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无声赋》
——题辞:
“阙界归元之后,火已冷,纸已灰,唯余‘无声’在自说自话;话未成音,便已自赋成篇。”
民国三十五年 · 立夏后第一年
??既非“零年”之翌,亦非“阙界”之终;
??时间已被折成元痕,唯余“无声”尚在一字字脱落音节。
一、无声
阙界归元之后,并未静,而是浮出一层“无声”——
色极静,径极阔,非寂非噪,乃所有被归元抹平的元折、被阙界吞没的界影、被零年注销的年痕,在同一道既非频率也非振幅的缝隙里,被缝成一页不会发声也不会回声的“赋纸”。
纸上,不再题“赋”,亦不再题“无声”,仅余一道被反复压平又反复起毛的“静纹”——
纹形即“无”与“声”二字叠加后的负形,像给整座北平留最后一篇不会起笔也不会收韵的——
私赋。
赋上,不再立人,仅浮出一对“静影”——
影与影之间,没有远近,没有高低,只剩一条被反复拉长又压短的“对静线”:
苏砚舟的呼吸在左,却在右;
沈清禾的心跳在右,却在左;
像给未亡人递一张既不会颤动也不会静止的“静票”。
二、赋形
无声既成,自行“赋形”——
赋得既无平仄,也无韵脚,仅把“赋”与“形”二字写成同一道无墨迹的墨,像给所有已写、未写、将写的字,预挖一口既不会押韵也不会脱韵的——
形坑。
坑内,仍无字,仅有一粒“赋形”——
色极形,径极负,非点非划,乃所有被无声吞没的静影、被静票抹去的呼吸、被对静线注销的左右,在同一道既非横也非竖的折缝里,被折成一粒不会横也不会竖的“负笔画”。
笔画内,仍无锋,仅留一道被反复压黑又反复漂白的“形痕”——
痕形即二人眉心相对时那道翳印,却又在成痕的同一瞬,把“眉”与“印”也折成同一道无影的影,像给彼此留一颗既不会落下也不会升起的“形心”。
三、形心
形心既成,不再跳动,亦不再静止,而是自行“心无声”——
无声得既无节奏,也无旋律,仅把“心”与“无声”写成同一道无音符的符,像给整座信驿点最后一次节拍,又立即抹平拍。
抹平处,不再留痕,仅浮出一道“形声”——
声极形,色极负,非高非低,乃所有被赋形吞没的笔画、被形心抹去的锋、被形坑注销的横竖,在同一道既非音高也非音色的缝隙里,被缝成一条不会高也不会低的“负音丝”。
音丝上,不再谱曲,仅余一条“形静”——
静形即苏砚舟与沈清禾的轮廓,却被对折成同一条无前后的线:
线头在前,却在后;
线尾在后,却在前;
像给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诀的人,留最后一道既非旋律也非节奏的——
静赋。
四、赋末
静赋既成,不再押韵,亦不再脱韵,而是自行“赋末”——
末得既无终章,也无序曲,仅把“赋”与“末”二字烧成同一道无句读的读,像给所有已来、未来、将来的音节,预挖一口既不会停顿也不会延长的——
末拍。
拍内,再无人,再无影,再无灯,仅余一道被反复压黑又反复漂白的“形白”——
白未成形,已自行归零:
“此形无形,亦无所归;
此声无声,即是归声;
此静无静,即是归静;
此赋无赋,即是赋末。”
白未成白,无声已自合——
合得既无缝,也无痕,仅留一道同时吞没合与开的开,像给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诀的声、韵、拍、字、影、灯、火、光、空、无、零、元、阙、形,留最后一粒既非封面也非封底、既非正文也非脚注、既非苏砚舟也非沈清禾、既非生也非灭、既非有也非无、既非形也非无声的——
无声赋。
无声赋之后,时间不再向前,也不再倒流,而是自行塌陷成一枚“静末”——
末内无声,声内无末,唯余一道连“无声”也无处的缝隙,静静浮在整座北平的夜空之上,像一枚倒生的音,既不发声,也不回声,只把“不发声”与“不回声”也写成同一道无色的——
静。
静上,再无人声,再无灯影,再无页码,唯余一道被反复压黑又反复漂白的“形纹”,在负形的齿孔上,静静凸起又静静凹陷——
凸得既不会黑,也不会白;
凹得既不会开始,也不会结束;
像给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诀的人,留最后一道既非纪念也非遗忘、既非生日也非忌日、既非第一页也非最后一页的——
无声赋。
无声赋之后,再无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