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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修仙之我有个装备栏 > 第421章 追击后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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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穹真君收回了远眺的目光。

既然海跃老人,这枚关键的棋子已然落下,整盘谋划都在预期中稳步推进,此刻最需要的便是耐心。

思虑既定,他的目光转向静候在下方的弟子。

赵青柳垂手恭立,周身灵气虽已凝实,却仍有细微波动,显是刚突破境界不久,根基尚需沉淀。

玄穹真君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欣慰,开口道:“徒儿,既然大局已定,你且先回静室闭关,好生稳固当下境界。”

话音未落,他略作沉吟。

随即长袖一挥,袖中灵光流转,三件形态各异的法器应声现形,静静悬浮于大殿半空之中:

左侧是一柄青玉骨伞,伞面流光若水,隐隐有符文游走;

居中是一面玄铁圆盾,盾面古朴厚重,隐现龙纹;

侧则是一方紫金宝印,印钮雕作盘龙戏珠之态,祥云缭绕其间。

玄穹真君指尖微动,三件法器如有灵性般飘至赵青柳面前,宝光交相辉映,在弟子清秀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三样法器,”

他声音沉稳“皆是当年为师金丹期游历四方时所用之物。护心伞、镇岳盾、封天印”

他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弟子,继续道:“如今对我而言已是尘封旧物。你既承我衣钵,今日便赐予你。法器虽有形制之限,然道法无穷——望你善用其形,更要参悟其中真意。”

赵青柳心头一震,当即躬身行了个大礼,双手恭敬接下。

她强抑内心激动,将三件宝物郑重收入腰间流云纹储物袋,再次深深一揖:“弟子拜谢师尊厚赐!必不负法宝前缘,不负师尊教诲。”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

玄穹真君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轻轻摆了摆手。

赵青柳会意,再施一礼,方才垂首敛衽,缓步后退。直至殿门外方才转身离去。

殿内重归寂静。玄穹真君的目光再度投向云海尽头,袖中手指无意识地轻捻,仿佛在推演着天地间无形的脉络。

玄穹真君一丝极淡、却锐利如剑锋的笑意,悄然攀上他的嘴角。

“棋局已启,子落天元。”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字字清晰,在空阔的大殿中幽幽回荡。

“妖域那些蛰伏千年的老朋友们……本君这份‘厚礼’,你们接是不接?”

话音落下,短暂的寂静笼罩殿宇。

随后,一声低沉的轻笑从他喉间逸出,起初极轻,但那笑声渐次荡开,越来越响,越来越肆意,终化作洪钟大吕般的朗声长笑,震得殿梁间似有回音共鸣,香炉内袅袅的青烟也随之紊乱、盘旋。

“哈……哈哈哈哈——!”

......

与此同时,在亿万里之外的外海深渊。

幽暗无光的海沟深处,一条暗红色的蛟龙正以惊人的速度撕裂沉重的水幕,朝着某个既定的方位疾驰。

而在它身后,狂暴的暗流正席卷而来。数头身形庞大、气息狞恶的结丹后期海兽紧追不舍,它们形态各异,或如巨章挥舞着布满吸盘的触腕,或如骨甲巨蟹张开切割水流的巨螯,妖气连成一片晦暗的阴云,死死锁定了前方那道红影。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群追击者上方,一头形似远古恶鲨、体型堪比小山的元婴期妖兽,正以与其庞大身躯不符的恐怖速度破水潜行。

它冰冷的竖瞳中没有丝毫情绪,只有纯粹的捕猎者锁定猎物的漠然,周身散发的威压令沿途一切生灵本能地瑟缩、逃窜。

如此阵仗,在这片弱肉强食却也自有一套古老秩序的海域,堪称罕见。

缘由,皆因那条亡命奔逃的暗红蛟龙,触犯了一条深植于妖族血脉与传承中的铁律:不得肆意吞噬已开灵智的同族。

未启灵蒙者,或可视为野兽口粮,弱肉强食本是天道;然一旦生灵启智,踏上道途,便同属妖族范畴,受此规庇护。

可前方那红蛟,却以近乎挑衅的姿态,将这条铁律践踏得粉碎。

它并非为了生存而狩猎,更像是为了某种贪婪或诡异的修炼法门,专门针对筑基期、结丹期的妖族同道下手。

数月间,多位在这片海域有名有姓的妖族莫名失踪,最终只余下一些破碎鳞甲或残骸。

当侥幸从它利齿下逃脱的幸存者,拖着残躯将血腥真相带回族群,积压的恐惧与愤怒,终于如海底火山般爆发。

各族震怒,联名悬赏,一场波及甚广的跨族群追杀,就此拉开帷幕。

浩瀚的深海水域之中,元婴巨鲨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碾过海床,激起遮天蔽日的浑浊泥浪。

它一双大如幽谷湖泊的巨眼,死死锁定了前方那道灵巧穿梭于礁石缝隙间的暗红流光,暴烈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将周围海水都压迫得滋滋作响。

“孽障!给本座停下!”

