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铁流开道惊四野，工农齐进抢朝夕
胶济铁路的铁轨在春日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一列挂着二十节车厢的军列正以全速向北疾驰。车头喷出的浓烟与道旁新抽芽的杨树枝桠交织，像幅流动的水墨画，画里却藏着雷霆万钧——车厢里，三十辆“虎啸”式坦克的炮管一律指向东方，炮口的防盾上，新刷的红五星在风中微微颤动。
“李司令，前面就是济南外围了！”参谋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那里是国民党部队的防区，“电报说，他们的一个师已经占了泺口火车站，还在黄河大桥上修了工事，不让咱们过。”
李明远掀开了望窗的挡板，冷风裹挟着沙尘灌进来，吹得他眼角发涩。望远镜里，黄河大桥的铁架上隐约可见国民党士兵的身影，桥头堡的机枪口像黑洞洞的眼睛，正对着铁路线。他心里清楚，这不是简单的防区之争——随着日军败退，国共双方在华北的势力范围划分已成焦点，国民党想凭借大鹰酱的支持抢占大城市，而他们，则要护住辛苦打下的工业基地和根据地。
“给他们发信号，”李明远放下望远镜，声音冷得像黄河的冰，“让他们撤出大桥，我们要借道北上，收复济南城区的日军据点。告诉他们，桥面上的工事，半小时内拆不完，我们的‘太行’炮会帮他们‘清理’。”
信号兵举起两红一白的信号旗，在车厢顶上来回挥舞。对岸的国民党部队却没动静，反而有更多的士兵涌上桥头，甚至有人对着军列方向竖起了中指。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明远冷笑一声，对着电台下令，“炮营，前出三公里，占领射击阵地！目标黄河大桥桥头堡，校正诸元后，试射一发！”
军列刚停下，三门“太行”炮就顺着滑轨滑下列车。炮手们动作麻利得像玩杂耍，支炮架、装炮弹、校瞄准镜，一气呵成。张猛趴在瞄准镜前，十字准星牢牢套住桥头堡的机枪巢：“标尺2800米，方向角0-05，高爆弹，放！”
炮弹带着尖啸掠过黄河水面，在桥头堡左侧十米处炸开，泥沙混着碎石腾空而起，像给桥头堡罩了层黄纱。对岸的国民党士兵瞬间乱了套，有人抱着机枪往工事里钻，有人干脆掉头就跑。
“再发信号！”李明远喊道。这次，信号旗刚挥了两下，对岸就升起了白旗，士兵们扛着工具，手忙脚乱地拆起了工事。
“这就对了。”李明远看着对岸的动静，对参谋说，“告诉他们，我们只是借道，济南城区的日伪据点由我们负责肃清，他们可以去接收市政机关，但敢碰兵工厂和铁路，别怪我们不客气。”
军列驶过黄河大桥时，国民党士兵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看车厢里的坦克和火炮。有个军官想上来交涉，被王铁柱瞪了回去：“没看见炮口对着你？识相的就站远点！”那军官悻悻地退到一边，看着坦克履带碾过铁轨，震得桥身都在颤，眼里满是忌惮。
济南城的日伪据点肃清得很顺利。日军残兵龟缩在几座炮楼里，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看到“虎啸”坦克的履带碾到炮楼根下，就纷纷举着枪出来投降。倒是有几个铁杆汉奸想混在百姓里逃跑，被认出来的老乡们按住，拳头巴掌像雨点似的落在他们身上。
“部队分成三队，”李明远在临时指挥部里部署，“一队负责警戒，接管日军的仓库和兵工厂；二队跟着孙师傅抢修铁路，把济南到德州的线路通了；三队……”他看向刚到的步兵连长，“带着战士们去帮老乡春耕，咱的枪能打鬼子，锄头也得能刨地。”
城外的麦田里，战士们果然扛着锄头下地了。大壮把坦克停在田埂上，自己则跟着老农学耕地，粗笨的手握着锄头，没几下就磨出了泡。老农看着他手心的血泡，心疼地说：“歇会儿吧娃，你们打跑了鬼子，就是对俺们最大的帮忙。”
“不歇！”大壮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李司令说了，咱是人民的兵，不光要保家卫国，还得让大伙吃饱饭。您看这地，要是种好了，秋天能多打两石粮！”他的身后，十几个战士正用炸药包炸开冻硬的土地，引来老乡们一阵惊呼——这办法是工兵连想的，用少量炸药松土，比牛耕快十倍。
城里的兵工厂里，刘鼎正指挥工人清点日军留下的设备。车床、铣床、钻床，堆得像座小山，虽然大多是老旧型号，但擦干净了还能用。“这些都运回晋省，”他在清单上打着勾，“留五台车床和两台铣床在这里，建个小型修配厂，给部队修武器，也能帮老乡打农具。”
有个国民党军官带着人来“接收”，刚进门就被吴运铎拦住：“这是日军的军工设备，按规矩该归作战部队。你们要想拿，先问问门口的坦克答应不答应。”军官看着门外“虎啸”坦克的炮口，悻悻地带着人走了，连句硬话都没敢说。
连云港的港口里，另一出“展示獠牙”的戏码正在上演。白熊远东舰队的三艘驱逐舰以“访问”为名，想开进船坞检修，实则想打探“蛟龙”潜艇的底细。老周早接到了李明远的命令，把潜艇藏进了船坞深处，却故意让工人们把新造的鱼雷摆在码头上，弹头上的“苦味酸”字样用红漆写得格外醒目。
白熊舰长带着翻译登岸时，正撞见王工程师在给鱼雷装引信。“这是533毫米重型鱼雷，”王工程师故意用俄语说，语气带着炫耀，“战斗部装了200公斤混合炸药，能炸穿你们的‘斯大林格勒’级巡洋舰装甲，水下射程六公里，比你们的‘53-38型’鱼雷强多了。”
白熊舰长的脸色变了变。他当然知道“53-38型”是白熊海军的主力鱼雷，射程只有四公里，眼前这鱼雷的参数，明显领先了一大截。等他看到船坞里正在组装的“蛟龙三号”潜艇外壳，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那流线型的艇身和加厚的耐压壳体，比他们的“S级”潜艇看着更先进。
