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百业兴邦固根基,铁腕立威定四方
春风染绿了黄河两岸的麦田时,济南城的机器声已经盖过了晨钟暮鼓。日军留下的纺织厂里,两百台织机转得像飞,经纬线在钢筘的叩击下交织成布,女工们的歌声混着机器的轰鸣,在车间里荡出轻快的节奏。小英子踮脚够着高处的布卷,辫子上的红绳随着动作跳动——她现在是车间组长,手下管着三十多个姐妹,每个月的工钱能买两斗小米,这在三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李司令,您来啦!”小英子看到李明远走进车间,手里的剪刀在空中挥了挥,“您看这‘劳动布’,用的是咱自己纺的棉纱,耐磨着呢!吴师傅说,给坦克兵做工作服最合适,蹭着铁甲都不烂。”
李明远拿起匹布,粗粝的纹理磨得手心发痒。这布是用晋省产的棉花纺的纱,经纬密度比土布高两倍,是刘鼎带着化工组改进的染整工艺,靛蓝色在阳光下泛着沉静的光。“不错,”他点头道,“再赶制一批,给老乡们也分点,让大家都穿上新衣服。”
车间外的空地上,几个战士正帮着卸棉花。卡车是用日军的“丰田”卡车改的,发动机被吴运铎换了国产的,油耗降了三成,车厢栏板上刷着“发展生产,支援前线”八个红漆字。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正拿着账本清点数量,他是济南城里的账房先生,鬼子投降后没走,留了下来帮工厂管后勤。
“李司令,这批棉花是从冀南收的,”青年推了推眼镜,笔尖在账本上飞快移动,“亩产比去年多了十五斤,老乡们说,是部队帮着修的水渠起了作用,浇地不用再等老天爷下雨了。”
李明远走到水渠边,渠水清澈见底,顺着混凝土浇筑的沟槽流进农田,在地里织出细密的水网。这水渠是战士们用炸药炸开石头、用独轮车推土修的,全长二十里,能灌溉五千亩地。负责修渠的连长正在给老乡们示范新式水车,这水车是兵工厂用废铁打的,比老式的省力一半,摇把一转,清水就“哗哗”地流进垄沟。
“这水车好啊!”老农王大爷摸着水车的铁架子,眼里的褶子都笑开了,“往年浇一亩地得三个人摇大半天,现在一个人就行!部队不光帮咱打仗,还帮咱找活路,这才是真队伍!”
正说着,通信兵骑着自行车赶来,车把上挂着个帆布包,里面是各根据地的生产报表。“李司令,晋省钢铁厂日产特种钢突破六十吨了!刘鼎同志说,新炼的不锈钢能做飞机发动机的叶片,硬度比白熊的‘铬镍钢’还高!”
报表上的数字像跳动的火焰:连云港的水泥厂日产水泥五十吨,足够修两座石桥;鲁省的化肥厂试产成功,硫酸铵的纯度达到90%,撒到地里能让小麦增产三成;连太行山区的小煤窑都用上了新设备,用电机带动绞车,出煤量比原来翻了一番。
“好!”李明远拍着报表,“让各厂都加把劲,月底开个表彰大会,谁产量高、质量好,就给谁发锦旗,发奖金!”
可喜悦没持续多久,济南商会的会长就找上门来,脸色比宣纸还白。“李司令,国民党的税警队把咱的棉花车扣了!”老头哆哆嗦嗦地掏出被扣的货单,“他们说咱的棉花‘未经国民政府许可,擅自流通’,要罚十倍的款,不然就把货充公!”
李明远的脸沉了下来。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国民党部队仗着大鹰酱撑腰,在铁路沿线设卡,动不动就扣根据地的物资,明着是“征税”,实则是想卡断他们的供应链。
“备车,去泺口火车站!”李明远抓起军帽,帽檐下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钢,“他们不是喜欢扣车吗?今天就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碰不得。”
泺口火车站的站台上,五辆满载棉花的卡车正被税警队围着。领头的军官叼着烟,脚踩着车胎,对押车的战士骂骂咧咧:“什么根据地的物资?在这地界,就得听国民政府的!要么交钱,要么卸货,少废话!”