它的怒吼并非通过声音传播,而是以狂暴的神念直接冲击着方圆数十里的海域,震得无数鱼虾昏厥,暗流为之倒卷。神念中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滔天怒意:

“区区金丹小蛟,安敢罔顾妖族亘古铁律,屠戮吞噬已开灵智的同道!此乃逆天叛族之大罪!立刻束手就擒,随本座前往万妖殿听候发落,或可留你真灵不灭!”

面对这元婴期的威压呵斥,前方奔逃的暗红蛟龙——海跃老人,却只是将覆满鳞甲的蛟首微微一侧,猩红的竖瞳斜睨后方,竟流露出一丝极具人性化的、混合着讥诮与漠然的情绪。

它并未以神念回应,反而刻意将一道混合着腥气与精神波动的嗤笑,精准地“送”入巨鲨的感知:

“呵……铁律?万妖殿?可笑至极。”

它的“声音”冰冷而滑腻,如同毒蛇游过珊瑚。

“这浩瀚汪洋,这洪荒天地,何曾有过真正的律条?唯有力量永恒,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真理!那些沦为吾腹中资粮的蠢物,不过是这真理之下的必然尘埃。想要审判吾?

追上吾,用你的尖牙利齿来与吾论道吧!”

话音未落,海跃老人那暗红色的蛟躯猛地一扭,周身鳞片缝隙间骤然喷涌出大股浓郁如墨的黑红血雾。

这血雾并非实体,而是一种燃烧本源精血催发的诡异遁术,一经施展,它的速度陡然飙升数倍,化作一道撕裂深海的暗红疾电,瞬间将距离再度狠狠拉开!

“吼——!!!”

元婴巨鲨发出一声震彻海底的狂怒咆哮,声波将下方岩层都震开道道裂痕。

它周身妖力沸腾,搅动起恐怖的水下旋涡,速度也提升至极限,紧紧咬住那道红影。

然而,那血雾遁法实在诡异刁钻,不仅速度奇快,更能在海中留下无数道惑人的气息残影,干扰锁定。

“可恶……可恶啊!!”

巨鲨的怒吼中已带上了一丝气急败坏。

它庞大的身躯在复杂海沟与林立的礁石群中,终究不如对方灵巧。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暗红身影犹如鬼魅般,借助地势与秘术,一点一点消失在感知的边缘。

这场惊心动魄的深海追猎,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

巨鲨及其麾下结丹妖兽,几乎搜遍了数万里海域的每一个角落,掀翻了无数海底山峦。

然而,海跃老人就像一滴融入墨汁的血,彻底消失了踪迹,连同它那身令人不安的暗红鳞光与血腥气息,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最终,元婴巨鲨只能悬浮在冰冷幽暗的海水中,望着空寂无垠的深渊,发出饱含愤怒与挫败的无声嘶吼。

追捕,以彻底的失败告终。而那条触犯禁忌的红蛟,已如毒刺般潜入妖族世界的更暗处,不知所踪。

巨鲨——被尊称为“铁鲨王”的元婴大妖,此刻悬浮于冰冷幽暗的海水之中,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让海水凝固。

追击的彻底失败,让它在众多后辈面前威严扫地。它那覆满钢刃般骨板的脸上,固然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巨目中翻涌的羞愤与暴怒,却如同海底酝酿的火山,令周遭所有生灵本能地战栗。

“铁……铁鲨前辈,”一头体型稍小、形似巨鳌的金丹期妖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以神念探询,“那恶蛟遁法诡异,已然跟丢……我等如今,该当如何?”

回应它的,是毫无征兆的、裹挟着元婴怒火的雷霆一击!

铁鲨王甚至未曾回头,粗壮如千年古木的巨尾猛然横扫,带起山崩海啸般的恐怖激流。

那金丹巨鳌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抽飞,坚硬的甲壳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惨叫着翻滚出去,撞塌了远处一片海底石林,激起漫天尘沙。

“废物!”

铁鲨王的神念怒吼如同惊雷,在每一头幸存的追捕者识海中炸开,充满了迁怒的戾气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跟丢了,还要来问本座?你们的脑子都被那恶蛟吃了吗?!”

它冰冷残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其余金丹妖兽,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决断:

“立刻将消息散出去!动用一切传讯手段,告知所有深海族群、大小部落——血蛟已遁,其性凶残,专噬灵妖,所有筑基以上的妖族,近期严禁单独远行,各部加强戒备,互通声息!”