“我们的潜艇能在水下连续航行十天，”老周在一旁补充，手里把玩着个声呐换能器，“声呐能听到十公里外的舰船，你们的驱逐舰要是在黄海‘迷路’，可得小心点。”
白熊舰长没再提检修的事，匆匆看完就带着舰队离开了。返航的电报里，他写道：“中国北方部队已拥有先进的潜艇和鱼雷，其军工水平远超预期，不宜轻易挑衅。”
消息传到李明远耳朵里时，他正在济南的纺织厂里。小英子带着女工们正在调试新缴获的织机，这些机器是日军从英国进口的，每小时能织三十米布，比根据地的土织机快五倍。“李司令，”小英子指着织出的细棉布，“这布能做军装，也能做被子，等量产了，战士和老乡都能穿上新衣服！”
“好！”李明远看着棉布上细密的纹路，“再招些女工，三班倒，人歇机不歇。告诉大家，织出的布，一半给部队，一半按市价卖给老乡，赚的钱用来卖棉花，让厂子能自己周转。”
他心里清楚，光靠军事实力威慑是不够的，必须尽快把工农业搞上去。电台里说，大鹰酱的工厂正在转产民用产品，汽车、冰箱、洗衣机的产量翻着番；白熊也在忙着重建，斯大林格勒的拖拉机厂已经复产，每天能下线五十台拖拉机。他们都在抢时间，中国更不能慢。
“赵铁山那边怎么样了？”李明远问身边的参谋。晋省钢铁厂是工业的基石，半点马虎不得。
“赵工来电说，新的高炉已经点火了，”参谋念着电报，“用了刘鼎同志设计的热风炉，煤耗降了三成，日产特种钢五十吨，足够造五门‘太行’炮或者两辆‘虎啸’坦克。他还说，从太岳山开来的铁矿列车，每天能到三列，原料管够。”
“让他再加把劲，”李明远说，“三个月内，我要看到第一炉不锈钢——造飞机、潜艇都用得上。告诉刘鼎，把炼钢的配方再优化下，咱的钢不仅要多，还要好，得赶上大鹰酱和白熊的水平。”
傍晚的济南城，炊烟和工厂的蒸汽混在一起，在暮色里凝成温柔的雾。战士们帮老乡浇完地，正扛着锄头往回走，路上遇见巡逻的哨兵，互相敬个礼，笑声在巷子里回荡。兵工厂的汽笛声响起，那是下班的信号，工人师傅们推着自行车出来，车后座上绑着给孩子买的糖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李明远站在城墙上，望着这烟火气十足的景象，心里却不敢松懈。电台里刚收到国际消息：大鹰酱在太平洋的航母已经达到五十艘，白熊的坦克工厂每月能下线三百辆t-34，他们的工业机器一旦全速运转，实力会像滚雪球一样增长。留给中国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给各根据地发报，”李明远对通信兵说，“农业上，推广新式农具和良种，组织互助组，保证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去年翻一番；工业上，兵工厂继续扩产，同时建水泥厂、纺织厂、化肥厂，让根据地能自己造水泥、布匹、化肥；部队里，一半兵力训练备战，一半兵力帮助地方生产，做到‘战则能胜，耕则能收’。”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告诉所有人，别以为打跑了鬼子就万事大吉了。大鹰酱和白熊不会看着我们变强，国民党也在背后盯着，我们必须跑得比他们快，造得比他们多，才能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
通信兵领命而去，电报机的“滴滴”声在城墙上响起，像在为这个民族的奋起倒计时。
夜里的兵工厂依旧灯火通明。刘鼎和吴运铎正在研究“太行”炮的改进方案，图纸上画满了红色的批注；孙师傅带着工人在给铁路换枕木，汽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郊外的农田里，战士们还在抢修水渠，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层银霜。
李明远走在回指挥部的路上，脚下的石板路被战火烧得坑坑洼洼，却被新铺的水泥填补得平平整整。他想起刚穿越时，这片土地上只有饥饿和战火；而现在，工厂在冒烟，农田在泛绿，部队在变强，百姓的眼里重新有了光。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要赶上大鹰酱和白熊的工业水平，要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要让中国真正站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路上会有国民党的掣肘，会有白熊的提防，会有大鹰酱的打压，更会有无数的困难和挑战。
可当他看到兵工厂彻夜不息的灯火，听到农田里传来的蛙鸣，感受到战士们和老乡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就充满了力量。这力量，来自钢铁的洪流，来自土地的馈赠，更来自亿万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抢时间，赶进度！”李明远对着叶空默念。远处的火车鸣响了汽笛，那是满载着钢坯的列车，正驶向晋省的兵工厂；近处的纺织厂传来织机的轰鸣，那是新的希望在经纬间穿梭。
属于中国的奋起之路，已经在铁与血的洗礼中铺开，而他们，正以大踏步的姿态，朝着黎明，朝着富强，朝着一个不再受欺辱的未来，全速前进。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但他们的脚步，会比时间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