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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天庭审我,却审出个众神白月光 > 第249章 既然这世道烂透了,那就拿钱砸出一条通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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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既然这世道烂透了,那就拿钱砸出一条通天路!

独轮车的轴承干了。

铁磨铁。

尖厉的嘶鸣,剐蹭着耳膜。

三十里荒原,风停雪止。

那场吞噬了驿站的大火,早已被身后的夜色嚼碎,吞尽。

林澈没回头。

胸口那叠银票,三千万两,烫得皮肉生疼。

这不是钱。

这是那个胖子刚从身上剥下来的油,也是他剐下来的命。

车身颠了一下。

棉被里探出一只手,枯瘦,指节青白,虚空里抓了一把。

“澈哥?”

她抓住了林澈空荡荡的袖管。

很紧。

“刘员外呢?怎没听见他那呼哧带喘的动静?”

林澈脚下一顿。

草鞋早磨穿了,脚底板那层血痂冻得硬邦邦,踩在碎石上,没知觉。

“没跟上。”

“怎么?”

“他说那是笔大买卖。”

“他说这辈子亏心事做尽,得留在那个火坑里把账算平。算不平,他不走。”

被窝里安静了。

过了许久,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那是把哭声嚼碎了咽下去的动静。

林澈没劝。

这世道,能哭出声是福分。

他连这福分都省了。

前面只有路。

往北。

……

三十三天。

蟠桃树杈上,一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正蹲在那儿。

手里半个桃子,刚咬了一口,突然扬手砸了。

吧唧。

稀烂。

“真他娘的酸。”

玄穹天尊。

“猴子,心又燥了?”

“燥个屁。”

“俺就是不痛快。”

“那胖子一身俗骨,本来能活八十八,儿孙满堂送终。就因为信了这书生一句鬼话,肉身填了火坑。”

“值当?”

玄穹天尊神色淡漠。

“值不值,不由你定。”

“由那个书生定。”

“他若死在半道,那胖子就是白死,是蠢死的猪。”

“他若能活着走到金銮殿,把这天捅个窟窿……”

“那胖子,便是功德无量。”

孙悟空龇牙,獠牙森白。

“那俺老孙就睁眼看着。”

“看这满嘴仁义道德的书生,骨头是不是真的比铁硬。”

……

路,长得让人绝望。

林澈不知道走了几天。

只知道那一车轮印子里,红得刺眼。

赵霓裳烧得厉害。

浑身滚烫,嘴里却喊冷。

林澈脱了那件染血的青衫,裹在她身上。

他光着膀子。

瘦骨嶙峋的脊背暴露在寒风里,拉着车,在雪地里狂奔。

跑起来就不冷了。

跑起来,血就热了。

路遇流寇。

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看着这个赤身、满身血痂、拉着破车的疯子,竟没人敢动刀。

因为那双眼。

那不是活人的眼。

那是恶鬼盯着肉的眼神。

谁挡路,谁就是干粮。

……

这日正午。

地平线上,黑压压起了一道墙。

巨龙盘踞,高达十丈。

大乾帝都,上京。

城门口人声鼎沸,车马如龙。

那是盛世才有的喧嚣,那是权力和金钱发酵后的味道。

林澈停了车。

他现在的模样,比厉鬼还不如。

头发板结成块,脸上是混着血的黑灰,赤裸的上身肋骨根根分明。

周围百姓捂鼻避让。

“哪来的疯狗?”

“真晦气,守门的怎么什么脏东西都放进来。”

林澈不聋。

但他听不见。

他只盯着那高耸的城门楼。

入城盘查极严。

城墙上,最新的海捕文书刚刷上去,浆糊还没干。

【钦犯:林澈】

【罪名:勾结妖邪,屠戮朝廷命官】

画像极像。

眉目清秀,书生气十足。

人群指指点点,都在议论这魔头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林澈站在阴影里。

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

一百两。

通宝庄的通兑票号,这世上最硬的通行证。

他走到守城校尉的马前。

没说话。

只是把银票递了过去。

校尉一愣,上下打量这疯子一眼,又看了看那银票上殷红的大印。

真的。

“爷……”校尉的脸变了,“您这是……”

林澈指了指身后的独轮车,又指了指城门。

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意思是:我不说话,我要进城。

校尉秒懂。

有钱的哑巴,或者是犯了事的豪强。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一百两。

“放行!快放行!”校尉挥着马鞭驱赶百姓,“没长眼吗?给爷把路让开!”

通缉令就在头顶飘着。

画像上那个“魔头”,就这么大摇大摆,从守军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进去。

用奸商的钱,买了一条进城的路。

真讽刺。

……

城门洞里阴冷。

“驾——”

蹄声如雷,地面微颤。

“闪开!大学士府车驾!冲撞者死!”

豪奴挥鞭开道。

一辆紫檀木马车碾压而来,四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车角银铃清脆。

林澈的车太宽,被挤到了墙根。

啪!

豪奴一鞭子抽在他赤裸的脊背上。

皮开肉绽。

林澈没躲,双手死死撑住独轮车,没让车身侧翻。

风起。

车帘掀起一角。

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

五旬上下,颌下三缕长须,面色红润。

当朝一品,翰林院大学士,刘辰。

也是那个胖子拿命换来的“关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

刘辰皱眉。

他看见了这个比狗还脏的乞丐。

也看见了乞丐手里那枚翠绿欲滴的扳指。

那是刘家的祖传信物。

他认得。

他也看见了乞丐那双眼。

平静,死寂,却像两把钩子。

“老爷?”车内管家低唤。

刘辰的目光在扳指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极其自然地移开了。

帘子落下。

遮住了那张脸,也遮住了车厢里透出的暖香。

“走。”

没有相认。

没有停留。

车轮滚滚,径直朝着皇宫那片金碧辉煌而去。

林澈站在扬起的尘土里。

手里攥着那枚扳指。

指甲崩断了。

血顺着指缝滴下来,砸在尘土里,洇出一朵小花。

这一刻。

墙上那张通缉令被风吹起,刚好盖住了那个触目惊心的“死”字。

林澈抬头。

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嘴角一点点扯开。

他在笑。

那笑容里没有悲愤,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通透。

“表哥……”

“既然你也瞎了……”

“那咱们这笔账,就去金銮殿上算。”

林澈重新推车。

车轮碾过那块带血的尘土,吱呀作响。

这声音。

像是在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