告放在一旁,看着她,“疼吗?”
韩善花用力点头,又摇头:“现在……好多了。谢谢您派人来接我,还安排这么好的医院……”
“你第一个电话打给我,”刘天昊打断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泪湿的脸,“为什么?”
韩善花一愣。为什么?她当时根本没想为什么,就是本能。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近的浮木,受伤的幼兽寻找最强大的庇护。
“我……我不知道……”她老实回答,眼神有些茫然,“我当时好怕,好疼……脑子里只记得您的号码……就觉得……告诉您,您会有办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依赖和一丝怯意。她怕他觉得她太麻烦,太没用。
刘天昊沉默地看着她。女孩哭得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宽大的病床上,打着石膏的脚和额头的纱布让她看起来格外脆弱,但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里,是全然的、毫不掩饰的信赖。
这种信赖,盲目,直接,将他置于一个绝对庇护者的位置。
是他一步步引导、鼓励、给予机会,让她从那个在片场被推搡辱骂也不敢出声的小龙套,变成了如今备受好评、有代表角色的演员,也让她在脆弱无依时,本能地将全部信任和依赖,寄托在他身上。
他伸出手,不是像对宋智恩那样碰脸颊,而是用指腹,擦去她滑落到腮边的一滴泪。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随意。
“记住这个号码就行。”他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下次有事,还可以打。”
韩善花的心猛地一跳,怔怔地看着他。他……不嫌她麻烦?还允许她下次再打?
巨大的暖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将她淹没。她用力点头,想笑,眼泪却掉得更凶。
刘天昊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出院,送你回安排好的康复公寓。剧组那边,等你好了再说。”
他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演得不错。导演夸你有天赋,肯吃苦。这次意外,不会影响你拿奖。”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韩善花躺在病床上,耳边还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他连导演的夸奖和拿奖的可能性都知道……他一直在关注着。
她摸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刚才拨出的那个号码界面。她看着那串数字,指尖轻轻划过,然后珍而重之地,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肩膀微微耸动。
不是悲伤的哭泣。是一种混合了疼痛、后怕、被妥善保护的庆幸,以及某种悄然滋长的依赖与眷恋。
她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在心灵最脆弱恐惧的时刻,第一个拨出的那个号码,和迅速响应的庇护,已经在她心里,刻下了最深的印记。
窗外,夜色正浓。城市的灯火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晕染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