它顿了顿,巨目中寒光更盛。

“至于你们,立刻滚回各自族中,将本座原话带到,并协助布防!若因尔等延误,再添伤亡……”它没有说完,但那森然杀意已说明一切。

下达完命令,铁鲨王不再有丝毫停留。它庞大的身躯猛然调转,巨尾只是看似随意地一摆,便炸开一圈环状冲击波,将周围海水排开形成短暂的真空。

下一秒,它已化作一道撕裂深海的灰黑残影,以比追击时更快的速度,朝着妖族圣地——万妖殿的方向,破浪而去!

它必须立刻将此事上报,这条诡异红蛟的出现及其所行,恐怕远非简单的“违逆规矩”那么简单,其背后可能牵扯更深,已非它一妖之力能够处置。

原地,只留下几头惊魂未定、甲壳带伤的金丹妖兽。

它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后怕与深深的忧虑。不敢有半分耽搁,更不敢抱怨半句,它们迅速朝着不同方向散开,拼尽全力向各自族群的领地赶去。

它们必须尽快将警告带回,谁也不敢想象,若那专噬同道的红蛟将目标转向自己的族群,会是怎样一幅血腥景象。

....

万妖殿。

它并非建于高山之巅,而是坐落于外海最深、最暗的“海渊”之底。

此处终年无光,死寂冰冷,唯有地心熔岩偶尔带来的暗红微光,映照出这片海底圣地的肃穆与古老。

没有珊瑚,没有水草,只有无数形态各异的巨大石雕——狰狞的巨鲨、盘踞的玄龟、多首的海蛇……皆是以整块深海沉岩雕琢而成的妖族先贤或图腾象征。

它们无声矗立,如同忠诚的卫士,又似沉默的史碑,拱卫着中央那座巍峨的巨石宫殿。

宫殿本身,便是鬼斧神工的造物。通体由一种幽黑发蓝的“镇海玄石”砌成,浑然一体,仿佛天然生长于此。

宫殿表面浮雕密布,尽是洪荒时代妖族征战、祭祀、衍化的宏大叙事,无数妖族雕像或攀附于廊柱,或镶嵌于墙壁,与宫殿融为一体,共同散发着亘古、威严、不容亵渎的磅礴气息。

这里,便是统御外海万妖、裁决族群事务、供奉先祖传承的至高圣地——万妖殿。

此刻,万妖殿核心的“祖灵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十几道身影分散立于宽阔无比的大殿之中,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散发着浩瀚如海的元婴威压。

他们皆已化为人形,或魁梧如山,或精悍如电,或妖娆诡艳,只是身上或多或少保留着本族的特征——鳞纹、骨刺、羽翎、复眼……

他们在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后,殿外深邃的海水传来一阵极其沉重且暴躁的涌动。

一道庞大的阴影搅动着归墟海渊的水流,由远及近,正是那铁鲨王的真身。

它那山岳般的巨躯破开重水,直奔万妖殿而来。

在触及殿外那层无形的神圣结界时,幽光一闪,庞大身躯瞬间收缩、变形,化作一个身高近丈、肌肉虬结的巨汉,轰然踏在殿内光滑如镜的黑石地面上。

正是化形后的铁鲨王。

他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大步流星走入殿中,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狂暴水息与怒意,让靠近的几位妖王都不禁微微蹙眉。

铁鲨王目光如电,直接刺向大殿前方一位尤其显眼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金纹黑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额生一对如玉般的短小金色蛟角,负手而立,自有一股尊贵雍容的气度,正是蛟龙一族的当代主事者之一,金蛟王。

“金蛟王!”

铁鲨王的声音如同两块巨岩在海底碰撞,轰然炸响,毫不客气,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与兴师问罪的意味:

“你好大的架子!你族中出了这等丧心病狂、吞噬同道的孽障,你这做长辈的,非但未能事先察觉约束,事后清理门户也不见你亲自出手!

反倒支使老子去替你追捕那滑不留手的泥鳅!”

他越说越怒,额角青筋隐现,踏前一步,磅礴的威压直逼对方:

“老子本就不是以速度见长,在那迷宫般的海沟里追了七天七夜!