“我看谁敢动!”李明远的声音像炸雷,吓得那军官烟都掉了。三辆“虎啸”式坦克从火车厢后开出来,履带碾过铁轨,发出“哐当”的巨响,炮口正对着站台。
税警队的人瞬间慌了,有几个想摸枪,被战士们的步枪指住了脑袋。“你、你们想干什么?公然对抗政府吗?”那军官色厉内荏地喊,腿肚子都在转筋。
“这些棉花是根据地老乡种的,是工厂织布用的,”李明远走到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冰,“扣老百姓的救命钱,算什么本事?限你十分钟,把车放行,再把这半个月扣的货都还回来,不然——”他指了指坦克,“这些铁家伙可不认什么‘国民政府’。”
军官看着坦克炮口的黑洞,终于怂了,忙不迭地挥手:“放!马上放!扣的货我让人立马送回去,一分不少!”
卡车重新启动时,站台上的百姓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个拉黄包车的师傅跑过来,给李明远递上块窝头:“李司令,您可得给咱做主!这些税警比鬼子还狠,前几天扣了张记布庄的布,说是‘资敌’,其实都拉去给他们当官的做衣服了!”
李明远接过窝头,粗粝的口感刺得嗓子疼。他对通信兵说:“给沿线部队发报,凡有国民党部队设卡扣货的,先警告,不听就强制执行!告诉他们,咱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谁要是敢断老百姓的活路,咱就敢砸他的摊子!”
消息传到南京时,国民党的将领们正在开会。“共军太嚣张了!”一个中将拍着桌子,“居然敢用坦克威胁税警队,这是公然挑衅!”
“算了吧,”另一个将领叹了口气,指着刚收到的情报,“他们的‘太行’炮能打十五公里,坦克比咱们的‘美式’还硬,连大鹰酱的顾问都说,硬碰硬讨不到好。再说,他们现在忙着搞生产,没主动打咱们,还是别逼太急。”
最终,扣货的事不了了之,只是在暗地里,国民党的封锁更紧了些。
与此同时,白熊那边也没闲着。他们的“远东贸易公司”想以低价收购根据地的钨砂,还说“用你们的钨砂换我们的机床,是帮你们”。李明远直接让外贸组回了信:“钨砂按国际市场价交易,少一分钱都免谈。至于机床,我们自己能造,不劳费心。”
没过几天,白熊的巡逻艇就在黄海拦了根据地的运煤船。老周带着“蛟龙三号”潜艇过去时,正撞见白熊士兵往煤船上跳。“给他们发信号,”老周对着声呐兵说,“让他们离开,不然就尝尝咱的鱼雷。”
潜艇在水下发出模拟鱼雷发射的信号,“咚咚”的声波在海里传播。白熊巡逻艇的声呐兵一听就慌了,这信号强度比他们的“S级”潜艇还大,赶紧掉头跑了。“这些熊瞎子,就怕硬的!”二柱子摘下耳机,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处理完这些事,李明远马不停蹄地赶回晋省。钢铁厂的新高炉正在出钢,赵铁山光着膀子站在出钢口前,手里的钢钎在通红的钢水里搅动,火星溅在他身上,烫出一个个小洞也不在意。“李司令,这炉是‘高速钢’!”他指着钢水说,“能做钻头,硬度高,耐磨,比大鹰酱的‘m2钢’还好用!”
钢水倒进钢锭模的瞬间,映红了半边天。工人们举着安全帽欢呼,声音比高炉的轰鸣还响。这些钢锭冷却后,会被送到机床厂,做成车刀、钻头,再用来加工坦克零件、炮管、飞机发动机,像条钢铁的血脉,滋养着根据地的工业。
机床厂里,新造的“万能铣床”正在试车。铣刀在钢坯上划出均匀的纹路,精度能控制在0.01毫米以内。操作机床的师傅是从沈阳来的老工匠,日军投降后他没走,带着十几个徒弟留了下来。“这床子比鬼子的‘东芝’铣床还稳!”老工匠摸着加工好的零件,眼里闪着光,“咱自己能造这么好的机床,往后就不用看外人脸色了!”
工厂的角落里,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画图纸。他们是清华大学的学生,战乱时逃到根据地,现在成了技术组的骨干。“李司令,我们设计的‘水力发电机’快成了!”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指着图纸,“用黄河的水发电,成本低,还环保,能给工厂和老乡家供电。”
李明远看着这些年轻人,心里一阵欣慰。他们是未来的希望,有了这些懂技术、肯钻研的年轻人,中国的工业才有后劲。
傍晚的村庄里,炊烟袅袅。战士们帮老乡收完麦子,正坐在场院里吃饭。玉米饼子就着咸菜,吃得津津有味。老农王大爷端着碗小米粥过来,非要分给战士们:“尝尝俺新碾的小米,香!”
“大爷,我们有纪律,不能拿老乡的东西。”连长笑着推辞。
“啥纪律不纪律的,”王大爷把碗往桌上一放,“你们帮俺收麦子,俺请你们喝碗粥,天经地义!再说,你们种的化肥,让俺多收了两袋粮,这点粥算啥?”
战士们拗不过,只好端起碗。小米粥的香气里,混着泥土的味道,也混着军民鱼水的温情。这场景让李明远想起前世的“南泥湾精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军民一心,才是最坚实的根基。
夜里的指挥部里,灯火通明。李明远对着地图,在上面标出新的工厂、铁路、农田。参谋进来时,手里拿着份国际情报:大鹰酱的汽车产量突破了五百万辆,白熊的钢铁产量达到了千万吨,他们的工业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冲。
“留给我们的时间,真不多了。”李明远指着地图说,“三个月内,要再建三座化肥厂,五座纺织厂,把铁路修到石家庄;部队要扩编,新兵要练实弹,坦克兵要练夜间作战,飞行员要练编队空战。”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别人发展快,咱就得比他们更快。他们造汽车,咱就造坦克、飞机;他们产钢铁,咱就产特种钢;他们搞科研,咱就搞发明。只有自己强了,腰杆子才能硬,才能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参谋领命而去,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窗外,月光洒在工厂的烟囱上,像给它们镀了层银。高炉的烟囱还在冒烟,机床的轰鸣还在继续,火车的汽笛声在远方回荡,像首永不疲倦的工业交响曲。
李明远走到窗前,望着这片正在苏醒的土地。从济南到晋省,从连云港到太行山区,工厂在冒烟,农田在泛绿,铁路在延伸,部队在变强,百姓的脸上有了笑容。这一切,都是用血汗换来的,是无数人用双手一点点干出来的。
他知道,前路依然坎坷。国民党的封锁、白熊的提防、大鹰酱的打压,还有工业基础薄弱、技术人才短缺的问题,都像一座座大山挡在面前。但他不怕,因为他身后有千千万万的工人、农民、战士、工匠,有他们的双手和智慧,就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跨不过的坎。
“加油干,往前赶!”李明远对着叶空默念。远处的高炉又出钢了,红光刺破夜色,像个燃烧的火炬,照亮了前行的路。属于中国的工业复兴之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这火炬不灭,这脚步不停,就一定能走到天亮,走到富强的那一天。
夜风吹过,带着工厂的煤烟味,也带着希望的气息。在这气息里,百业兴旺的根基正在筑牢,铁腕立威的底气正在凝聚,一个民族的复兴之梦,正在无数双手的托举下,慢慢照进现实。