结果呢?那厮不知使了什么燃血邪法,跑得比人族修士还快!跟丢了!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跟丢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脸上火辣辣的,既有任务失败的恼恨,更有在同侪面前丢了面子的难堪。

他死死盯着金蛟王,等着对方给出一个交代。殿中其他妖王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到了金蛟王身上,或探究,或审视,或幸灾乐祸,空气仿佛凝固。

铁鲨王虽然并非以遁速冠绝群妖,但在众元婴妖王中也绝非垫底,至少算是中游水准。

以元婴追金丹,本该是手到擒来,如今却落得个跟丢的下场,这结果着实让殿中不少妖王面露异色,彼此交换着意味复杂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直承受着铁鲨王怒目与问责的金蛟王,终于缓缓抬起眼帘。

他化形的人身材颀长,一袭金纹黑袍衬得气度雍容,面容俊朗如雕,一头璀璨金发无风自动,隐有光华流转。面对铁鲨王的咄咄逼人,他脸上并无愠怒,反而是一片沉肃之色。

“铁鲨道友,暂熄怒火。”

金蛟王开口,声音清越而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殿内躁动的妖力波动。

“你追击之时,本座亦未袖手旁观。我暗中动用了族中秘传的‘血脉镇魂术’,试图通过同源蛟龙血脉之力,遥空干扰其神魂,迟缓其遁速。”

他话语微顿,那双金色的竖瞳中掠过一丝明显的疑惑:“然而,古怪之处正在于此。

我清晰地感知到,他那身血脉稀薄驳杂,远逊于我,按理绝无可能抵抗此术。

可事实却是,我的血脉干扰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坚韧异常的力量彻底屏蔽、化解了。”

金蛟王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中诸王,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慎重:“这绝非正常蛟族后裔所能为。因此,本座心中已生出一个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虑的推测——”

他再次停顿,让“血脉屏蔽”这个关键信息在众妖王心中沉淀、发酵,殿内落针可闻。

“我那同族,其原本的神魂灵智,恐怕早已陨灭。如今占据那具暗红蛟躯、操弄其神通、并做出这许多骇人听闻之事的……只怕是某个未知的‘存在’。”

此言一出,犹如在深海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暗涌。

吞噬同族固然是大罪,但若涉及夺舍、附体这等更诡谲叵测之事,性质便截然不同,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与威胁层级也随之急剧攀升。

就在众妖王消化这个惊人推测,面色变幻之际,一个始终立于大殿边缘阴影中、面庞圆润如富家翁的老者,缓缓捋了捋颌下几缕长须,正是以智略深沉着称的云豨王。

他浑浊的眼眸中精光一闪,适时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金蛟道友此虑,并非空穴来风。”

云豨王不疾不徐地说道,面对聚集而来的灼灼视线,他神色依旧平淡如古井,“若依此推断,再观那‘红蛟’行事之诡异狠辣、遁法之奇诡难测,

以及……能屏蔽嫡系血脉追踪的非常手段……本王心中,倒也浮现出一个猜测。”

他微微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巍峨的殿顶,望向了更加幽深久远的时间长河,缓缓吐字:

“诸位道友,不妨且将思绪往回推一推,仔细回想一下。

这浩瀚海域,这万载以来,有哪种存在……最是精通占据他者肉身、混淆血脉天机、且行事风格……偏嗜这等血腥混乱之道?”

云豨王的话语,如同投入古潭的石子,在众妖王心海中激起了层层叠叠的、带着寒意的涟漪。

起初是短暂的静默与思索,每位妖王的眉头都不自觉地蹙起,瞳孔深处倒映着记忆的碎片与历史的尘埃。

他们试图在漫长的寿元与传承中,搜寻符合那阴森描述的影子。

渐渐地,某些传承记忆深处被刻意封存或讳莫如深的章节开始浮现,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最终定格为一个沾染着血色与混乱的恐怖名讳。

几乎是同时,殿内超过半数的老牌妖王脸色骤变!

那并非简单的惊讶或愤怒,而是一种混合了恍然、忌惮、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复杂神情。

金蛟王的推断,与云豨王的暗示,如同两道惊电,照亮了他们心中那个不愿触碰的黑暗角落。

他们彼此快速交换着眼神,无需言语,便从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和微微绷紧的身躯上,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唯有新晋元婴不久的铁鲨王,仍有些不明所以,铜铃般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他修成元婴不过千载,精力多用于稳固修为、拓展领地,对许多牵扯上古秘辛、被各族高层有意无意淡化处理的旧事,所知确实有限。

他左右环顾,看着一张张骤然变得难看无比的面孔,心中那股因追丢猎物而产生的憋闷,迅速被一种更深的不安所取代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远超一次普通追捕任务的、更加麻烦和危险的事件。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铁鲨王的茫然中,金蛟王缓缓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俊朗的面容上,最后一丝犹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刻骨铭心的恨意。

“云豨道友所言不差。”金蛟王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字一顿,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那诸多诡异之处串联起来,指向的……便只有那一个可能。”

他再次停顿,殿内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几息之后,他终于吐出了那个让在场诸多老妖王心头巨震的名字,每个音节都像是浸透了血与火:

“正是海跃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